第二十一章 搶來玩兒
“嗚啊啊啊啊,你這混蛋——”
她痛號一聲,右臂整個兒失去知覺,再握不住槍,眼看泠這家伙面帶微笑,一根一根的掰開她的手指,然后從她手中拿走狙擊槍。
“夢夢,我這可是為你好,沒追究你意圖刺殺皇子的罪,還幫你在這里找了這么穩(wěn)當(dāng)?shù)牟钍?,你該感謝我才是哦?!?p> “感謝個P,你這混蛋分明是覬覦我的巴雷特!無恥強盜!”
夜夢見他要拿走她的愛槍,雙目宛如噴火。
泠松開了她的手腕,又在她肩膀“嘎巴嘎巴”捏了幾下,讓她肩骨復(fù)位,然后在她背后輕輕一推,將她推開幾步遠(yuǎn)。
她踉蹌幾步,抱著肩膀撲在地上,回頭惡狠狠的盯著泠。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這強盜已經(jīng)被她干掉無數(shù)回了。
“嗯,似乎還不輕呢。”
他掂了掂狙擊槍,畢竟是強取豪奪來的東西,要讓他用,他完全不會。
然而他對自己的聰明才智還是有幾分自信的,就算剛開始不會用,玩著玩著應(yīng)該也能摸出點門道。
沒錯,玩。
他從夜夢手中搶來巴雷特就是用來玩的。
擋下子彈的是他,沒人比他更清楚那小小的子彈中潛藏著多么巨大的力量。
他是可以輕描淡寫的擋下來沒錯,但是換了別人,例如那位御史大夫的長公子,絕對無法幸免于難!哪怕不用偷襲,就是光明正大的射過去,尋常神靈者都擋不?。?p> 只需要那么一點點的力量,就能從極遠(yuǎn)處擊殺敵人,果然很神奇??!
這種堪比絕世強弩的奇異武器,引發(fā)他極大興趣。
在那么弱的女孩子手中,都能發(fā)揮出強大的威力,如果由他來用,又會如何呢?
泠很好奇。
于是乎,好奇寶寶一拿到狙擊槍,就開始反復(fù)擺弄,玩得不亦樂乎。
“混蛋!還我!”
夜夢哪里還看得下去,張牙舞爪的撲來,誓要奪回愛槍。
泠動作比她快得多,優(yōu)雅避開,舉起狙擊槍,欺負(fù)她夠不著,還笑道:“夢夢要乖,調(diào)皮可不行。把這兇器還給你,好叫你再去殺某某皇子嗎?女孩子還是少造殺孽為好?!?p> “你還給我,”她咬牙切齒,“我不殺三皇子了?!?p> “那你還想殺誰?”
“我誰都不殺了。”
“從此一心向善,當(dāng)個良家婦女是么?”
“……對,我會當(dāng)個爛好人。”
要一個狙擊手從此一心向善,聽起來那么好笑,雖說夜夢從不認(rèn)為自己是濫殺的壞人,但這些都不重要,只要能拿回狙擊槍,要她背多大的黑鍋,作出多大的讓步,都沒問題!
在她心目中,任何東西都無法與她的愛槍相提并論。只要能拿回槍,放過一個渣男又算得了什么。
然而泠壞壞一笑,調(diào)侃道:
“既然你誰都不殺,要當(dāng)好人,那留著這兇器又有何用?”
“……你特么成心逗我呢!快還給我!”
夜夢果然大惱,氣得銀牙咬碎,恨不得生吞了他。
這輩子和上輩子加起來,都沒人敢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戲弄她!狙殺沒成功,愛槍還被人奪走,這對于一個狙擊手而言已經(jīng)算奇恥大辱了!
更重要的是,巴雷特對她的意義太重大了。
它是這世上唯一的槍,與她一同來到這世界,就像是她的半身,也是她僅有的寄托。
可對泠來說,巴雷特算什么?僅僅是玩具罷了!
滿口兇器兇器,他根本就不了解她的心情,他永遠(yuǎn)都不會懂的。
“哈哈哈,這么好玩的東西,我為何要還你?你想拿回去,就來追我啊?”
說著,他縱身一躍,竟跳上了另一側(cè)三米高的院墻,還有閑暇沖夜夢揮揮手,然后才從墻上跳下去。
“站住!”
這墻三米多高,他能輕松跳上去,但受傷的夜夢做不到。她不得不手腳并用的爬上雜院廢屋的屋頂,再從屋頂翻過院墻。
一看,泠提著狙擊槍,正不慌不忙的往遠(yuǎn)處走。
他神出鬼沒,夜夢拼命的追,卯足全力,生怕追丟了人,再也取不回槍。而泠就像是在逗弄她,維持著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還時不時會沖她招招手,示意她再加把勁什么的。
時已入夜,修建中的旌陽城早已安靜下來,也沒有什么復(fù)雜的大街小巷,兩人一前一后,追追趕趕之時,很快跑出了旌陽地界。
“呼……呼……”
夜夢氣喘連連,天黑下來,他們又跑到了野外的荒原上,更加不好追人。
“嗨,夢夢,你是要隨我回九陽城嗎?”
一身白衣的泠笑著沖她打招呼,狙擊槍拎久了嫌麻煩,槍上有肩帶,他現(xiàn)在開始背著了。
夜夢都快累得喘不過氣了,他還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子,連一滴汗都沒流,似乎連跑都沒跑!追著他的背影能感覺到,他從始至終都是悠哉哉的“走”!
她的衣裳已經(jīng)被汗水反復(fù)打濕,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一樣,倔強的仰著頭,望著遠(yuǎn)方那一抹隱約可見的白色影子。
白衣在黑夜就像一盞路燈,可當(dāng)這盞燈距離你遙不可及的時候,它帶來的就不是光明,而是絕望。
好遠(yuǎn)……
體力透支,眼看白衣要消失在黑暗的盡頭,她卻無力改變。
眼前畫面變得恍恍惚惚,越來越暗,越來越黑,胸口的刺痛也隨之愈發(fā)強烈,像是要撕裂她的心臟。
盤踞在她體內(nèi)的劇毒這么久了,從沒有爆發(fā)得如此猛烈。
原來在她尋找獵物的同時,她自己也是獵物,劇毒一直盯著她,等待趁虛而入的那一刻。
“嗚……”
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捂著胸口,劇痛像潮水般涌來,讓她難受得要窒息死掉。
夜之中,她聽不到聲音,也看不到一抹白衣去而復(fù)返。
當(dāng)她無力倒下時,一個溫暖的懷抱接住了她,緊接著她的手腕再次被人抓起,鎖在腕脈上。
“你中毒了?”
泠微微蹙眉,懷抱著半昏迷的她,感到有些棘手。
他實在是不懂醫(yī)術(shù),錯非她突然毒發(fā)倒下,他恐怕很難察覺到身邊之人早已身中劇毒。
就算是現(xiàn)在看得出她身體出了問題,為她診脈也只知她中了毒,大約有段時間了,像是蠻嚴(yán)重,會出人命的樣子。
可具體是什么毒,怎么解……千萬別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