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勝負之事常難知
(感謝大太陽、大猩猩、刀鋒的打賞;感謝小還還和糖糖的粽子。)
一千新訓成軍的草原牧民,圍著五百西涼精騎。
人數(shù)優(yōu)勢與單兵素質(zhì)的優(yōu)勢,兩相抵消,竟成了個不上不下的局面。
亂軍之中,喊殺沖天。新軍前期的包圍雖然沒能完全到位,但便如撒出的大網(wǎng),雖有缺口,若是收口的緊,也能有不小的收獲。
雙方都是騎兵,但此刻竟然無有一人能夠翻身上馬。新軍不必說,因為害怕動靜太大,馬匹早早收束在外圍,而西涼兵則是有心上馬,奈何醒來初時雙眼昏昏然,待好不容易被震耳欲聾的喊殺聲驚醒,已沒有時間留給他們上馬。
人群中,張繡沒有第一時間參戰(zhàn),帶著士兵沖過來后,他便與阿力古一同停了下來,瞇著雙眼,在混亂的戰(zhàn)場中仔細尋找。
“阿力古,你當真聽清了那主將乃是龐德?”
“回稟將軍,小的在這邊盯梢,未敢有半分松懈,確是聽到了那些西涼兵稱呼領(lǐng)頭的武將龐將軍,至于具體何人,小的不清楚,不敢猜測?!?p> 龐將軍...
張繡玩味一笑,這西涼有些什么人物,他心中一清二楚。來者不是馬超,是挺叫人失望。不過這龐德,倒也是名頭不小,且讓我會上一會。張繡甩甩手中槍,有些不滿的咂咂嘴,太輕了,不趁手,不趁手。
“西涼勇士們,不要慌!敵人不過是些草原牧民,爾等速速向我聚集,與我列隊殺出去!”
亂軍中,龐德舞著手中鎏金大刀,招式大開大合,竟是以一己之力,將牧民薄弱的包圍圈殺了個對穿,在其身后,只有那匹機敏的瘦馬和少數(shù)聰明的士兵跟著,其余人在重重包圍之下,已是無力回天。
“找到了!”
龐德這一出聲,手下士兵還沒來得及聚集,在陣外打量的張繡卻是順著聲音一眼看到了那個壯實漢子,心中大喜,怒喝一聲,直接沖了過去!
“龐德小兒,吃我一槍!”
龐德正忙著收斂手下殘軍,猛然聽到耳畔傳來一聲怒喝,頓時一愣,卻是沒想到這草原上竟還有人知曉自己的名姓。不過他久經(jīng)戰(zhàn)陣,一看那刺來的長槍不過是一桿普通短錐槍,心中起了輕視之心,存了保留心理,也不仔細分辨,當頭便是一刀揮出。
“鐺!”
鎏金大刀與這短錐槍相擊,龐德頓時大驚,只覺一股不遜色于自己的力道從那普通長槍上若驚雷般傳來,自己猝不及防之下,虎口一痛,竟然險些丟了手中大刀。
“你是何人!某家刀下不斬無名之輩!”
龐德收起輕視心,也不再管四周士兵的焦灼,大刀收回胸前,暗暗揉了揉手腕,寒聲問道。
“我是何人?你有什么資格知道。本還以為什么西涼二杰有些過人之處,卻不想,只是這般本領(lǐng)。倒叫我好生失望,你這龐德不過三流水準,那錦馬超恐怕高明不到哪里去?!?p> 同樣是一擊之下心中有數(shù),龐德是收起了輕視之心,出言詢問,張繡卻因為那一刀的力道實在不過爾爾,心中傲氣作怪,只覺自己剛剛那一槍都不該使上十成力氣。
“你!”
龐德大怒,看著他手中短錐槍,有心罵他無恥竟然裝作普通士兵偷襲自己,但這種事情只能吃個悶虧,如何罵的出口。當下龐德心中惱怒,不復多言,右腳在地上一跺,身形急沖張繡,身上紅光爆閃,大刀一掄,一記十足力氣的劈斬當頭落下。
“不知死活。”
張繡看著斬來的那記大刀,雖看上去氣勢十足,但他心中冷笑,不過徒有其表的功夫竟也敢拿來賣弄!
長槍一遞,直直抵住刀尖,果覺力道不過尋常,張繡一聲冷笑,槍頭一轉(zhuǎn),就要讓過大刀刺他心窩。
長槍方離了刀尖,一股涼意卻從心底升起,張繡大驚,暗道一聲不好,長槍收回封擋面前,急忙閃身一退,
“嗤!”
封擋的長槍若翠竹一般被大刀直接斬斷,萬幸張繡下意識后退了一步,否則定要被這一刀連槍帶人斬為兩段!
“一擊!”
三階刀系必殺。
“哼?!?p> 一擊之下,張繡不僅損了手中兵器,更是因為突然的閃身而有些氣血不順,站穩(wěn)身形后,看著對面收刀直立的龐德,張繡大怒,卻隨即冷靜下來,森然一笑,道:
“倒是我小覷了你。既有如此武藝,當有資格知曉某家名姓。某家張繡,蒙人抬舉,得了個北地槍王的稱號?!?p> 龐德一擊落空,沒能取了張繡性命,正惋惜不已,聞聽張繡名字,卻是猛然醒悟。他人在西涼,而當年董卓的部隊也是西涼兵,如此,他當然是聽過張繡之名,只是二人出仕時間不同,素未蒙面罷了。眼下正是二人初見,卻不想就是你死我活之局。
“北地槍王。好打的口氣,卻是井底之蛙不知天空之闊約,無知狂徒罷了。我家少公孟起將軍,論年紀,還要幼你幾歲,但一手槍法卻要勝你十倍有余!”
讓你丫吹牛13。
張繡何等自信狂傲之人,聽得心頭怒火大熾,張嘴便要罵他,卻生生憋下,咬牙怒喝道:
“某家不過失了趁手兵器,如何叫你小瞧于我!槍來!”
最后一句卻是對身戶阿力古說的,阿力古倒也機靈,看到張繡短錐槍被龐德斬斷后,直接沖進戰(zhàn)場殺了一人取了大槍過來,聽得張繡怒喝,知曉他心中惱意,心中一顫,順手便將大槍丟過去。
“龐德小兒,你我再來打過!”
“正要憑你首級邀功!”
張秀大槍至手,豪氣頓生,運起氣力,與龐德同時腳下一點,沖向?qū)Ψ健?p> 龐德身形高大,又因多是馬上與人交戰(zhàn),一桿大刀長竟有兩米開外,但在這平地之上,就頗有些施展不開,況且眼下隨行士兵還在與牧民搏殺,心憂再有變數(shù)的他,直接將大刀的劈砍發(fā)揮到極致,棄了防御,刀刀搏命一般,每一記都是力道十足,仿佛要憑自己的氣力,將張繡活生生斬成兩段。
“鐺”“鐺“鐺”
刀槍接連碰撞,因龐德的搏命打法,張繡雖有無數(shù)精妙槍法,卻一時施展不開,而張繡之人,首重顏面,方才被龐德以言語奚落,急怒攻心,定要在氣力上勝過他,杵著大槍便與他硬碰硬奮戰(zhàn)。
二人氣力武藝不過伯仲,但以刺為重的槍如何能與劈砍為天性的大刀相比。而張繡手中槍雖質(zhì)量好上些許,但也不過凡鐵鑄就,如何承受得住這番接連不斷的重擊。
“咔嚓!”
一聲脆響,互拼十幾記后,大槍終于是到了極限,半空中直接斷為兩半,步了上把槍的腳步。
硬受了十幾記劈砍,只是憑著心中一口硬氣勉強維持著不敗局面。而此刻,全身的氣力都匯在手中槍中,卻突然就此折斷,張繡心中一空,壓抑不住,張嘴噴出一口心血。隨即整個人都有些發(fā)蔫,連連后退,雙腿雙掌更是軟乎乎幾無提槍之力。
“呼呼...”
對面,龐德同樣喘著粗氣,雞蛋碰石頭,雞蛋會碎的輕易,而石頭只不過表面多些污穢。但若是以磚石與石頭相擊,縱使磚頭承受不住化為齏粉,反震之力下,石頭也會是裂痕遍布,同樣難受。
眼下龐德便像是石頭,雖然勝了張繡一籌,卻損耗同樣驚人。不過,到底是勝了一籌,龐德杵著大刀,一步步走近張繡,居高臨下的笑道:
“如今你還有何話說?到底是你敗了!”
張繡雙手撐著折斷大槍,努力抬起頭來,呵呵一笑,吐了一口血痰,罵道:
“我乃北地槍王張繡,敗你...啊”
最后一個字還未吐出,無力感自心底涌上來,張繡雙眼一黑,直挺挺倒下。見了全程的阿力古頓時機靈的上前扶住他倒下的身體,連忙往后逃去,不是回頭看到對面若戰(zhàn)神般昂首直立的龐德,心中叫苦。
將與將之間的戰(zhàn)斗結(jié)束了,士兵們的搏殺也到了尾聲。
正如龐德此前所言,新軍不過是一批受過短暫訓練的牧民,若是對上別人家的部隊或許還能憑借機動優(yōu)勢大殺四方,但此刻對上的卻是五百西涼精銳,而一手騎術(shù)也應失了坐騎而發(fā)揮不出分毫,如何能勝。
初始雖憑出其不意和人數(shù)優(yōu)勢很是殺了不少西涼兵,但隨著反應快奮起反抗的西涼兵越來越多,很快便又落入下風,只是勉強靠在一起防守。而隨著擊敗張繡的龐德親自沖入戰(zhàn)場作為箭矢,猛虎率領(lǐng)著群狼,士氣更是大漲,很快便將大多數(shù)新軍斬殺,僥幸活命的則大都是見機不妙,逃得早的。
一場圍殺,最后竟是落得如此局面。
“敵軍已潰!眾將士聽令,與我沖出草原!”
“希律律!”
一聲馬兒嘶鳴,龐德臉色大變。
前方黑暗中,有點點火星漸起,隨后火焰若繁天之星,漫山遍野。
火光中,隱隱照映出無數(shù)人影,最前方,乃是一名雙眼深沉如淵的青衣謀士,還有一員腹部扎著繃帶的大漢左手拎著一桿虎頭金槍,右手則像提著一口破麻袋般提著昏迷的張繡。
在其身后,有無數(shù)手中舉著火把,雙眼緊盯著龐德部隊怒火滔滔的新軍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