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生日這天，朋友發(fā)來他與小青梅在包廂慶祝生日的相片，二人相擁如同一對。

　　在餐廳等候的我放下手機(jī)。

　　行吧，這恩愛我也不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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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來，他眼尾泛紅壓著我：“你為什么不嫉妒，你為什么答應(yīng)分手？”

　　1

　　我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十點了。

　　我的未婚夫，今天生日的沈常還沒來。

　　窗外景色怡人，鬧中取靜的亭臺樓閣復(fù)古味濃郁。

　　亭中央的古箏表演者行云流水地彈著，我手撐著額際，漸漸地晃了神。

　　有一年，我生日也是在這用餐。

　　物是人非。

　　一曲畢，我竟?jié)窳四槨?p>　　手機(jī)彈出一條微信。

　　我拿紙巾輕拭臉頰，解鎖手機(jī)。

　　一張沈常與女生相擁的相片映入眼簾。

　　原來是他的小青梅陳妍回國了。

　　還給他準(zhǔn)備了生日派對。

　　我放下了手機(jī)。

　　行吧，那這恩愛我也不再裝下去了。

　　起身拿包，卻沒抓穩(wěn)，敞開的包包直接掉落在地，里面的東西灑了出來。

　　我平靜地一一拾起，卻遲疑地再翻開了醫(yī)院通知單。

　　絕癥，晚期。

　　本來還想著找機(jī)會和沈常說一聲，現(xiàn)在沒這個必要了。

　　我將通知單撕成碎，又揉成團(tuán)扔進(jìn)了垃圾極，邁步離開。

　　去給我的壽星公說聲生日快樂吧。

　　2

　　我推開包廂的門。

　　包廂氛圍喜悅，沈常與陳妍，還有他們一起長大的發(fā)小們熱烈慶祝著生日。

　　有人已在起哄喊著陳妍嫂子。

　　陳妍嬌羞地躲進(jìn)沈常的懷里，“你們不要亂叫啦?！?p>　　沈常卻是順勢將她一攬，“讓他們叫。”

　　“嫂子。”

　　有人看到門口站著的我，嘴巴張得老大。

　　我賢惠地上前，微微一笑，“我來給沈常說聲生日快樂，你們隨意?！?p>　　眾人臉色尷尬。

　　我與沈常訂婚三年，他們起哄叫陳妍嫂子，那我算什么？

　　“你怎么來了？”沈常攬著陳妍的手不放，看我視線既驚又訝。

　　我上前給他擦了一下臉頰的口紅印，眸色平靜地仰望著他。

　　“跟你說聲生日快樂啊?！?p>　　暖色調(diào)的燈光將我們籠罩成一團(tuán)。

　　這么近，卻又那么遠(yuǎn)。

　　就像我和他一直以來的相處模式。

　　陳妍看著我眼神委屈，淚珠說涌就涌，滑落下來，很是讓人心憐。

　　她猛的推開身邊的沈常，往外沖了出去。

　　“妍妍！”

　　沈常急切喊她。

　　只是他邁了一步又杵在了原地，眼神剜了我一下，“蘇晴，你太過份了?！?p>　　話落，不管不顧地沖出去追陳妍。

　　我杵在原地，垂下眼眸。

　　怎么過份呢？

　　我不過是答應(yīng)了他，要每年都陪著過生日的啊。

　　3

　　會所外，沈常抱著陳妍在耐心地低哄。

　　“我愛的是你，我和她會解除婚約的?！?p>　　“你別哭了好嗎，我心都要碎了?！?p>　　“人家特意趕回來給你過生日，還邀請了這么多的朋友開生日派對，沈常，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我站在石階上，看著這二人上演的你儂我儂。

　　沈常怕是早就忘了三年前，陳妍把他扔下，和聯(lián)姻對象頭也不回地出國。

　　也忘了，他找他小叔哭得唏哩嘩啦地問心很痛的話該怎么辦。

　　人啊，好了傷疤就會忘了疼。

　　寒風(fēng)卷來，他將她抱得更緊了。

　　我攏了攏大衣，被風(fēng)嗆得不適，咳了咳。

　　手心傳來濕熱的粘感。

　　是血。

　　聽到動靜的二人齊刷看了過來。

　　陳妍啜泣著，順勢一逼沈常，“那你現(xiàn)在就和她說?！?p>　　剛情深意重的沈常微怔了一下。

　　陳妍跺腳，“你說啊，你剛才不是說要和她解除婚約的嗎？”

　　我握著拳頭，將手掌心的血掩蓋，朝他們走去。

　　只是這動作在別人看來，可能更像是覺得我在憤怒。

　　陳妍睨了我一眼拳頭，越發(fā)的緊逼，眼淚簌簌地掉落，我見猶憐。

　　“沈常，你不要我了，是嗎？”

　　“妍妍。”

　　“那你追出來做什么？你讓我走?！?p>　　陳妍哭著控訴，腳下步伐卻是紋風(fēng)未動。

　　我將一切看在眼里，又看了看沈常。

　　他懂女人的這點小把戲嗎？

　　陳妍見沒效，忽地?fù)溥M(jìn)了他的懷里，手緊緊地圈抱著他，“沈常，你別不要我啊，我只有你了?！?p>　　沈常臉上閃過猶豫和掙扎，最后緊緊抱住陳妍，抬眼看向我的視線不再含有遲疑。

　　“蘇晴，我要跟你解除訂婚?！?p>　　4

　　我答應(yīng)了。

　　我沒有家人，所以這事我不需要通知其他人。

　　至于沈家，雖然不是很同意，但現(xiàn)在的沈常已羽翼漸豐，高齡的兩老也做不了他的主。

　　走出沈家大門，細(xì)雨夾著小雪的天氣冰得讓人忍不住顫了顫。

　　被沈老爺子揍了一棍獲得了自由的沈常站在我身邊，“你車呢？”

　　“沒開?！?p>　　醫(yī)生跟我說我現(xiàn)在的情況可能隨時會暈過去，開車的話會很危險。

　　“我送你?！彼f。

　　我揚(yáng)了揚(yáng)手機(jī)，“已經(jīng)叫了滴滴?！?p>　　他搶過我手機(jī)，俊顏帶著惱火，“蘇晴，你為什么這么平靜？”

　　我看著這張惱火的臉，恍了恍神。

　　淡然地?fù)尰匚业氖謾C(jī)，凝視著他的眼眸，“我生氣的話就不解除婚約了，你確定？”

　　他抿了抿嘴，沉默上車離去。

　　5

　　婚約順利解除后，我又去醫(yī)院復(fù)了檢查，醫(yī)生建議我這情況別再上班了。

　　我打車回了公司。

　　現(xiàn)在的我的確也沒必要再在沈家的公司里呆著占位。

　　現(xiàn)在的沈常也已能獨當(dāng)一面。

　　只是才回到崗位，就發(fā)現(xiàn)我辦公桌的東西都已被清理干凈。

　　所有的私人物品胡亂一通地裝進(jìn)了一個紙箱里，我一眼就看到了我的陶瓷皮卡丘尾巴斷了。

　　像被釘住了一般，我全身僵在原地，不敢置信地望著被損壞的皮卡丘。

　　這是陪伴了我很久很久的禮物。

　　它陪我度過被資助學(xué)習(xí)的那些年。

　　也陪我度過失去重要之人的空洞歲月。

　　我曾信誓旦旦地許諾，“我會好好地呵護(hù)它的。”

　　現(xiàn)在，它尾巴斷了。

　　“是誰？”

　　我聲音冷得如含了冰，聲貝上揚(yáng)。

　　周槽的低語聲瞬間停了，同事欲言又止地看向我這邊。

　　沒有人回答我的問題。

　　陳妍端著茶杯從茶水間走來。

　　她胸前掛著沈氏的工作牌，一身香奈兒的裙裝干練又不失優(yōu)雅。

　　一臉無辜又驚慌失措地看我，“蘇晴，怎么了？”

　　“你弄的？”

　　我憤怒的眼神無法收斂。

　　她雙手抱著茶杯，做著暖手的動手，輕嗯了一聲，乖巧解釋，

　　“我今天剛?cè)肼毶蚴?，沈常說這個位置比較適合我坐，我就先把桌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

　　“抱歉啊，我不知道是你的位置?！?p>　　她臉露微笑，嘴上吐著歉意的話語，卻無半點誠意。

　　桌上到處都有我的痕跡，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這個位置是我坐的。

　　可是我不在乎這些，我在乎的是我的皮卡丘。

　　我拿起拳頭大小的皮卡丘看了看，斷掉的尾巴碎得沒有規(guī)則，連粘合都無法粘合了。

　　鼻間一陣酸澀，眼眶溫?zé)岱杭t，止不住的淚意涌上心頭。

　　瞬間豆大的淚珠簌簌而落。

　　我淚眼模糊地看著眼前的皮卡丘，手掌心緊緊地握著，心好疼。

　　像綿針一樣地狠狠扎了進(jìn)來。

　　它對我很重要很重要。

　　陳妍卻不以為意，“蘇晴，一個陶瓷小公仔而已，你別哭得好像我怎么欺負(fù)你似……”

　　我單手拿住皮卡丘，對著喋喋不休還不以為然的陳妍就是一巴掌刮了過去。

　　6

　　“啪。”

　　靜謐的空間，巴掌打臉的脆響顯得格外清晰。

　　陳妍臉還歪向了一邊。

　　“你打我？”

　　陳妍撫摸上自己的臉。

　　也許是驚訝我為什么可以平靜面對她和沈常的摟抱，卻無法置信我會因為一個陶瓷公仔發(fā)了飆。

　　“對，打你。”

　　我又給了她另一巴掌，讓她醒醒自己的自以為是。

　　她尖叫一聲，將手中溫?zé)岬牟铦娤蛄宋摇?p>　　“蘇晴，你竟敢打我?！?p>　　她撲了上來，我被撞得踉蹌倒退。

　　手中皮卡丘脫手墜地。

　　“哐當(dāng)?！?p>　　本就不再完整無缺的陶瓷公仔，這一次碎成多片。

　　沒用了。

　　我胸腔竄起濃濃的火意，直接地拿起一邊的小花盆栽朝著陳妍頭砸了過去。

　　她偏頭躲過正擊，鬢角刮出一道血痕。

　　“你們在做什么？”

　　沈常喝斥出聲。

　　呵。

　　他終于吭聲了嗎，剛剛我余光就瞥見了他站在不遠(yuǎn)處。

　　他看到我與陳妍起爭執(zhí)，可是他無上前的打算。

　　這會見事發(fā)不可收拾，像個仲裁者一樣的上來了。

　　陳妍一改剛剛的潑辣，又柔弱如柳地哭訴，“沈常，這位置明明是你讓我坐的，不是嗎？”

　　7

　　沈常一身黑色西裝，發(fā)型一絲不茍站在碎片旁邊。

　　一只腳還碾碎了一片細(xì)小的碎片。

　　他知道我有多在乎這個皮卡丘的。

　　這會他卻心疼地察看陳妍鬢角上的傷痕。

　　耳邊是陳妍的示弱，“她還打了我兩巴掌?！?p>　　“我知道了?！彼驼Z輕哄。

　　這種柔聲哄人，他對我也是有過的。

　　“好疼，我會不會毀容?！?p>　　陳妍哭得越發(fā)楚楚動人。

　　我麻木地望著滿地碎片，染了茶水的頭發(fā)凌亂垂落于額頭。

　　面上濕搭搭，早已分不清哪是淚水，哪又是剛才陳妍所潑的茶水。

　　此時必定很狼狽不堪。

　　畢竟，我二十幾年來，第一次這樣的發(fā)瘋。

　　我抬手撥去染在眼皮的茶葉，胸口疼痛陣陣襲來。

　　哄完陳妍的沈常投向我的視線充滿怒意，“蘇晴，這位置是我讓妍妍坐的，你有意見的話朝我來?！?p>　　“噗?！?p>　　一口血從我口中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