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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愛上抑郁女的風花血月

第二十六章 朱儼這個人是不是有點奇怪?

一場愛上抑郁女的風花血月 漫天丹霞 8633 2024-03-07 11:26:19

  對于遲到的人朱儼一向沒有什么好感,女人這種動物偏生時間觀念弱,他服務的客戶又絕大多數(shù)都是女人,即便他的手術很難預約,但是遲到的客戶他接觸的仍然不少。

  他一邊翻看著客戶的預約信息,一邊等著助理帶客戶進來。下午的這臺手術本來預約的是上午,據(jù)托關系的朋友說,這個客戶因為出了一點交通事故才延誤了上午的手術??蛻艚蓄佖愗悾懊嬖\過一次,朱儼對她印象挺深刻,她要調(diào)整雙眼皮,原本這種小手術他是不稀罕做的,但是這個客戶找了關系,非說是奔著他的名聲來的,一定要他做,為了照拂朋友的面子,他只好勉強答應接這臺小手術。結(jié)果這客戶還遲到了,朱儼心里對這客戶的反感驟升。

  “朱大夫,顏小姐到了。”女助理帶著客戶進入朱儼辦公室后說。

  “嗯?!敝靸安]有抬頭。

  女助理讓顏貝貝和慕容雪坐在了朱儼的對面后,自己去了對面的辦公位,她啟動電腦將顏貝貝的手術資料打印了出來。

  顏貝貝和慕容雪坐下不久,朱儼就感覺對面飄來一陣淡淡的香水味,這個香水味道是他熟知的,他將這款香水放在了家里和車上當做香薰。熟悉的香水味驅(qū)散了他剛才的不悅。有人和他品味相同,竟然也喜歡這款小眾香水,這是一款加拿大小眾品牌的香水,市面上不好買,香水味道帶著一股自然的清新淡雅,不易察覺卻又容易讓人記憶深刻。

  朱儼將目光從手中的pad上轉(zhuǎn)移開來,他對面做了兩位女士,一位是預約的客戶顏貝貝,另一位他不認識。

  “這位是?”朱儼問顏貝貝。

  “朱大夫,這位就是我說的要仿著她的雙眼皮做手術的朋友——慕容雪。上次你不是說見著真人,做出來的效果更好嗎,這不,我就把朋友帶來了。對了,我朋友電話里有沒有說慕容雪有個小手術也想請你來做?!?p>  朱儼記得自己的確說過這樣的話,沒想到顏貝貝還真把本人給帶來了。他看了看慕容雪,對方的眼睛的確是難得一見的漂亮。

  “是要祛除疤痕吧?”朱儼記得上午朋友打電話的時候說過慕容雪的情況,疤痕具體部位他記不清了。

  “對,就是傷疤。小雪,你給朱大夫看一眼?!闭f完,顏貝貝就扯起慕容雪的衣袖往朱儼面前送。

  慕容雪有點尷尬,她掙了一下將顏貝貝抬起的左胳膊收了回來,抬起了右胳膊,然后用左手輕輕擼起了右胳膊的毛衣。

  “不好意思,一激動弄錯位置了?!鳖佖愗惪醋约耗缅e了胳膊,嬉笑著給朱儼道歉。

  看到慕容雪手臂上猙獰疤痕的同時,朱儼也嗅到了從她手臂上傳來的淡淡香水味,這個味道他太熟悉了。

  他打開辦公桌,從里面拿出了一雙醫(yī)用一次性手套戴在了手上。戴上手套后,他才抓住慕容雪的右手臂往眼前拉了拉,他仔細看了看傷疤,疤痕結(jié)痂并沒有多久,傷口處不規(guī)則的切割形狀,讓術業(yè)有專攻的他一眼就大致猜出了形成疤痕的原因,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慕容雪,將手收了回來,然后摘下了手套。

  慕容雪每次在除李蜇之外的人前展示她自殘的疤痕,她都會有一股強烈的恥辱感,這種恥辱感讓她很惶恐,她有點坐立不安。她從大夫凌厲的目光中能感受到,他一定猜到了自己受傷的原因,不過她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fā)生,這個白凈斯文的大夫并沒有問她疤痕形成的原因。

  “疤痕形成時間不久,越早做手術修復效果越好?!?p>  “能修復到看不出來嗎?”顏貝貝問。

  “和個人膚質(zhì)有很大關系,她這個多少會有一點痕跡,不過夏天穿衣服不會受到影響?!?p>  “朱大夫,你什么時候有時間?把她這個手術給安排上吧,你剛才不是說手術越早效果越好嗎。”

  從京都第一醫(yī)院辭職以來,朱儼一直全職在這家私立醫(yī)美醫(yī)院坐診,全職坐診以來他還沒接過特別有挑戰(zhàn)性的大手術,這是他一直比較苦惱的,雖然他知道即便在公立的京都第一醫(yī)院大型整容手術也不見得每天都有,但是他還是渴望挑戰(zhàn)一些有難度的大手術,對他而言,坐診動手術已經(jīng)不是出于生計的需要,這家私立醫(yī)院有他的股份,每年的分紅就足夠他過上悠游自在的生活,他渴望通過手術獲得成就感,尤其是被他視為藝術品的手術。這種調(diào)整雙眼皮、祛除疤痕的微整,他根本不屑一顧。即便他答應了朋友,他也不太甘心接這種手術。

  “先去助理那邊做個掛號登記吧。安排妥當,助理會通知你。把這個術前須知簽了,我們下午先把你的手術做了。”朱儼做了個手勢,示意旁邊準備好的助理將術前須知遞給顏貝貝。

  顏貝貝接過助理遞過來的術前協(xié)議,大致瀏覽了一遍就翻到了最后一頁,她確定了自己簽字的地方,毫不猶豫地在末尾處龍飛鳳舞地寫上了自己的大名。

  “顏小姐,手術室已經(jīng)準備好了,我現(xiàn)在帶你過去,護士給你上好麻藥,朱大夫待會兒會給你手術?!?p>  “好的。朱大夫,你還要再觀察一下慕容雪的眼睛嗎,我要和她做同一款的雙眼皮,最好一模一樣?!鳖佖愗愑行┎环判模X得朱儼并沒有仔細研究她要的效果。

  “你是不信任我?”朱儼冷冷地說。

  “當然不會,我只是覺得你都沒細看慕容雪的眼睛?!?p>  “放心,我已經(jīng)記在心里了。”朱儼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

  “顏小姐,你放心吧,朱大夫是醫(yī)美行業(yè)的專家,他能做到過目不忘呢?!敝ξ⑿χf。

  慕容雪看了看朱儼,又看了看他的辦公桌。他的辦公桌布置得干凈整潔,東西很齊全,甚至可以說瑣碎的很豐富,免洗洗手液、酒精濕紙巾、護手霜、筆筒、精美小巧的加濕器、一盆水晶玻璃的水養(yǎng)綠植、一個朱儼自己的相框,東西雖多擺放的卻井然有序。朱儼辦公桌上陳設和女助理的辦公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慕容雪很難想象這是一個男人的辦公桌。以前她聽人說過,做大夫的人都或輕或重有些潔癖,沒想到伴隨著潔癖,還有超乎想象的精致。

  朱儼相框里的照片和他本人相比,并沒有多少失真之處。干凈的面龐上沒有一點胡須,薄薄的嘴唇很潤澤,眉毛和鬢角都有不易察覺的細致打理,他保養(yǎng)的很好,慕容雪很難猜測朱儼的實際年齡,剛才助理稱他為“專家”,她以前覺得凡是稱得上專家的醫(yī)生,怎么著也得四十歲以上,眼前的這個專家怎么看怎么像三十出頭。

  女助理帶著顏貝貝出門去了旁邊朱儼專用的手術室,朱儼辦公室里只剩下了慕容雪和朱儼。朱儼從抽屜里拿了一個口罩準備往臉上戴,口罩掛耳繩戴了一半時,他忽然停了下來。

  “你用的是勃朗特7號吧?”朱儼問。

  正在低頭看手機的慕容雪對朱儼這個問題一時沒反應過來,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么?”

  “香水的牌子和系列?!?p>  “嗯?!蹦饺菅┮荒樢苫?,即便這個精致的男大夫使用香水,應該也不會對一款小眾女士香水如此熟悉吧。

  “這個牌子的系列很少人使用?!敝靸罢f完戴上口罩出去了。

  慕容雪看著朱儼出去的身影,一個人愣愣發(fā)呆了許久。

  “真是個奇怪的大夫?!彼南搿?p>  這款勃朗特7號是她好幾年前去加拿大探望父母時發(fā)現(xiàn)的,她當時對這款香水的味道情有獨鐘,每年都讓父母從那邊寄幾瓶過來,她還送過顏貝貝,只是顏貝貝嫌味道太淡表示并不感冒,后來一直是她自己使用。

  她以前對香水并不特別感興趣,一年四季只有夏季汗液特別多的時候她才會涂一些,后來不知怎么偶然發(fā)現(xiàn)香水有助眠的作用,她就養(yǎng)成了長期使用的習慣。認識李蜇后沒多久,他就斥責她的“香水有助眠作用”是無稽之談,又說他厭惡聞到任何香水的味道,為了不惹他嫌惡,她有很長時間都將這款香水棄置不用了。

  李蜇這次回來后,性情大變,不僅鼓勵她日常使用這款香水,而且還為她購置了大量其它牌子和系列的香水,不過眾多香水中,她還是對這款清雅型的勃朗特7號特別青睞,李蜇雖然嘴上沒說過,不過貌似他對她涂這款若有若無的香水也很喜歡。

  顏貝貝做完手術出來時,元朗已經(jīng)在一樓的休息室等著接慕容雪了。他在休息室正翻看茶幾上的醫(yī)美雜志時,慕容雪牽著顏貝貝的手出現(xiàn)在了休息室門口,剛做完手術的顏貝貝眼睛上戴著一副寬邊墨鏡,嘴巴上捂著一個遮擋多半個臉的大號口罩。

  “天已經(jīng)黑了,戴副這么黑的墨鏡做什么,你能看清路嗎?”元朗放下手中的雜志問顏貝貝。

  “直男!你不知道我剛剌完雙眼皮,眼睛腫的像核桃一樣。”

  “抱歉,忘記你眼睛剛做完手術了。怎么樣,還順利吧?”元朗笑說。

  “完美,消腫以后絕對閃瞎你的雙眼。”顏貝貝一臉得意地做了個“完美”的手勢。

  “走吧,我等著你閃瞎我的雙眼。”元朗一邊牽過慕容雪的手往外走,一邊笑說。

  在電梯里,他們遇到了從樓上下來的朱儼。朱儼看到元朗愣了一下,元朗表情漠然,很顯然他并沒認出趙楠山的這位助手,盡管他面部手術的很大部分都是他操刀完成的。

  “朱大夫,你下班了?”戴著墨鏡的顏貝貝搶先和電梯里的朱儼打招呼。

  “嗯,你們要去地下車庫嗎?這位是?”朱儼看了一眼元朗,他和并肩站著的慕容雪正十指相扣,他已經(jīng)猜到了元朗和慕容雪的關系,還是明知故問。

  “李蜇,慕容雪的老公,來接她。大哥,這是給我剌雙眼皮的朱醫(yī)生?!鳖佖愗愒陔娞堇锝o雙方相互介紹。

  顏貝貝一句“剌雙眼皮”仿佛侮辱了朱儼的職業(yè),他目光中很快閃過一絲被刺痛自尊心的厭惡,不過很快他藏起了受傷的不快,平靜地和李蜇打了招呼。

  “你好,李先生?!痹实氖中g是他的得意之作,他手里有元朗的完整資料,他沒想到這個人不僅換了臉,連姓名也做了改變,他這一句“李先生”大有嘲諷之意。

  “你好?!痹嗜缤湍吧顺醮我娒嬉粯?,臉上帶著禮節(jié)性的微笑,平靜的和朱儼打招呼。

  元朗完全不記得他了,而他卻對他念念不忘,在剛才見到他的第一眼,他心里充滿了意外重逢的喜悅和興奮。元朗對他的態(tài)度和他內(nèi)心的火熱截然相反,這讓朱儼如同蒙受了奇恥大辱,尤其是看到元朗對慕容雪的親密舉止,他心里更是嫉恨交加。

  “他真實的身份究竟是李蜇,還是元朗呢?”朱儼窺察著電梯對面的元朗。

  “朱醫(yī)生,慕容雪的手術什么時候能接到通知?”顏貝貝記得朱儼只讓助理給慕容雪做了掛號登記,并沒有說具體的手術時間。

  “明天吧,上午助理會給到通知?!?p>  “朱醫(yī)生,麻煩了,還請多費心?!痹事犝f慕容雪的疤痕祛除手術也是朱儼來做,他誠懇地對著朱儼說了一句客氣話。這句由衷的拜托讓朱儼更加妒火中燒,他很快又打量了一下慕容雪,他覺得這個女人和其它女人一樣平平無奇,并無特別出色之處,他實在費解她為什么能贏得元朗的愛慕。他看得出來,元朗十分愛他眼前的這個女人,電梯里彌漫著愛人之間戀愛初期獨有的那種旖旎熱烈味道,元朗眼睛里對慕容雪的濃濃愛意一眼可見。這種愛意灼傷了朱儼,他將心中的嫉恨轉(zhuǎn)移到了慕容雪身上。

  “應該的。李先生這么愛太太,手術的時候應該到場吧?”朱儼問。

  “如果需要我在,我肯定會在?!?p>  “任何手術,有家屬在都是最好的?!?p>  “我會在的。”元朗握了握慕容雪的手,微笑著和她對視了一下雙眼,慕容雪不自覺地往元朗的肩膀靠了靠。

  “討厭,有家屬真好?!鳖佖愗惪戳丝茨饺菅?,撒嬌似的冒出一句話。

  “好了,我不是作為家屬陪你做手術了?!蹦饺菅┌参克f。

  “你這個手術影響開車嗎?要不叫個代駕吧?”元朗問顏貝貝。

  “沒什么影響吧,我只是剌個雙眼皮,又不是給眼睛動手術,朱醫(yī)生,我現(xiàn)在的視力應該不受什么影響吧?”

  “視力自然不會受影響,不過,最好不要開車,尤其是晚上。這樣吧,你把車先放到這兒,今天我先送你回去,等明天白天你再來開車?!?p>  “這怎么好意思呢,太麻煩你了,我還是叫個代駕吧?!?p>  “沒關系,這邊地下車庫沒有信號,代駕晚上也不好找,我也就是順路的事兒?!?p>  慕容雪和顏貝貝感覺十分納罕,從見朱儼第一面起,他給人的感覺都不是那么平易近人,這會兒的熱絡和之前生人勿近的疏離截然相反,難道這人上班時是一副模樣,下班時是一副模樣,聽他的口吻,也不像是泛泛的客套話。

  “這樣吧,我和小雪先把你送回去,再去看演出?!痹士戳艘幌峦蟊砩系臅r間說。

  “我可不想大晚上當電燈泡,這得是多亮的燈泡,你想現(xiàn)在就閃瞎雙眼啊?!?p>  “既然李先生晚上有安排,還是我送顏小姐吧,路上我再給你說一下術后注意事項,要想效果好,術后保養(yǎng)也很重要?!?p>  “那就多謝朱醫(yī)生了?!鳖佖愗惤邮芰酥靸暗暮靡?。

  “爭取發(fā)展成你的家屬?!蹦饺菅┣那脑陬佖愗惗呎f。

  “重色輕友的家伙,趕緊過你們的二人世界去吧?!?p>  四人在地下車庫分道揚鑣后,元朗帶著慕容雪駕車直接去了京都大劇院,京都臨近年關時,晚高峰來的特別早,他們抵達京都大劇院時,演出還有四十分鐘就要開始了,元朗原本還打算帶慕容雪去附近地鐵站一家粵菜館吃飯,看看時間來不及,元朗就改變計劃帶她直接去了大劇院里面的西餐廳。

  慕容雪中午被顏貝貝帶著去吃了一家川菜小吃,她已經(jīng)很久沒吃過辛辣的川菜,顏貝貝說,手術后最起碼一星期不能吃辣,在手術前她得過足嘴癮,她呼呼啦啦點了一大桌菜,每一樣都辛辣開胃,顏貝貝自己吃嫌沒意思,她可著勁兒給慕容雪喂,受顏貝貝的感染,她一年多以來第一次吃了十分飽。元朗帶她去西餐廳時,她感覺中午吃的東西還沒消化,她原本是要拒絕吃晚飯的,架不住元朗說他中午沒怎么吃,非讓她陪著他一起吃。

  京都大劇院她之前來過不少次,但是京都大劇院里面有西餐廳她還是第一次聽說。里面的客人很多都是外國人,菜單也是中英文雙語的,看樣子這家餐廳平時主要是用來接待演出的外國演員和觀看演出的外國人。雖然她一直說吃不下,讓元朗一個人吃,可元朗點餐全部是按照雙人套餐點的。

  元朗勸吃的熱乎勁兒比之中午的顏貝貝有過之而無不及,一會兒說,他一個人吃吃不下,一會兒說,天這么冷,不吃東西她手腳會冰涼,這一天下來她算是明白了,如果想讓一個人吃東西,世界上一萬種理由都不嫌多,一頓下來她又吃多了。

  演出結(jié)束以后,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大劇院外面的天氣十分寒冷。慕容雪想去外面走走,一方面是吃撐了,想靠散步消化消化肚里的食物,另一方面,他們來時,她看到沿路的古城墻下景觀十分動人,城墻下看景的人很多,她也想夜游一下老城墻下的古京都。

  她不太敢跟李蜇提夜游老城墻的想法,李蜇能陪她來看話劇演出她已經(jīng)覺得十分知足,這大冷的天再讓他陪她去壓馬路,得隴望蜀的她是不是也太貪心了。她出了劇院大門,在落地玻璃窗前望了望古城墻那里璀璨的燈光,她躊躇著在想到底要不要告訴李蜇她的想法。

  “那邊城墻下真漂亮?!蹦饺菅┟涞夭AТ皯羯贤渡涞慕ㄖ白诱f。

  “想去看看嗎?”元朗偉岸的身影投在落地玻璃上。

  慕容雪從玻璃里看到了元朗棱角分明的臉龐,慕容雪柔美的臉部線條和他硬朗的輪廓重疊在一起。大劇院的側(cè)門正陸續(xù)有不少從里面走出來,人頭擁擠處有個帶著鴨舌帽和口罩的人在偷拍他們,只是距離較遠,誰都未察覺。

  “我有點吃撐了,咱們走走再回去行嗎?”

  “走吧,我也想去走走?!?p>  京都大劇院在老城這一帶,周邊有不少明清時候遺留的古城墻,城墻上面裝飾著各種彩燈,墻根不遠處的老松柏下每隔幾米就安放著一個射燈,墻上的彩燈和墻根處的射燈輝映著,五光十色靜謐璀璨,照耀得朱紅的古城墻說不出的肅穆祥和。

  雖然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多了,京都的夜生活才剛開始,古城墻下來往的游客和市民絡繹不絕。臨近年關,古城墻附近的廣場被裝點了許多造型各異的大型花燈,花燈前一直不泛觀看游賞的市民。廣場下面有登上古城墻的入口,入口處一直到城墻上面都掛著中式的紅燈籠,紅燈籠散發(fā)的紅色光芒映紅了城墻的青磚。

  京都城墻下的節(jié)日氛圍尤其明顯,慕容雪和元朗一路走來,遇到好幾撥燃放電子煙花的人群,有家長帶著孩子,有男男女女的情侶。慕容雪頗有興致地依偎著元朗走走停停,剛開始她還不覺得冷,走了不足兩站地的功夫她就十足領略到了京都夜間的寒冷。

  今天的行程原定的基本都是在室內(nèi),她早上出門時外面只套了長款羊絨大衣,夜間京都的室外再厚的羊絨大衣都不足以御寒,路上的人都包裹的十分嚴實,帽子圍巾羽絨服全副的北方冬日御寒裝備,她自覺穿衣失策,禁不住脖子往毛衣里只縮。

  元朗裝束厚薄和她差不多,卻顯得十分抗凍,他的手溫依然和在大劇院一樣溫暖,面上也沒有一絲怕冷的樣子,不過他感覺握著的慕容雪的手在逐漸變涼。

  “冷吧,要不改天穿厚了再來,你的手越來越冷了。”元朗停下來問。

  慕容雪戀戀不舍地看了看熱鬧的城墻入口,她搖了搖頭。她怕錯過這次機會以后,李蜇就難得陪她長街漫步了,不管多冷,她都打算堅持走到城墻廣場下。

  “我們走快些,這樣你就能暖和一些?!痹蕦⒛饺菅┐笠碌拿弊咏o她戴在了頭上。剛有冷意的時候,慕容雪就想把大衣上的帽子掀上頭頂,這樣做,她又擔心李蜇會因為看出她冷而叫停這次夜游古城墻,所以猶猶豫豫她忍著凍,到底是沒有行動,元朗將她帽子戴上的那一刻更堅定了她繼續(xù)夜游的決心。

  元朗這個快走的建議,果然對驅(qū)寒有些效用。元朗個子高,腿又長,他健步快走慕容雪若想跟上就得小跑,他牽著她的手,她剛感覺有些許暖意,元朗的手心里就已經(jīng)開始冒汗。在元朗的帶領下,他們大大縮短了抵達城墻登臨處的時間。

  “到了,到了。”慕容雪看看城墻上面的塔樓,她大喘著氣有些興奮地沖著元朗說。

  元朗看了看塔樓,塔樓果然十分雄偉壯觀,早就聽聞京都的古城墻馳名中外,只是在京都生活多年的他忙著讀書,忙著做生意,忙著各種應酬,他還從來不曾親睹過這座古城墻。

  “的確和遠看不一樣,你以前來過嗎?”元朗攥著慕容雪的雙手問。

  “小時候張姨陪我來過一次,好多年了,那時候沒有那么多燈,是白天來的,和現(xiàn)在很不一樣。”

  “借小雪的光,我還是第一次來。”

  “我們上去看看吧?”

  “好,你等我一下,馬上回來。”

  慕容雪正冷的直跺腳時,元朗就小跑著從城墻拱形門下那個擺攤的大媽那里跑了回來。他從大衣口袋里掏出兩瓶滾燙的鐵罐裝核桃露,一瓶放到了慕容雪大衣口袋里,一瓶放到了慕容雪手里。

  “拿著,暖暖手?!?p>  “大晚上還有賣這個的,真熱乎。”慕容雪如獲至寶地雙手捂著滾熱的飲料。

  “可不。小鍋里的水燒得滾燙,大姐很有頭腦,說這一晚上賣出了100多罐呢。走吧,咱們是走上去,還是跑上去?”

  “跑上去吧,你拉著我?!蹦饺菅┖芟硎茉薁恐峙艿母杏X。

  元朗帶著慕容雪一路小跑,很快跑到了城墻頂上,城墻上的小風刮得墻垛上插著的旗子“唰唰”響,城墻上面的游人明顯比下面少了很多,零星的游人多半是成雙結(jié)對的小青年。剛登上城墻的慕容雪十分興奮,盡管寒意十足,她和元朗依然像熱情的大學生一樣從城樓上觀望著京都的美麗夜景。

  “沒想到,京都竟然這么好看。”慕容雪看著遠方璀璨的城市說。

  “那是因為我陪著你,你才會覺得這么好看?!?p>  “你不覺得好看嗎?”

  “我嘛,無所謂,有小雪在的地方,我覺得都是天堂?!?p>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肉麻了,以前你可從來不這么甜言蜜語?!?p>  “我這叫深藏不露,你要是不喜歡,那我以后說給別的女人聽。”

  “你敢。什么深藏不露,我看是原形畢露?!?p>  “哈哈,對,被小雪識破了。以后你得適應我的本來面目了,小心我的甜言蜜語會讓小仙女愛我愛得難以自拔。”元朗把熱飲打開放在了慕容雪手里。

  “可別,你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讓我暈頭轉(zhuǎn)向了。”慕容雪喝了一口手心里的熱飲說。

  “還燙嗎?”

  “不燙了?!?p>  “好喝嗎?”

  “你嘗嘗,和小時候喝過的一個味道,齁甜。”

  “我不喜歡吃甜?!?p>  “哦——唔——”

  “不過,我喜歡香甜——”

  元朗一把將慕容雪摟在懷里擁吻,他堵住了她正含著熱飲的薄唇,核桃露的香甜在他口腔中四散開來,他盡情吞噬著她柔軟的舌尖,慕容雪漸漸被他吻得意亂情迷,她眼前紅燈籠的光亮一點點熄滅,她以前很嫌棄在公眾場合過度親密的男女,哪怕是熱戀中的情侶,現(xiàn)在她竟然在忘我地不自覺地回應元朗的親吻。她不知道自己哪來的熱情,似乎她和李蜇初識時也沒有過如此狂熱,果真如傳言中說的,小別勝新婚嘛。

  城樓邊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走過來一對大學生,他們并沒有看到暗影里的元朗和慕容雪,男大學生將手做成喇叭狀,從城墻上的垛口大聲連著喊了幾句“栗娜,坐我女朋友”,喊完男生將女生抱起來轉(zhuǎn)了起來,他一邊轉(zhuǎn),嘴里一邊重復剛才含的那句話。他這一喊,驚到了忘情熱吻的慕容雪,慕容雪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距離城墻邊上的那對小情侶近在咫尺,只是因為他們在暗處小情侶并沒有注意到他們。受驚的慕容雪,趕緊將元朗推開了一點兒距離。

  “我們也來試試?!痹收f完拉著慕容雪也走到了旁邊的一個垛子邊,慕容雪沒明白他所說的試試是要做什么。

  突然從城樓暗影里閃出來的慕容雪和元朗把剛才的那對兒大學生下了一大跳,男生將抱著的女生放了下來,慕容雪正將目光聚焦在這對大學生身上時,緊挨著他的元朗忽然也大聲喊了起來。

  “慕容雪,我愛你,給我生一百個兒子。慕容雪,我愛你,給我生一百個兒子?!痹蕼喓竦穆曇粼陟o謐的夜色中傳的很遠。

  “我去?!蹦写髮W生大為感慨,沒想到這大哥如此大膽。

  “你瘋了,快別喊了?!眹槈牧说哪饺菅┶s緊去捂元朗的嘴。

  “驚喜不驚喜。”

  “別人都聽到了,丟死人了,快走吧。”慕容雪看看旁邊的那對大學生情侶,拉著元朗的手要下城墻去。

  “大哥大姐,祝你們早生貴子,心想事成。”男大學生戲謔地對元朗和慕容雪說,女大學生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催著他離開了。

  “你這個臉皮可得練練,不然我這肉麻的甜言蜜語都沒有用武之地了。”元朗看大學生走遠后,嬉皮笑臉地對慕容雪說。

  “不是我的臉皮薄,是你的臉皮太厚了,比這城墻都厚,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臉皮這么厚呢。”

  “厚嗎,我可一點都不覺得,我說的都是真心話,說真的,小雪,你打算什么時候給我生孩子?”元朗一本正經(jīng)的問。

  慕容雪忽然想起顏貝貝在電話里面給他開的玩笑,她心想:他不會當真了吧。

  “你別聽貝貝瞎說,我沒有懷孕?!?p>  “可是我希望她說的是真的,特別希望?!痹手匦聦⒛饺菅Ьo懷中。

  “真的嗎?你不是——不喜歡小孩嗎?”

  “哪有男人不喜歡自己的小孩?!?p>  “你確定——真想要——我給你生的小孩嗎?”

  “當然,只要是你生的,不管是男孩女孩,我都一萬分喜歡,不要去買什么藥了,好不好?”

  慕容雪抬頭看了看他,看來顏貝貝把她買避孕藥這事兒給他說了,怪不得她拖著不肯陪她去買藥。

  “你真的確定——想要我給你生小孩?”

  “你要是再懷疑我做你孩子爸爸的真誠,我就去把剛才那兩個大學生找回來,我再喊幾遍,讓他們給你做個證人?!痹始賱菀フ夷莻z人。

  “我信,我信還不行嘛?!?p>  “那走吧。”

  “我都說信了,還干嘛去。”

  “回家啊,難不成你想在這城墻上造小孩,我是不介意?!?p>  “啊——”慕容雪很無語地拍打起元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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