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下注
終于裝點完畢,賀禮關(guān)上門隔絕眾人的視線。
褚簫兒挑剔的眼神看了一圈,勉強道:“還算像樣吧,這種條件也只能這樣了?!?p> 她說的平常,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要是被外面的人看到了,只怕又要噴出一口老血。
西域上好的黑豹皮地衣、異寶樓的琉璃燭和百鳥圖茶盞、萬葉閣千金難買的石乳茶、一品堂供不應(yīng)求的龍鳳酥和墨子糕、那還有些不計其數(shù)的奇珍異寶!
都這樣了還不滿意嗎??。?p> 褚簫兒不知道他們會怎么想,只是覺得這里的一切都看不上眼,到處都透露著庸俗又低級的氣息。
耽擱了這么長時間,不知道錯過了沒有。
褚簫兒從窗戶向下望去。
下面似乎剛剛結(jié)束了一場廝殺,表演場上的一只巨大的鬣狗已經(jīng)被關(guān)進籠子被撤了下去,地上只留下一大灘血跡和一節(jié)被撕咬的破碎的短肢,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角落里的通道被打開,里面走出來一個身形高大帶著面具的男人,對方揮舞著手臂上夸張的肌肉,振奮人心的語氣極力的大喊著:
“接下來上場的是各位都期盼已久的重頭戲,從遙遠的深淵地獄中走出來的——獸人??!”
在他說話間,有人扯著一個蓬頭垢面的少年走了進來,少年的手腳都被鐐銬鎖住,鎖鏈捆的很緊,他幾乎寸步難行,只能被拖著走。
少年纖細的脖子上拴著一條手腕粗的銀質(zhì)鏈條,角斗場上帶著面具的侍從正是拽著他脖子上粗重的鎖鏈拖著他前進。
他長的很高,褚簫兒估計著至少比自己高出一個頭,卻比她還像個骷髏架子,行動間甚至能看到他凸出的骨頭。
明明看上去風(fēng)吹就倒、瘦弱不堪的樣子,所有人卻在他出現(xiàn)的下一秒發(fā)出的歡呼聲前所未有激烈。
“獸人?。?!獸人!??!”
“我要下注!三百兩!我要押他贏!?。 ?p> 侍者抬起手臂往下壓了壓,語氣里難掩興奮:“各位稍安勿躁!下面我要宣布將要和獸人對抗的另一位選手——一頭正在發(fā)狂的成年金虎!!”
“殺了他?。⒘怂。?!”
“把他撕碎!!”
氣氛推至高潮,侍者也不再廢話,在眾人的視線中拍拍手,墻上的鐵質(zhì)欄桿上的黑色幕布被扯下,露出里面焦躁踱步,處于極度狂躁邊緣的猛獸。
賀禮幾乎是第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這只老虎被下藥了?!?p> 褚簫兒詫異的看著他,意示他說下去。
賀禮仔細觀察了一會,肯定道:“一只成年老虎就算是特殊時期也不會變的這么暴躁,它應(yīng)該是被喂了什么會讓它變的興奮的東西。而且它身上的鞭痕是新的,鞭子上應(yīng)該沾什么東西,目的是讓它處于更加發(fā)狂的狀態(tài)中?!?p> 褚簫兒饒有興趣的盯著那個看起來甚至有些柔弱的少年,語氣說不上是什么意思:“這么說,他必死無疑了?”
賀禮只看了一眼,便道:“沒有武器,他幾乎沒有可能從那只金虎的口中逃生?!?p> 褚簫兒勾了勾唇角,笑的有些不諳世事的天真:“那就也下個注,就押那頭畜生吧?!?p> “一千兩?!?p> 賀禮面無表情,沒有說話。
賀生聞言側(cè)過頭去,發(fā)覺自家殿下不是在開玩笑后抿了抿唇,隨后退了出去。
底下的人已經(jīng)退出石臺,臺上只留下了少年一人。
他的手銬和腳銬都已經(jīng)被打開,脖子上鎖鏈也被解開,此刻靜靜的站在石臺中央,懵懂的眼神對于接下來要發(fā)生的殘暴事情一無所知。
那只幾乎比他高出一倍的金虎此時身前的欄桿已經(jīng)消失,褪去束縛后便急不可耐的向少年瘦弱的身影撲過去。
生死關(guān)頭間,少年卻像是被嚇傻了一樣,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眾人的歡呼聲愈演愈烈,仿佛已經(jīng)看到少年被猛獸撕咬拆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