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大批錢糧的投入,淮南的一切都進入了有條不紊的發(fā)展。
首先,王沖推出的‘以工代賑’政策引發(fā)了所有淮南百姓的狂潮,踴躍參與者不計其數(shù),更何況鞏固堤壩,修筑水渠等工程本身造福的就是他們這些淮南百姓,這也讓他們的工作積極性提高了不少。
古代的百姓相對都比較淳樸,誰對他們好,他們就會對誰心懷感恩,就好像現(xiàn)在,王沖愿意自己出錢去改善他們的生活,那他們這些受益者,自然也不能敷衍了事,給王沖弄些豆腐渣工程出來,結(jié)果來年發(fā)生災(zāi)難時,遭到報應(yīng)的還是他們自己。
百姓的全身心投入讓魯肅身上的壓力減輕了不少,看著那一張張忙碌的滿頭汗水卻始終帶著滿足微笑的質(zhì)樸臉龐,心里充滿踏實感的魯肅終于知道自己一直以來所要追求的到底是什么,而這,也讓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王沖與其他諸侯的不同之處。
或許,王沖身上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點,但不可否認,在對待百姓這一點上,卻絕對沒有人做的比他更好。
想想看其他諸侯,他們在突然得到一大筆錢之后會做什么?招兵買馬,擴充軍備,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打下更大的地盤,而王沖呢?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百姓。
為了可以讓治下百姓豐衣足食,過上更好的生活,也為了可以讓士卒毫無后顧之憂的為錦帆效力,王沖發(fā)布的短短幾條政令,所需要花費的錢糧卻幾乎是個天文數(shù)字,在所有諸侯之中,除了王沖,還有誰會在百姓與士卒的身后事上投入這么多錢糧?
錦帆目前的兵力并不算少,但仔細想想,從始至終,王沖都未曾大規(guī)模的張榜募兵,錦帆的大半兵源,其實都來自于收編的降卒。
一般情況下,降卒的忠誠度往往都不會很高,但為何錦帆,卻偏偏能在極短時間內(nèi)凝聚軍心,讓這些士卒死心塌地?這個問題,難道就不值得發(fā)人深省嗎?
現(xiàn)如今,整個淮南民心所向,眾志成城,魯肅可以毫不夸張的說,只要王沖想,他只需登高一呼,錦帆的兵力瞬間就能擴充至十萬以上,但王沖不是袁術(shù),他自然不會蠢到竭澤而漁,一口氣把自己的所有底子掏空。
在當初王沖將十二個淮南世家滿門抄斬之時,魯肅其實并不看好王沖,可是現(xiàn)在,魯肅對此卻多少有了那么一些改觀,如果,如果王沖將來也能夠一如既往的善待百姓,即使一直都得不到世家的支持,似乎,也未必就不能成事。
當今天下的諸侯,多數(shù)只注重世家,卻始終沒有將他們眼中‘低賤’的百姓當一回事,卻殊不知百姓才是國之根本,就好像當年由百姓發(fā)動的黃巾之亂,甚至直接動搖了大漢的根基,由此可見,百姓的能量絕對是不容小覷的。
魯肅不知道王沖那在其他諸侯看來‘本末倒置’的行為到底能不能夠成功,但跟著這樣一個愛民如子的主公,魯肅無怨無悔。
九江方面,接替叛徒楊弘擔任九江郡丞的呂岱干的很不錯,他堅決的落實了王沖‘重心南移’的政策,到目前為止,在淮南北部的百姓,至少有超過一千戶被順利遷至合肥以南并重新安家且分配了土地。
巢湖,步騭也全盤接收了諸葛瑾的屯田事宜,得到安置的流民已達到十萬之數(shù),這些流民雖然不像淮南百姓一樣擁有自己的土地,不過王沖收取的分成可不像曹操那么兇狠,在錦帆提供所有農(nóng)作工具的前提下,最終也只收取四層的收入,剩下的六層則皆歸屯民所有。
而且王沖也不會像曹操一樣限制這些屯民的自由,他們在閑暇時,也可參與一些其他的工作,比方說他們也跟淮南百姓一樣享有‘以工代賑’的資格,只要加入其中,便可得到相應(yīng)的報酬,以此來提高自己的額外收入,改善自己的生活條件。
在諸葛瑾與結(jié)束派糧行動的嚴畯返回皖城后,王沖又立刻給巢湖去了一封任命書,正式將步騭任命為典農(nóng)中郎將,衛(wèi)旌則為典農(nóng)校尉,也就是說,以后錦帆治下所有的屯田事宜,都將交由此二人負責。
除此之外,王沖讓嚴畯取代前往合肥的呂岱擔任皖城令兼功曹從事,除了以上這兩份工,甚至還要去幫魯肅分擔一部分的壓力,短時間內(nèi),估計會忙的夠嗆。
不過這也沒辦法,現(xiàn)在的淮南一切都百廢待興,每個人的工作量都很重,尤其是諸葛瑾,作為別駕從事,他需要事事兼顧,忙的可謂是焦頭爛額,就算是王沖這個當主公的,也幾乎是一刻都不得清閑,這種情況,一直到閻象跟劉曄忙完戶口登記才稍稍有所好轉(zhuǎn)。
建安四年,九月二十八日。
王沖將劉曄與諸葛瑾叫來將軍府:“子揚,子瑜,如今淮南局勢已趨于穩(wěn)定,接下來我準備外出幾日,我不在的這段期間,淮南就拜托你二人了!”
劉曄低頭沉思了一會,問道:“主公該不會是想去荊州吧?”
王沖愣了一下,笑道:“何以見得?”
“主公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外出,總該不會是為了散心吧?”劉曄聳聳肩道,“而縱觀毗鄰我錦帆的四方勢力,也唯獨西面的荊州有利可圖!”
“那子揚可知,我所圖者為何?”
劉曄微微一笑,口中淡淡吐出兩個字:“宛城!”
王沖瞪大眼珠,驚嘆道:“莫不是子揚有讀心術(shù)乎?”
劉曄笑道:“雖說君心難測,但曄卻深知主公為人,此前曹操暗中介入淮南,不僅策反楊弘,甚至還煽動世家作亂,這筆賬,主公怕還一直惦記著沒忘吧?”
“知我者,子揚也!”王沖聞言哈哈大笑,“那子揚倒是說說,我為什么要去宛城?”
劉曄分析道:“很簡單,曹操與袁紹決戰(zhàn)在即,在此之前,他必然要先穩(wěn)固后方,所以南陽,曹操志在必得,而以張繡的實力,斷無可能是曹操的對手,最終,張繡只有兩條路可走,要么投奔劉表,要么歸順曹操,而主公此去,想來是為了告訴張繡,他其實還有第三條路可以選擇?!?p> “子揚所言正是我之所想?!蓖鯖_點點頭道,“張繡麾下謀士賈詡善于謀身,所以定然會勸張繡歸順曹操,但這卻并不是我想看到的,不僅是因為張繡手中正好有五千我錦帆稀缺的騎兵,更因為那位算無遺策的賈詡威脅太大,若此人不能為我所用,則必須早早殺之以除后患!”
諸葛瑾請令道:“可縱然如此,主公也無需以身犯險,瑾愿代主公走一趟宛城,必憑三寸不爛之舌說服那張繡來投!”
“子瑜有所不知,我之所以要親往宛城,說降張繡只是其一,其二嘛……”說到這里,王沖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猙獰的冷笑,“我還想乘此機會與那曹操好好扳扳手腕,要不然,他還真當我錦帆好欺負呢!”
“這……”
“主公可有把握?”不同于諸葛瑾的一臉憂色,劉曄倒顯得淡定了許多。
王沖道:“此次前往宛城,我會帶上子義、子全,雖無把握戰(zhàn)勝曹操,但自保卻絕對綽綽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