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墜崖!
漆黑的夜。
一皙白的手緊緊扣住山體突石,整個身子懸于半空中,雨瘋狂砸到凃璟一臉上。
身邊的碎石不斷掉落,聽不到一點回音,也是在警告她。
她若松手,從這墜下去,她小命難保。
“有沒有人,救救我!”聲音干裂。
空曠的山谷除了移動飛快的車燈光束,未有一點回應。
原本,她要去山頂與人交易。
她媽被人綁架,綁匪要求她拿錢去山頂贖人。
誰知車子在她拐彎的時候,剎車突然失靈,彎的角度很毒,她車速很快,來不及打正,眼見著車子失控,她連忙跳車,人飛滾到懸崖邊,車子墜下懸崖。
時間越久,凃璟一身子就越發(fā)虛弱。
忽覺指尖一松。
她整顆心瞬間揪了起來。
終究還是這個結果…
停了半會兒,沒有察覺到一絲痛感,她微微睜開緊閉的雙眼。
她整個人仍舊懸于半空中,手被什么拽住,沒多會,手臂開始慢慢刺痛。
凃璟一抬頭,迎著暴雨,她看清他面龐,劍眉星目,薄唇緊抿。
此時此刻,在凃璟一心里,他宛如一顆救星。
薄錦沉。
她喜歡十年的男人。
可薄錦沉并不喜歡她。
因為,她用一張結婚證綁了他三年,所以,多年來,他們過的連陌生人都不如。
之前,媽媽病發(fā)進醫(yī)院,他沒出現(xiàn)。
爸爸過逝,他沒出現(xiàn)。
哥哥過逝,他沒出現(xiàn)。
爺爺過逝,他沒出現(xiàn)。
他能在這里出現(xiàn),拽住她,她真的很驚訝。
“薄,薄錦沉,救救我!”
她眸子緊凝著他,眼底盡是哀求,姿態(tài)更多是卑微。
薄錦沉眼神未有一絲多余的情緒,冷冰冰道:“救你,凃氏遺產(chǎn),歸我!”
話音剛落,凃璟一的淚水就混著雨水淌了下來。
這凃氏遺產(chǎn),是爺爺給她的一份保障,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她是唯一的繼承人。
可笑的是。
她這個唯一的繼承人的性命落到薄錦沉手里。
原以為薄錦沉只是不愛她而已,現(xiàn)在看來,是奔著她爺爺遺產(chǎn)!
“薄錦沉,在你眼里我除肩負遺產(chǎn)外,就沒一點價值嗎?”凃璟一眼眸期待。
她真的想從他的眼眸看出些感情。
下一秒,薄錦沉用毫無遲疑的話語打破她的期待,“將凃氏遺產(chǎn),給我!”
他甚至連帶說話的語氣已經(jīng)開始失去耐性,聲音也大一倍。
凃璟一的心,被擊的粉碎,慘白的唇,淡然道:“既然,你目的是凃氏遺產(chǎn),我不妨告訴你,我的命,你不想救,也得救!因為,只要我死了,那凃氏遺產(chǎn)就會捐獻給愛心基金會,永遠都得不到!”
“就沒有我薄錦沉得不到的東西!”
薄錦沉眼眸一縮,天空一道閃電,映的他神色駭人,手一松,凃璟一整個人瞬間墜下去。
*
當凃璟一再次睜眼時,陽光刺眼。
她微偏了一下頭,緩了好一會兒,才瞧見放于她身邊那些叫不上名來,冰冷的醫(yī)用儀器,耳邊盡是“嘟嘟”的聲音,一時間,感覺空氣中都是消毒水味。
看樣子,她逃過一劫!
誰救的她?
她應該對此表示感謝的。
哪怕在她眼里,不過是茍活。
因為她沒有按時交給綁匪贖金,她媽還在綁匪的手里,她有什么資格高興的活著?
凃璟一更關心的是交贖金,救她媽。
她眸子左右環(huán)顧一周發(fā)現(xiàn)一邊的護士正背著身子,整理那些儀器,凃璟一想抬手喊護士,卻發(fā)現(xiàn)她手臂抬不起來,只能勉強動動手指。
她剛想清嗓子,病房門突然被推開,打斷她的想法。
“人,怎么樣?”
“回薄先生,昏睡!”
這熟悉的嗓音,如炸彈一般,轟的凃璟一腦子疼。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在懸崖邊絕情松手的薄錦沉,竟然會出現(xiàn)在醫(yī)院?
凃璟一內心第一想法是,他救她?
她不明白,若真救她,那他為何松手將她丟下懸崖?
當時都已經(jīng)說明,她的命與凃氏遺產(chǎn)有關,他明明很想要凃氏遺產(chǎn),最后他還是松手了!
以為他是就此放棄凃氏遺產(chǎn),結果,在她醒來,發(fā)現(xiàn),他救她的可能性很大,他想要凃氏遺產(chǎn)的可能也很大。
反反復復,過程很矛盾的一件事。
不過經(jīng)過她前后思考,稍微有一點捋順思路,這一件事最后的最后,他因凃氏遺產(chǎn)救她的可能性很大。
容不得她忽略,給她扔下懸崖那一點,興許就是想折磨她,報復她用結婚證綁住他本該自由人生!
諾大的病房,只聽薄錦沉語氣命令的警告道:“如果發(fā)現(xiàn)她有清醒的跡象,立馬上催眠藥物,讓她時刻保持昏睡狀態(tài)!”
這里是薄錦沉的私人醫(yī)院,身為護士,沒有反駁余地,立馬應聲道:“是!”
躺在病床上的凃璟一趕緊閉上雙眼,一動不動,直至他們兩人全部離開,她才敢試探性睜眼。
懸崖邊薄錦沉松手,丟下她讓她死的時候就夠招人恨,記一輩子了。
現(xiàn)在她活著,原本是一件增加好感以及感謝的事情,在聽到不讓她清醒,給她上催眠藥物,讓她始終保持昏睡狀態(tài)后,對他的恨,又重了一分。
心口好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跳一跳的痛。
她一直在心底不停安撫她自己。
不要再想那混蛋,想想她媽。
她的心更郁結。
想救,她起不來,動不了,還有薄錦沉派在這時刻想給她上催眠藥物的奸細。
突然病房門再次被推開。
嚇得凃璟一趕忙閉上雙眼。
可不能被薄錦沉發(fā)現(xiàn)她早醒了。
沒一會,那腳步聲便挪到她病床前,隨即一只暖洋洋的手搭到了她手臂上,使勁搖,聲音哭咧著,“姐姐,你快點醒過來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