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催債
不就徹底廢了。
裴河宴的眼中帶著厭惡：“還不快滾。”
溫嵐看了看溫棠，好漢不吃眼前虧，以后有的是機會再和她提這件事情。
當(dāng)著裴河宴的面，灰溜溜的離開。
溫嵐一走，溫棠暗暗松了一口氣，“這是我和我媽之間的事，往后就不勞煩裴總插手了?！?p> 她更怕溫嵐會纏上這個男人。
“真是不識好歹。”裴河宴冷不丁說了一句。
沒了下文，病房內(nèi)安靜了下來。
過了良久，溫棠鼓起勇氣來問他：“你來這兒的事，陸小姐知道嗎？”
“她要是知道了，怕是心里又要不順暢了?！?p> “你就不怕她生氣？”
裴河宴的眉頭皺了皺，將目光落在溫棠身上。
她態(tài)度決然，“聽起來你好像對念心有很大的敵意?！?p> 溫棠愣了一下，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很快便將情緒埋藏于心底，說道：“不敢，畢竟像我這樣的人和陸小姐之間存在著天壤之別?！?p> “只是我這手術(shù)是拜她所賜，心里說不生氣，過于虛偽?！彼聪蚺岷友纾骸澳阒赖?，我從來不會說假話，如果她在，我很難保證還能按得住情緒。”
裴河宴狹長的目光落在她的腿上，紗布上溢出來的鮮血不少，看得讓人觸緊眉頭。
“她沒推你，導(dǎo)致你住院的也不是她，要怪更應(yīng)該怪你自己沒保護好自己?！彼吹男睦飻Q巴。
溫棠無言。
是，的確是她沒保護好自己，可是攤上這樣一個不爭氣的媽，她能怎么辦？
撇清關(guān)系還是見死不救。
她做不到，因為她身上流著溫嵐的血液，打斷了骨頭連著筋，痛苦不堪。
“裴總能來看我，我很知足，希望裴總往后還是少來的好?！睖靥男目诓灰坏恼f著。
裴河宴將目光落在她臉頰上，翅膀硬了。
“溫秘書，你我之間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說了算了?！彼袂閺?fù)雜的看向溫棠，眼中帶著壓迫感，讓人看不清是動了情還是只是出于職責(zé)維護起陸念心。
“念心從小在愛中長大，想要的東西觸手可得，有時候說話自然會不中聽，不過這正是她與常人不同的地方，以后要擺正自己的地位，勿忘了主和次?！?p> 聲響被溫棠如數(shù)盡收，心里一遍一遍的重復(fù)著裴河宴的話語。
主和次，她大概連次都算不上，只是用來發(fā)泄欲望和差遣起來用著順手的工具罷了。
他懶得換人尋找新的目標(biāo)，她懂他這些年的喜好。
剛好可以對他的胃口。
溫棠收回重心轉(zhuǎn)過身來看了看，裴河宴已經(jīng)離開了。
她閉上眼睛想休息會兒，好不容易有了困意，手機滋滋震動的聲響將她在睡意中拉回。
溫棠睜開眼睛從枕下摸索出手機，眼睛有些澀，手機屏幕亮度高，不由得瞇起了眼睛。
開頭是0539，號碼是清城市本地號碼，不過她不認識。
沒接，全當(dāng)是騷擾電話了。
將手機放下，繼續(xù)睡去。
沒過幾分鐘，電話又打來了，溫棠帶著倦意接通了電話。
盲猜有可能是線下工廠打來的。
溫棠將電話湊到了耳畔，話語中帶著一絲慵懶：“喂，您好?！?p> 對面的傳人男人粗獷的聲音，一顰一笑皆是混混的味道。
“小丫頭，我還以為你死了呢?！蹦腥苏凑醋韵玻骸拔覀兊氖?，你媽應(yīng)該跟你說了吧？”
溫棠心里起了抵觸，“她是她，我是我，我想您還沒弄清楚我們母女之間的關(guān)系?！?p> 男人話語中帶著戲謔的味道：“那你不是從你媽肚子里生出來的嘍？”
其余幾個狂妄的笑出了聲。
“錢可以還，其他的免談。”溫棠冷著一張臉。
如果能在此刻撇清關(guān)系，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掛斷電話。
男人鄭重其事的說道：“你媽借的可是高利貸！”
“利滾利，還得起嗎？”
溫棠唇角顫了顫，她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溫嵐斷手斷腳丟了命。
當(dāng)然，她也承認她不一定能夠還得起，至今都不知道溫嵐在外究竟欠了多少債。
只知道是深淵，填了一個坑，還會有第二坑，第三個。
與無底洞如出一轍。
“這么著吧”。男人見溫棠寧死不屈，逼急了這筆款就糊了，他話語中沒了調(diào)戲的味道，冷起一張臉來嚴肅的說道：“盡快把錢還上，以后我們就互不相欠了，過了時間，就別怪我找人卸胳膊卸腿了，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進去了一個還有兩個?！?p> “再雇上幾個人把眼挖了，罪責(zé)分攤完，在監(jiān)獄里待幾年后出來又是一條好漢?！?p> 溫棠咬牙硬忍著，簡直是一群狂妄之徒。
現(xiàn)在就算是把她賣了，也還不起這筆債。
“我現(xiàn)在沒錢?！彼龑嵤虑笫恰?p> 更不敢隨口答應(yīng)了還債的期限。
“什么！？”男人的臉色難看起來，險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溫棠重復(fù)一遍剛才的話語：“我說了，不是不還，而是現(xiàn)在沒錢?！?p> 這下男人本性暴露，嘴里罵罵咧咧說道：“你放屁！”
“你媽全都交代了，跑老子這邊哭窮來了?。俊?p> 后面的咒罵聲震的溫棠耳朵疼，她掛了電話。
心里忐忑又不安。
要是真卸了胳膊和腿，溫嵐這輩子怕是都要依靠輪椅了。
那她豈不是還要找護工。
溫棠糾結(jié)了半天，心一狠，趁著打鐵將電話打到了警局。
“你好，我要報警，有人私自放貸。”她話語井然有序的說著。
看到曹茵瓊過來了，旁邊還帶著一陌生女人。
和接線員交代完將電話掛斷了，而后用胳膊撐著坐起來。
這陌生女人趕忙眼疾手快的上前向溫棠搭了把手。
“謝謝?！睖靥膾吡艘谎圻@陌生女人，看上去素凈又得體，轉(zhuǎn)身將目光放到曹茵瓊的身上，“曹醫(yī)生，是要手術(shù)了嗎？”
曹茵瓊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說道：“手術(shù)還在準備中，明天一早進行?！?p> “忘了說了，這位是張阿姨?！彼龑⑦@陌生女人帶到溫棠跟前來，“我?guī)湍阄锷玫淖o工，希望能幫到你。”
溫棠想到干癟的錢包和催債人的電話，眼中遲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