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要挨板子

　　于媽媽見孫少華幾人出了門，轉(zhuǎn)頭就去昕兒的院子，手上還捧著一套輕紗薄花的裙衫。

　　翠珠給自己煮了一壺?zé)岵瑁葑永锾?，見于媽媽來尋，還想招呼人入屋。

　　“姨母，進(jìn)來坐唄?！贝渲閷岵璺旁谥魑葑郎希鲩T迎去。

　　昕兒見于媽媽來，連忙躲在院子里假石后頭，不愿見人。

　　于媽媽擺擺手不愿進(jìn)，還使了眼色給翠珠，翠珠了然，“小姐，回屋子里休息會吧?！?p>　　只見昕兒小小的身子，乖乖的走到了主屋里，還不忘記關(guān)上門。

　　“姨母真是謹(jǐn)慎，三歲小丫頭都防著?！?p>　　“大家里哪里有什么小丫頭?！庇趮寢屍沉艘谎畚葑?，轉(zhuǎn)眼又對翠珠，“你最近跟老爺走的不近啊?！?p>　　“哎喲，家里那么多事，老爺哪里顧得上我……”翠珠撅著嘴，表示不滿，眼神卻瞥著于媽媽手上的衣裳。

　　“現(xiàn)在賀氏不在，一個瘋婆子一個病秧子，沒人跟你爭。正是你的好時候。我跟你姨父因王允的事兒在家里不好干，你再不努努力，沒人幫得了你！”

　　“是了，那怎么辦啊，要不我今晚去找老爺？”翠珠自然不想只是通房丫頭，她自認(rèn)聰慧美貌，好歹當(dāng)個小娘。

　　“嗯……這個事兒你自己看著辦，哄男人還不會？”于媽媽上下打量著這個漂亮的外甥女，生的好皮囊，不好好利用豈不浪費。

　　“可我沒有甚多好看……”翠珠試探的問。

　　“這不就給你送來了，裝模作樣！”說著，于媽媽將手上的裙衫遞給翠珠，“到時候套個外衫，到老爺屋子里再脫?！?p>　　“那是自然，仙姿卓色豈能讓別人看！”翠珠歡喜的拿著裙衫，就回自己屋子里試了去，全然忘了還把自己關(guān)在主屋里的昕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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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孫宅離縣衙不遠(yuǎn)，可孫少華是不可能步走去的，上了馬車，馬夫在王管家的催促下，緊趕慢趕，總算到了。

　　只見縣衙大門緊閉，沒有開堂的意思，孫少華這才放下心來，著人通報，便站在門口等著。

　　其實若非這事，孫少華對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蘇大人并不感興趣。首先，他年輕時，眾人都覺得他要子承父業(yè)，也能為官，誰承想科考不中，如今一個功名也沒有，看這蘇縣令模樣年輕，竟比自己尚小一歲，嫉妒之心不能說沒有。第二，這蘇縣令那日參加宴席，眾人皆以蘇縣令及孫少華為首，那人竟然在眾人面前問，為何秀才皆對孫少華恭敬有禮。這話問的，叫眾人都無以回答。

　　這也便罷，酒過三巡，那人竟然獨獨付了自己的酒錢，駁了孫少華做東的面子，說什么為人做官，不可占百姓一分一毫！

　　正想著，突然大門敞開，卻未有人請進(jìn)。卻只見大堂之上幾個衙役各站一邊，長棍支著牌儀是“回避”“肅靜”，當(dāng)那蘇縣令身著官服，坐于堂上，一拍驚堂木，堂下的兩排衙役同時用棍敲打地面，喝道“威……武……”。

　　孫少華少時沒少見過自己父親升堂，可如今這畫面確實讓已經(jīng)不再府衙內(nèi)的自己多少有些心虛。他不明白這蘇縣令到底是何意思！

　　“門外可是百病除藥鋪的東家？”那蘇縣令聲音低沉，中氣十足，竟與那溫潤如玉的面相不符。

　　門外瞬間圍觀了不少百姓，都站在那攔門的柵欄外伸頭張望，一是想湊熱鬧，二也是聽聞新縣令模樣俊美，生的年輕多有好奇。

　　這些百姓只顧著自己，擠得孫少華無處站立。但即便如此，聽到那縣令喊話時，他還是直了身子，“正是！”

　　“進(jìn)堂下問話！”

　　幾個衙役打開柵欄一側(cè)，讓孫少華進(jìn)去，王管家也要往里擠，卻被人一把推了出去！

　　“百病除藥鋪是由你負(fù)責(zé)？”蘇縣令臉上并無過多表情。

　　“那是內(nèi)子嫁妝，因內(nèi)子身子弱，無暇顧忌，皆由孫家打理！”孫少華倒是不避諱，畢竟這肖家的產(chǎn)業(yè)，大家都認(rèn)得。

　　“放肆！入了縣衙，進(jìn)了大堂，竟不跪拜！”那驚堂木拍的大聲，竟叫眾人都一個激靈！一旁衙役都想去看那孫少華模樣，畢竟這人之前以及現(xiàn)在都是眾人見面捧著的，自然想看他吃癟的笑話?？捎窒胫@蘇縣令不好惹，若是被怪罪有辱公堂，免不了一頓責(zé)罰，一個個都只敢用余光去瞄孫少華的反應(yīng)。

　　孫少華一愣，他進(jìn)縣衙何時要跪拜，即便上任縣令他也未曾拜過。但他無功名在身，如今這堂下問話不跪是要挨板子的！

　　他心中雖怕，卻多有不服，見后面人眾多看著，更覺得沒有面子，撩袍跪下，身體卻挺得筆直，頭撇向一邊，“是草民著急回話，忘了規(guī)矩，大人勿怪?！?p>　　“忘了規(guī)矩？本官看你是心有不服！”蘇澤自然記得孫少華，也記得那日酒局上種種。

　　他受故友相邀，見面赴約才知道是一眾讀書人飲酒的場面，多有看不慣。一個個自認(rèn)讀了幾年書，都心高氣傲。尤其是這個孫少華，借著自己父親曾有官職，如今又有岳家銀錢，在外面風(fēng)流瀟灑，著實不是他蘇澤看得上的人。何況，孫少華夫人的遭遇，他聽薛五說過一二，這才更覺得此人行徑可恥。當(dāng)然，他身為縣令不會偏聽偏信，只把這些作為參考。

　　“可要打幾板子長長記性？”蘇澤見其梗著腦袋的模樣，心中也不爽利。他雖不會欺壓百姓，可這有辱公堂的人，作為縣令豈能不管！

　　“回大人，那是內(nèi)子嫁妝，因內(nèi)子身子弱，無暇顧忌，皆由孫家打理！”孫少華咬了牙，恭敬一拜，磕頭碰地！板子他怎能受得了！

　　“那好，本官問你，百病除藥鋪里的王大夫你可識得！”蘇澤也不再為難。

　　孫少華微頓，轉(zhuǎn)頭看了眼王管家，思索一番，才答：“自然，王大夫時常去草民家中替妻兒母親看病?！?p>　　“那你可知他身為醫(yī)者，竟然私自制作害人的毒藥？”蘇澤又問。

　　“草民……不知！”一路上他自然已經(jīng)問了王管家具體什么事兒，那事兒說來過于蹊蹺，怎么聽都像是捕頭做的戲想要訛錢，可如今卻不是訛錢這么簡單！

　　“不知？”蘇澤劍眉一挑，并不相信。

　　“草民雖代管這些鋪子，可鋪子日常事務(wù)都由之前的掌柜打理。草民就是看看賬本，對對賬，替內(nèi)子收管銀錢而已?！睂O少華話畢，眾鄉(xiāng)親都嘀咕起來。

　　幾個人小聲嘀咕暫且聽不清，不知哪來幾個婆娘越說越來勁。

　　“不就是花肖家的嫁妝嗎？誰不知啊，還替著內(nèi)子收錢。笑人！”

　　“哎喲喂，我好幾日見他一大早才從那消金窟望春樓出來。我賣菜起早經(jīng)常見！”

　　“之前孫老爺為官清廉，哪里有這般大手大腳，自從那肖家女兒嫁進(jìn)門就不一樣了！”

　　“那肖家姑娘到不見經(jīng)常出門，常聽他們家有人傳出閑話，說要死了！”

　　“怕不是謀妻害命想吞了嫁妝吧！當(dāng)年那嫁妝排了老長一街?！?p>　　“肖家也不管管？”

　　“管什么呢，肖家夫人思念娘家，前幾年去北邊娘家去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