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交州之亂
大娘被逗得發(fā)笑。
季玦忽然打了兩個噴嚏,心中忽覺不妙。
“季玦!”門外傳來一陣響亮的聲音,伴隨著穩(wěn)穩(wěn)的腳步聲。
下一瞬,戴思謙便出現(xiàn)在了門口。
“季玦,我有話問你?!?p> 季玦擦了擦手,急忙跟了出去。
“怎么了?”
“是你把那日之事告訴說書先生讓他宣揚的?”
季玦笑了笑,“我以為什么大事呢。這事你不用謝我,雖然我是有出了主意,把史官記錄的內(nèi)容全部謄抄給了茶樓、酒樓、戲班子……不過這些也都是動動手的事,你要謝就謝你自己好了。”
戴思謙嘴角抽了抽,看著季玦一臉驕傲的表情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就差把“夸我”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什么?不止是茶樓,還有戲班子?”
季玦低頭算了起來,“對啊,我算了算,明日應該有八個戲班子要演這出戲,接下來他們還會到其他地方演。再過幾個月,整個天齊都會知曉你的事跡。”
戴思謙徹底失去所有力氣和手段,一下癱軟下來倒在木椅上。
她從來不是行事高調(diào)之人,況且今日說書先生已經(jīng)將她吹得天花亂墜。她實在擔心百姓見到真實的她會失望。
“別的官員都是在城門樓貼張告示,你倒好,還排上戲了?!?p>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一來,回京的希望便越大了。
季玦雙手交叉疊放于胸前,隨后挑了挑眉,“將軍墳前無人問,戲子家事天下知。那城門樓的告示有幾個人會看?我這一招,打的就是出其不意。”
戴思謙思考良久后正色道,“罷了。不日我將離開燕州一段日子,到時候燕州便交給你了?!彼D了頓又補充道,“若是交給旁人我也不放心?!?p> “什么?”季玦聲音拔高了幾分,略微有些驚訝。
戴思謙心中算了算時日,若按蕭星緯所說,前世天齊與昭云那場大戰(zhàn),快要到來了。
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
她沉聲道,“嗯。聽聞最近交州有些不太平,燕州既與交州相鄰,定得早做打算?!?p> 說罷,她便轉(zhuǎn)身離開。
季玦蹙眉思索,她說的不太平應該是指交州與昭云邊境不太平,不過這和她要離開有什么關(guān)系?
不行,此事得寫封信跟蕭星緯知會一聲。
京華之上,悠悠飄雪如夢。紅墻綠瓦披上了潔白的新裝。孩童們的臉頰被寒風染成珊瑚般的紅潤,他們身著艷紅棉襖,踏著厚重的皮靴,在雪地上輕盈地印出一串串可愛的腳印。
一把利刃將天空中灑落的零星雪粒斬碎,連周圍的細雪也抖落三分。
隨著持劍人行云流水般的招式變幻,他紫色的衣袂也隨風翻飛,在白雪的點綴下勾勒出瀟灑模樣。
不知過了多久,雪終于停下。蕭星緯堪堪收劍。
他細長的手指劃過劍鞘之上的彼岸花紋,眸光微動。
都說好劍認主人。許多年前他劃破手指將血滴在劍上那一刻,彼岸花紋便在劍上開花。
這劍跟了他許多年,亦護了他許多年。
可他卻不愿意給這劍取個名字。
“國公,藥熬好了?!辈煌谶B廊下走開,將手中熱氣騰騰的瓷碗遞給晉國公。
蕭星緯收刀入鞘,將藥碗接過一飲而下。
不妄看著蕭星緯那張常年偏白的臉開始有了血色,便開口道,“國公這段日子氣色看起來確實是好了不少。想來這藥吃了這么久終于起作用了,戴思謙果然未曾誆騙國公?!?p> 遙想往年入冬,晉國公都是穿著厚實的貂絨大氅。今年好了些許。
蕭星緯用帕子擦了擦手的動作頓了頓,風輕云淡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p> 不為不知從何處出現(xiàn),快步上前道,“國公,季玦來信?!?p> 無人知道信里寫了什么。只見他讀完信眉心處形成一個淡淡的“川”字??磥磉@信里的消息并不讓他滿意。
五天后。
酒樓里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
“掌柜的,你這菜是金子做的?不過短短幾天,價格翻了三倍?”一位渾身散發(fā)著酒氣的客人說道。
掌柜的和小二面面相覷,面露為難之色。“客官,如今交州戰(zhàn)亂再起……我這漲價也是為了維持生計,迫不得已的啊。”
那人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敖恢蓦x京城甚遠。再者說,朝廷已經(jīng)派晉國公出兵了,依我看,京城壓根不會受到波及?!?p> 眾人面面相覷后引發(fā)了一陣沉默。戰(zhàn)爭的事情,誰人說得清楚?于官吏而言,百姓們也只不過是戰(zhàn)爭中無辜的犧牲品罷了。
一身著竹綠色衣袍的男子在二樓雅座聞言,眼底浮現(xiàn)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不緊不慢的從衣袍中掏出一小元寶置于桌上。與跑堂的輕聲交代了一句便離開了。
正當掌柜的與那刁蠻的客人爭論得火熱時,跑堂的伙計下來與掌柜的耳語一番。
掌柜的沒好氣道,“有人替你付過了,你走吧,我們小請不起你這尊大佛?!?p> 客人有些疑惑,戰(zhàn)亂四起朝不保夕的情形下,誰會無緣無故搭救一個陌生人?
他向店門口望去,卻只見一抹若有若無的綠色身影。似是眼花了一般。
五更天,夜色仍沉,萬籟俱寂。
府衙后門,糧草整齊的被捆綁于車駕之上。
季玦背靠木門,看著戴思謙離開的身影,眼眸中帶有幾分遲疑之色。
他突然叫住她,“知州?!?p> 戴思謙回過頭,“何事?”
“此行,究竟是你想去,還是有人讓你去?”季玦遲疑片刻,還是問出了口。
戴思謙聞言,眼眸輕輕垂落。在她看來這二者并沒有本質(zhì)區(qū)別。對她而言,或許是兼而有之?
她明白季玦心中的困惑,戰(zhàn)地兇險,季玦不明白是什么能讓她舍身冒險。
“我有我的理由。總之,我再回來時,希望防洪壩已然完工,燕州一切安好?!?p> 高風險的背后往往有巨大的收益。但季玦看不清,她想要的收益究竟是什么。
季玦回過神,“保重?!?p> 戴思謙點了點頭,與余白對視一眼,便調(diào)轉(zhuǎn)馬頭離開。
燕州依舊是風平浪靜,似是不曾發(fā)生過任何事。
渡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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