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茄上明火燙的迪克斯手背滋滋作響,屋內(nèi)瞬間騰起一股烤肉味。
迪克斯表情猙獰,手背被霍廷霄強按在矮幾上,不得動彈。
哀嚎聲一陣接一陣。
“還不打算說?”
他哼笑一聲,又點燃一根。
慢條斯理吐出一口煙,雪茄夾在指縫間,晃到迪克斯眼前,“不說,繼續(xù)?!?p> 不等話音落地,又是一陣粗獷喊叫聲充斥四面墻壁。
“啊……”
迪克斯帶著哭腔,“霍廷霄,你混蛋?!?p> “吧嗒”一聲,火舌再次咬住雪茄尾部,迅速燃燒著深褐色柱狀物。
緩緩?fù)鲁鰺?,霍廷霄偏頭隔著煙霧欣賞迪克斯的痛楚,平靜道:“我該叫你李吉,還是迪克斯?”
“你,你,你……”迪克斯猙獰的臉上平添驚訝。
身份被戳穿,他內(nèi)心恐懼一應(yīng)轉(zhuǎn)移到臉上,鬼見愁似的盯著霍廷霄。
終于意識到他才是自己不該惹的人。
心中悔恨萬分,要不是葉廣利托了他無法拒絕的關(guān)系。
他不可能趟這趟渾水。
一時意識游離。
見狀,程晟賞了他一巴掌,狠厲道:“還不說?”
程晟一向奉行,只要拳頭到位,沒有撬不開的嘴。
三巴掌下去。
迪克斯:“是葉廣利,讓我假扮國際腦科專家,利用葉廣文女兒,親手送她父親上西天?!?p> 音落,雪茄在霍廷霄手中揉碎。
眉頭緊皺,面色逐漸沉郁如黑夜天幕。
見狀,迪克斯內(nèi)心一陣哆嗦。
自知背叛另一邊下場并不亞于今日所受苦楚。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霍廷霄庇護。
這次,他得罪的人來頭不小。
后果,他亦承受不起。
“呵?!被敉⑾鲞有σ宦?,輕蔑道:“你倒是識相。”
“求霍生,保我一條賤命?!?p> “想活命,就老實交代。”程晟厲聲呵斥。
迪克斯戰(zhàn)戰(zhàn)兢兢,抬起眼皮,卻只敢看霍廷霄的腳尖,“該說的我都說了?!?p> “不該說的,也可以說來聽聽?!背剃蛇m時插言。
望著手背上雪茄燙的兩個黑洞,疼痛與驚懼不斷吞噬迪克斯。
上位者壓迫感也不斷敲打他的神經(jīng)。
耷拉下眼皮,額角青筋直跳。
心思翻滾。
身體顫抖如篩糠。
深知,今日不吐出真東西,霍廷霄不會放過自己。
索性心一橫,“我只知人人叫他‘老紀’其余我真什么都不知道?!?p> “很好?!贝鸢富敉⑾龊軡M意。
瞇眼打量渾身哆嗦的迪克斯。
搖了搖頭。
謔他在硬漢和孬種之間切換自如。
不過,霍廷霄一向信奉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抬眼示意程晟,遞給迪克斯一張曦晨酒店房卡。
“這段時間住這兒,別露面?!?p> 迪克斯:“可是,我不露面誰來配合葉廣利……”
“你只管按霍先生吩咐去做,其他不必操心?!?p> ——
回到頂樓大平層。
葉疏桐正在客廳打電話。
手中捏著手機掛件上杰尼龜,背對著霍廷霄,站在落地窗前,一邊聽電話,一邊看著窗外霓虹閃爍。
助理:“葉總,集團財務(wù)總監(jiān)下班前發(fā)了最后通牒,明天必須將分公司賬本悉數(shù)上交,否則她過來駐地親查?!?p> “我知道了?!比~疏桐嘆口氣,“還有別的事?”
助理:“研發(fā)部主任帶走了研發(fā)部三分之二骨干,眼下整個研發(fā)部陷入癱瘓狀態(tài)?!?p> “加上集團財務(wù)總監(jiān)隔三差五發(fā)難,公司有些人心不穩(wěn)。”助理說,“我聽說好些部門骨干都在積極尋找下家?!?p> 音落,葉疏桐不輕不重“嗯”一聲。
“我明天回公司,你通知中層干部十點開會。”
說完,掛斷電話。
還沒轉(zhuǎn)身,落地窗上就印出霍廷霄筆直身影。
腳下駝色地毯吸音。
霍廷霄一步步走近,葉疏桐定在原地,目光筆直落在玻璃上,眼睜睜看著兩人身影交疊。
兩顆曾經(jīng)相熟的心臟同頻跳動。
“怦怦,怦怦……”
輕閉上眼睛,手心里手機捏緊,身體逐漸變得僵硬。
鼻尖緩緩滲出細汗。
感受到她的緊張,霍廷霄手臂環(huán)住她的腰身,將人翻轉(zhuǎn)過來面對自己。
見她始終閉著眼睛,霍廷霄剛?cè)计鸬那橹率湃ァ?p> 面容冷峻看她。
唇邊掛一絲冷笑,“要我提醒你現(xiàn)在什么身份?”
“……”心臟猛然一擺。
仿如被人狠狠踢了一腳。
一股鈍痛襲來。
促使葉疏桐睜開眼睛,眼睫顫動抬眼看他,喉間哽咽,“霍廷霄,你一定要這么對我?”
“是你有求于我?!?p> “我……”再次哽咽住,葉疏桐算是見識到這個男人劣根性。
心中希冀一點點碎掉。
看著霍廷霄居高臨下的冷臉,葉疏桐在內(nèi)心嘲笑自己幼稚。
再見霍廷霄那天,她甚至幻想過,兩人或許會冰釋前嫌重歸于好。
沒想到,他竟如此說一不二。
說不會放過她,就卯足了勁,狠狠羞辱她。
想通了這一點,葉疏桐也在心中提醒自己,不要再一個人站在原地留戀過去。
她也應(yīng)該盡快走出來。
去過自己的人生。
不亂于心,不困于情。
“呵呵?!钡皖^笑笑,掩飾眼眶酸澀。
再抬頭,眼尾泛紅臉上卻帶著風(fēng)情萬種的笑。
她踮起腳尖,伸出胳膊環(huán)住霍廷霄脖頸,在離他臉頰不近不遠位置,呵氣如蘭。
“是我主動有求于霍生?!?p> “所以呢?”見她態(tài)度轉(zhuǎn)變?nèi)绱酥?,霍廷霄臉色并不好看?p> “看霍生需要,我都可以。”葉疏桐笑的千嬌百媚。
在他面前展露風(fēng)情不是第一次。
當初,為了勾引他,葉疏桐比這更大膽露骨,主動百倍。
只是,分開幾年,葉疏桐忙于公務(wù),沒時間研究狐媚子功夫。
技藝稍有生疏。
但,狐媚子是天生的。
這點連霍廷霄都親自認證過。
葉疏桐在勾人方面,無人能出其右。
所以,兩人在一起后,她多看別人一眼,他都會吃醋。
小懲大誡一般體現(xiàn)在床上。
每次她都挨不住求饒,也保證不會再犯。
可是,架不住她就喜歡看他吃醋,頗有些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心思。
此刻,葉疏桐故技重施,霍廷霄臉色更加難堪。
當他還是當年勾勾手指就從了她的那個人。
唇邊溢出一絲譏誚,“既然葉小姐勾人功夫還在,不如明天陪我去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