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川帶著程錦來到了一棟別墅,她小心翼翼地跟著江懷川走進去,上了樓。
二樓的走廊上,江懷川腳步突然停下,目光落在走廊盡頭房間里的少年身上。
然后,轉(zhuǎn)頭看向身旁的程錦,語氣堅定地說:“程小姐,我希望你能治好我弟弟的病?!?p> 聽到這句話,程錦心中一驚,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她急忙說道:“江先生,你可能找錯人了,我并不是一名醫(yī)生,也沒有能力治病救人。而且你的錢我會如數(shù)退還,請你另尋高明吧?!?p> 說完,程錦感到一陣緊張和焦慮。
她不知道為什么江懷川會認為她能夠治愈他弟弟的疾病,但她清楚自己并沒有這樣的本事。
順著他的目光,她也看到了房間里的人。
少年靜靜地坐在輪椅上,瘦弱的身軀仿佛失去了支撐的力量,他就像一株枯萎的向日葵,低垂著頭,了無生氣。
他的眼睛空洞無神,沒有一絲求生的欲望,仿佛那幽深的眼底是一片無盡的黑暗深淵,吞噬了所有的光芒與希望。
江懷川的眼神黯淡無光,聲音帶著絲絲乞求:“程小姐,我相信你可以讓我弟弟重新快樂起來,你只要讓他不再有想死的念頭,五千萬立馬到賬?!?p> 程錦看著房間里的少年,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憐憫之情。
這個少年仿佛是曾經(jīng)的自己,孤獨而無助。
她想要拒絕,但話到嘴邊卻又咽了下去。
最終,她輕聲說道:“那我試一試吧!”
“江先生,可以問您幾個問題嗎?”程錦小心翼翼地問道。
江懷川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您弟弟的抑郁癥是先天的還是后天的呢?”程錦問道。
江懷川沉默片刻后回答道:“后天的?!?p> “他叫江裴樹,三年前,也就是他十三歲那年,他們遭遇了一場車禍。爸爸媽媽當場死亡,他也因為受傷嚴重再也無法站起來了?!苯瓚汛ǖ穆曇舻统?,帶著一絲悲痛和自責。
“當時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我忙著處理爸爸媽媽的葬禮和公司的事務(wù),沒有注意到阿樹的情緒變化。等我意識到他的異常時,已經(jīng)太晚了?!?p> “他當時躺在醫(yī)院的病床上,一動不動地看著天花板。”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如果我能早點發(fā)現(xiàn)他的不對勁,也許就不會變成這樣。”
江懷川自顧自地說道,深深地嘆了口氣,眼中滿是懊悔與痛苦。
“程小姐,你救救他吧!”這話似乎對上天說,又好像對程錦說。
他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程錦的眼睛就是最好的答案。
“你弟弟的病情有請過心理醫(yī)生嗎?”
“嗯!”
“就是剛剛和你見面的那個人,阿樹是重度抑郁癥,但他不接受治療?!?p> “我知道了!”
她正準備繼續(xù)追問下去,手機鈴聲卻突然響起來,尖銳的鈴聲在安靜的空間里顯得格外刺耳。
她從包里拿出手機,看到是張醫(yī)生的電話,心里頓時忐忑不安起來。
她急忙接聽,聲音是止不住地顫抖:“張醫(yī)生,我哥哥出什么狀況了嗎?”
電話那頭,張醫(yī)生于心不忍地說:“程小姐,醫(yī)院這邊已經(jīng)下達通知,如果你三天之內(nèi)還不把拖欠的醫(yī)療費結(jié)清,我們將會停止你哥哥的治療?!?p> 程錦一聽,頓時焦急萬分,聲音都拔高了幾度:“張醫(yī)生,不能停,我已經(jīng)有錢了!”
張醫(yī)生聽到她的話,稍微松了一口氣,隨后語重心長地叮囑了她幾句,便掛了電話。
程錦緊緊地握著手機,眼神空洞,身體僵硬得如同雕塑一般,仿佛時間都停止了。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嘴唇微微顫抖著,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程小姐,你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嗎?”江懷川注意到了程錦的異樣,眉頭微皺,輕聲問道。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一絲關(guān)切和擔憂。
程錦緩緩回過神來,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淚水卻不受控制地順著臉頰滑落,她緊咬下唇,試圖不讓自己哭泣出聲,但喉嚨里卻發(fā)出了哽咽聲。
她抬起頭,淚眼朦朧地望著江懷川,無比認真地說道:“江先生,謝謝你!真的非常感謝你!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治好你弟弟的病,請相信我!”
如果今天沒有遇到江懷川,她根本無力支付她哥哥的醫(yī)療費用,后果不堪設(shè)想。
這份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讓她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淚。
江懷川感到十分困惑,他不明白為什么程錦突然如此激動。
他皺起眉頭,思索片刻后問道:“程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難?如果你需要幫助,可以跟我說?!?p> “如果錢還不夠的話,我可以……”
“夠了!”程錦打斷他的話。
然后擦去臉上的淚水,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搖搖頭道:“江先生,我今天還有緊急的事情要處理,必須先離開了。不過請放心,我會在明天早上準時出現(xiàn)!”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拿錢跑路,她將包里的身份證拿出來,放到江懷川手里。
“江先生,你可以扣住我的身份證。”
她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手機,但是不能把手機給江懷川,只能給他身份證。
江懷川突然笑出了聲:“程小姐,我相信你!”說完后把身份證還給了她。
程錦接過來,繼續(xù)說道:“對了江先生,麻煩你把你弟弟喜歡的東西和厭惡的東西整理一份給我。這樣我可以更好地和他接觸?!?p> 他點點頭,微笑著回答道:“好!”
說完之后,程錦便焦急地離開了,留下江懷川獨自一人在原地。
他的手機里也收到了讓助理調(diào)查的東西——程錦的個人資料。
當他打開文件,看到18歲的時候他瞳孔放大。
可以是28歲,也可以是38歲,怎么會是18歲呢?
他慶幸自己今天沒有說很難聽的話,越往后翻,他的臉色越難看。
原來是個命苦的小姑娘。
他撥通了一個電話,用命令的口吻說道:“明天之內(nèi)找一位權(quán)威點的腦科專家,專攻植物人方面的?!?p> “好的,江總。”
程錦去到醫(yī)院后,馬不停蹄的結(jié)清了醫(yī)療費用,又預交了三個月的費用。
開始盤算著剩下的錢給哥哥找一個護工,她現(xiàn)在也算有工作了,不能時時照顧他。
去到病房,看著病床上的男人一動不動地躺著,她的眼里帶著淚水。
“哥哥,我現(xiàn)在可以自己賺錢啦!”
“我是不是很厲害!”
“哥哥,你不要有有了嗎?”
“你趕快醒過來好不好?”
病床上的男人和記憶中笑容明媚的小男孩重合在一起。
“以后你叫有有好不好?”
“有吃有喝,應有盡有的有有。”
從此以后,再無人喚她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