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云層灑下,照亮了程錦手中的畫作。
她匆匆忙忙地趕到江家,因為早上坐公交車時耽誤了一些時間。
幸運的是,她剛好趕上了給江裴樹送早餐的時間。
她急忙接過那碗熱氣騰騰的白粥,臉上露出笑容,問道:“徐媽,這粥里面有放糖嗎?”
徐媽微笑著點了點頭,表示按照程錦的要求在江裴樹的飯菜中添加了適量的糖分。
而且,令人欣慰的是,江裴樹并沒有像往常一樣發(fā)脾氣,而是默默地接受了這份改變。
程錦抬頭看向二樓敞開的房門,嘴角微微上揚,心中涌起一股喜悅之情。
她意識到,江裴樹正在逐漸接受她的存在。
她暗自下定決心,要繼續(xù)努力,讓江裴樹更加習(xí)慣她的陪伴。
她輕輕敲響房門,輕聲說道:“江裴樹,我可以進來嗎?”
不出所料,房間內(nèi)沒有傳來任何回應(yīng),但她早已習(xí)以為常。
她將其視為一種默許,毫不猶豫地走進了房間。
“江裴樹,該吃早餐啦!”
她迅速地環(huán)顧四周,卻發(fā)現(xiàn)昨天放在桌上的那幅畫已經(jīng)消失不見。
她依舊將早餐輕輕地放在江裴樹的手邊,靜靜地等待著他伸手接過。
“江裴樹,你想不想知道今天的獎勵是什么?”程錦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
但江裴樹卻毫無反應(yīng),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沒有任何動作和表情。
程錦見他這樣,心中有些無奈,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她意識到,如果再繼續(xù)下去,不僅會累著自己,還可能讓江裴樹感到不適。
她將粥小心地放在書桌上,然后靜靜地站在一旁,注視著江裴樹。
一直默默望著窗外的江裴樹終于有所動靜,他緩緩抬起頭,目光與程錦相對。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聲的請求,仿佛在說請離開吧。
然而,程錦故意裝作沒看見。
江裴樹無奈之下,只能自己推動輪椅,慢慢地向書桌靠近。
他乖乖地端起粥碗,小口小口地喝著,仿佛一只溫順的小狗。
看到他如此乖巧,程錦忍不住想要伸手摸摸他的頭發(fā),就像給一只可愛的小狗順毛一樣。
不一會兒,江裴樹的碗漸漸見底。
程錦見狀,立刻鼓起掌來,興奮地說道:“哇塞,我們江裴樹今天真厲害!”
她迅速將桌上的空碗移開,然后從衣袖中抽出一幅畫。
小心翼翼地打開這幅畫,平鋪在桌面上,展示給江裴樹看。
“江裴樹,這是送給你的第三份禮物?!彼p聲說道,眼中滿是期待。
江裴樹的視線緊緊鎖定在那幅畫上,仿佛要盯出一個洞。
程錦看著他的反應(yīng),心中大喜。
接著,她輕輕拿起畫,推著江裴樹的輪椅來到他經(jīng)常發(fā)呆的窗口。
微微俯身,將手中的畫卷輕輕展開,小心翼翼地放置在窗簾的縫隙之間。
然后,再輕輕挪動腳步,透過那道狹窄的縫隙,望向窗外的世界。
江裴樹的目光之景與畫卷中的景象完美重合,仿佛融為一體。
陽光透過樹葉,悄悄從帶有縫隙的窗簾溜進來。
光本是希望卻極易消散縹緲易逝,好似照進江裴樹房里的陽光。
程錦趁著江裴樹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地將窗簾拉開了一小截。
她微微俯身,與江裴樹的目光交匯在一起,那雙充滿生命力的眼睛直直地注視著他,仿佛能穿透他的靈魂。
她的聲音堅定而有力:“江裴樹,明明有很多出口,為什么你偏偏選擇了最窄的那個?”
接著,她的語氣變得柔和起來:“只有拉開窗簾,才能讓光照進來啊……”
江裴樹猝不及防地對上了程錦的眼睛。
那一刻,他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吸引力,仿佛他的身體已經(jīng)不再受自己控制。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前方,輕輕地觸碰著窗簾。
“江裴樹,拉開它!”程錦的聲音充滿期待和鼓勵。
江裴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把窗簾拉開。
然而,在看到外面那冰冷堅固的防盜欄桿的那一刻,他的眼里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落寞,原本剛剛?cè)计鸬囊唤z希望瞬間熄滅。
程錦一直緊緊盯著江裴樹,沒有錯過他的任何一個神情。
她溫柔地詢問:“你不喜歡它,對嗎?”
江裴樹緩緩對上她的眼睛,輕輕地點了點頭。
程錦看到江裴樹點頭,激動得眼眶瞬間濕潤,眼淚都要出來了。
這幾天的努力果然沒有白費,終于讓江裴樹有了回應(yīng)和表達。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那令人感到壓抑的防盜欄桿,步步引誘道:“我昨天送你的錘還在嗎?”
江裴樹再次點點頭。
“那我們就砸爛它!”程錦的語氣堅定而有力。
江裴樹聽到這話,低頭看了看自己毫無知覺的腿,眼神再次黯淡下去,不再看程錦。
程錦迅速轉(zhuǎn)移話題,指著窗外,聲音輕快地說:“江裴樹,你看!陽光那么好!”
“以后我們都讓陽光照進來,好不好?”
“你一直拒絕太陽,太陽也會傷心心的哦!”
程錦變了一個嗓音:“江裴樹,你好!我是太陽公公,你不然我照進來的話,我就要生氣了噢!”
“江裴樹,你聽,太陽公公都發(fā)話了。”
…………
江裴樹沒有回應(yīng),依舊是那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程錦給江裴樹獨吃的時間,去思考一些東西,畢竟今天很成功。
“江裴樹,明天見!”程錦的語氣堅定而又充滿期待。
江裴樹很聰明,她相信自己說的話他都能明白。
江裴樹處在那封閉的象牙塔中,無論怎樣努力,都怎么也看不到頭頂?shù)拇啊?p> 她可以教他抬頭去尋找那一絲希望的曙光,也可以讓他嘗試用錘子去錘出一個洞,可最終能否真正突破,這些都需要靠他自己的決心和勇氣。
當(dāng)他努力掙扎卻依舊逃不開內(nèi)心的枷鎖時,她就幫他找一把打開這把鎖的鑰匙。
她沒有等江懷川回家,而是直接撥通了他的電話。
“江先生,明天早上請給我準(zhǔn)備好電鋸和梯子?!彼穆曇艄麛喽鴪詻Q。
江懷川在電話那頭一頭霧水:“你又要做什么?”
“再打破江裴樹的牢籠?!彼幕卮鸷敛华q豫,字字?jǐn)S地有聲。
此時,房間里的江裴樹拿起桌上的畫,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將窗簾全部拉開,陽光照進了房間,一縷陽光正好打在他的的臉上,他看著外面,不知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