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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子夜慘死后,滿城跪求我復(fù)活

第5章 誰是她的真愛

  少年秦靖川越想越委屈,但又想到他曾答應(yīng)了娘親會保護(hù)妹妹,他還是伸手揉了揉年幼妹妹的小腦袋,夸獎道:“我們家小月亮真厲害。”

  “嘻嘻~~”小溫月笑得更驕傲了,期待地伸手去推殿門喊父王一起用晚飯。但她剛推上殿門的手,卻被自家阿兄眼疾手快的一把牽住。

  小溫月疑惑:“阿兄?”

  少年秦靖川,溫聲哄道:“父王有悄悄話同娘親說,咱們先回暖閣準(zhǔn)備放船燈,好不好?”

  “父王好喜歡和娘親說悄悄話哦?!?p>  小溫月好奇地踮起腳尖看向殿內(nèi),卻只瞧見父王站在娘親的牌位前,背影凜然而冷冽。

  每年除夕,父王總是很傷心。

  想了想,小溫月小聲嘟囔:“那好吧!那就阿兄先陪我準(zhǔn)備放船燈吧!嘻嘻~阿兄知道嘛?穆帝舅舅派人送了我一艘很漂亮的船燈哦!”

  聞言,少年警惕地想起了適才他抵家時,便湊巧見過的那艘擺放于暖閣的船燈。

  旁的船燈,大多是用竹扎紙糊,但穆帝送來的船燈卻是堆金砌玉,尤其是嵌滿了那一艘船燈的璀璨奪目的東海明珠,像極了整座帝都皆知的那一件事。

  元乾殿的穆帝視晏寧公主的女兒為,掌上明珠。

  少年不敢深想,這究竟代表何意?

  但他再次暗暗告訴自己,妹妹總歸是親妹妹。

  片刻后,晏寧飄在宗祠殿窗邊,看著兄妹倆手牽手走遠(yuǎn),最終消失在廊道盡頭的風(fēng)雪夜色里。她這才念念不舍地收回視線,回頭看向秦景淵。

  隨著宗祠祭殿外的風(fēng)雪,漸漸喧囂。

  許久后,晏寧默然看著秦景淵被濃墨夜色無聲淹沒,而他始終緊緊攥著手里的玉鐲。

  那是他們成婚第二年,她為他擋劍而重傷昏迷的半個月里,他為她親手所琢刻。他甚至特意請了風(fēng)云觀的那位老道士為她誦經(jīng)祈福,求平安。

  晏寧還記得她從重傷昏迷里,剛剛醒來時見到的那個秦景淵。一向運(yùn)籌帷幄,喜怒不驚的秦景淵,為了替她戴上平安玉鐲竟是手忙腳亂。

  仿佛生怕,她下一瞬便消失。

  于是他只有如此才能贏過死亡,用他手中的那枚平安玉鐲從閻王手里搶過她的命。

  “原來真的有神仙賜福?!?p>  “寧寧……你還活著……”

  那是她與他相識的五年來,他最難堪的時候,胡子拉碴,滿身狼狽落魄,活脫脫一個流浪漢。但他見了她醒來,卻紅著眼睛笑著哭:“公主殿下長命百歲,往后余生,平安順?biāo)?,無病無災(zāi)。好不好?”

  她死里逃生,那一刻她以為他終于肯愛她。

  可是數(shù)年后,她和虞清歡,有先有后,只能選其一的時候,秦景淵還是選了先救虞清歡。

  晏寧在痛苦的舊憶翻涌間,怔怔地飄到了秦景淵面前。三炷香霧籠罩著她的牌位,也飄在他們之間,讓這潑墨的夜深陷于致死的沉默里。

  一直到很久之后,秦景淵黯然著她的牌位,嗓音沉而啞地喃喃道,“……寧寧,成婚第三年的春日,你手把手教我往咱們院里種下了那棵白幽芙蓉,如今芙蓉樹已長得很高了。你不在的這十年來,那棵芙蓉樹和你埋在樹下的十八壇青梅釀,一直陪著靖兒他在樹下練劍,溫書,弈棋,習(xí)琴?!?p>  晏寧心口的刺痛,越發(fā)密密麻麻。

  而秦景淵細(xì)數(shù)著他們成婚之后的共同回憶:“……你我一起種下的那片鳶尾花田,第一年花開時,我便照著你畫的圖在花田里搭了座茶室。小時候的靖兒,每當(dāng)午后溫暖時,總喜歡抱著你為他織的羊毛毯,窩在茶室曬日頭。靖兒這習(xí)慣,和你當(dāng)初一模一樣?!?p>  “還有……那株桫欏葡萄藤。你說它生于西疆,移植帝都,不一定能活。但今夏,它終于結(jié)了滿藤的果子,靖兒很喜歡它們的鮮甜多汁?!?p>  明明秦景淵只是寥寥數(shù)語,晏寧卻仿佛已看盡了這十年來秦景淵照顧靖兒與小溫月的柔軟溫暖。

  漸漸地,她眼前積起了一片朦朧水霧。

  靖兒的少年意氣,恣意張揚(yáng);小溫月的矜嬌而活潑,并不是平白便如此的。

  她想,秦景淵對靖兒,對小溫月,應(yīng)是好父王。那么他究竟是何時開始,變成她親眼看到的那個——狠絕涼薄、殘酷冷漠的秦景淵?

  就是從這時候開始的嗎?

  晏寧回想著最后的記憶,那時候是元康十八年,虞清歡害死她的靖兒與小溫月之時,秦景淵仿佛是一頭冷血的怪物,沉默旁觀。

  這一刻,晏寧不禁再次自問。

  難道,尋常無事時,秦景淵重視她。

  但每回二選一,她總得輸給虞清歡么?

  就像十年前她的最后一面,等不來秦景淵。

  因為秦景淵得先,趕去救虞清歡。

  而在前不久,小溫月與虞清歡的女兒晏瀟月爭執(zhí),錯在虞清歡的女兒,秦景淵卻罰小溫月跪宗祠。

  晏寧漠然看著今夜月色籠罩里的秦景淵,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一半皎皎如朗月,一半戴著黑鐵面具,猙獰似煉獄爬出的惡鬼,只一眼便足夠驚懼人心。

  這時,秦景淵喃喃問她的木頭牌位。

  “你怎么可能不在意靖兒……不在乎……我。”

  沉默了很久,秦景淵似含著血,低聲喃喃,問:“紅蔻說的,都不是真的。對嗎?”

  但祭案的木頭牌位,沒能給秦景淵任何回答。

  秦景淵終是頹廢垂下手來,血一滴滴順著他的指縫落下,將那枚被他緊攥在手的平安玉鐲染得鮮紅。

  這一瞬間,晏寧心生寒意。

  驀地,她意外見到玉鐲隱隱有暗紋一閃而逝。

  似是她與他纏繞成雙的姓名。

  但她戴了平安玉鐲三年,如今仔細(xì)回想,竟是從未見過此暗紋。不由讓她懷疑是一時眼花的錯覺。而這座祭殿外的風(fēng)雪越來越重,寒風(fēng)吹得宗祠的虬髯老樹都狂躁起來,嗚嗚低吼。

  她亦因此被吵鬧得,整夜難眠。

  待晏寧好不容易睡著,卻做了個噩夢。

  突然間,一陣尖銳的晨間打更聲將她吵醒,她困得渾渾噩噩一睜眼,卻是熟悉的蘭溪閣的帳幔。

  而蘭溪閣,是秦景淵的寢屋。

  更準(zhǔn)確而言,是她與秦景淵成婚之后的寢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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