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章 姑姑陳芬芳
王翠花忍不住低聲嘀咕:“這一回來就折騰?!?p> 倒不是幫陳可可說話,她素來跟陳芬芳不合,陳芬芳沒出嫁前,兩人是一天不吵不痛快。
陳芬芳仿若沒聽見,大大咧咧地坐下,眼神在飯菜與陳可可身上來回游移,那目光中藏著一抹算計(jì)。
陳根生坐在主位,看著陳芬芳咋咋呼呼的模樣,眼中不自覺流露出一絲寵溺。他輕聲詢問:“你這么急急忙忙跑回來,是不是又闖禍了?最近在婆家怎么樣,沒受委屈吧?”
陳芬芳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旋即迅速堆滿笑容,親昵地說道:“爸,您說哪兒的話,我能闖啥禍呀。在婆家挺好的,就是太久沒見您,心里想得慌,就趕緊回來看看您。”
陳根生聽陳芬芳這么說,臉上皺紋都因笑容舒展開來,暗道果然沒白疼這個(gè)閨女。
實(shí)際上,陳芬芳此次回來,心里惦記著陳可可贏得的工作名額。
那工作可是個(gè)難得的好機(jī)會(huì),每月能掙不少錢,她一心想著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名額弄到手。
此刻看到屋里人多,她心里明白,直接開口索要名額怕是不妥,萬一沒要到,還惹得大家不高興,那就得不償失。
她打算等會(huì)兒找個(gè)機(jī)會(huì),單獨(dú)和老爺子聊聊,好好求求他,畢竟老爺子向來最疼她,沒準(zhǔn)兒一心軟就答應(yīng)了。
陳芬芳毫不客氣,伸手就去夾菜,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碟剩肉。
陳友富瞧見陳芬芳的眼神,心里一緊,趕忙伸手去抓碟里剩下的兩三塊肉,抓到后迅速塞進(jìn)嘴里,腮幫子被撐得鼓鼓的。
在這個(gè)家里,也就只有姑姑敢跟他搶吃的。
陳芬芳眉頭一蹙,嘴里嘟囔著:“這小屁孩,真沒規(guī)矩?!?p> 她拿著筷子在碟子里翻來扒去,把青菜攪得亂七八糟,見實(shí)在扒拉不出肉,目光便落在了盤子里的雞蛋上。
這時(shí),陳友富的手剛伸向最后一個(gè)雞蛋,陳芬芳眼疾手快,也伸出手,嚷嚷道:“小屁孩,吃那么多雞蛋干啥,給姑姑留著!”
陳友富不肯松手,小臉漲得通紅,大聲喊道:“這是我先看到的,我要吃!”
兩人就這么較上勁,把裝雞蛋的盤子扯來扯去。
“姑姑,你都這么大個(gè)人了,還搶小孩的雞蛋,傳出去別人該笑話你啦!”陳友富大聲說道。
陳芬芳眼睛一瞪,眉毛瞬間豎起,好似兩把倒豎的刷子,呵斥道:“你個(gè)小毛孩懂什么,姑姑餓了,吃個(gè)雞蛋怎么了!”
陳根生見狀,眉頭微微皺起,最終還是瞪了陳芬芳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責(zé)備:“你還跟孩子搶啥,讓著點(diǎn)他?!?p> 陳芬芳卻像沒聽見似的,猛地一用力,把雞蛋搶到手中。
她得意地瞥了陳友富一眼,將雞蛋磕開,掰下一半塞進(jìn)嘴里,含含糊糊地說:“小孩子吃半個(gè)就夠,姑姑也餓著呢?!?p> 陳友這下不干了,眼眶紅通通的,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緊接著像斷了線的珠子般“啪嗒啪嗒”滾落下來。
“哇”的一聲,陳友富邊哭邊帶著哭腔告狀:“爺爺,姑姑搶我雞蛋,她總是欺負(fù)我!”
陳根生無奈地嘆口氣,把手中的紅薯遞給陳有富,哄著說:“乖,別哭了,吃根紅薯,回頭爺爺再給你煮雞蛋?!?p> 陳友富卻不依不饒,邊哭邊跺腳,喊道:“不嘛不嘛,我就要這個(gè)雞蛋,姑姑壞!”
被吵得不耐煩,陳芬芳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那半塊雞蛋塞到陳有富手里,沒好氣地說:“哭哭哭,就知道哭,真煩人!”
王翠花看著陳有富委屈的模樣,心中的怒火冒起來。她猛地把碗筷往桌子上摔,拉過陳有富,一邊幫他擦淚水,一邊抱怨道:“就知道你回來家里就不得安寧。”
陳芬芳依舊不管不顧,一邊嚼著雞蛋,一邊大口扒飯,還時(shí)不時(shí)嫌棄:“這菜太咸,那菜沒味兒?!?p> 坐在一旁的陳小燕,目睹這一幕,眸光流轉(zhuǎn)。
姑姑在向來是個(gè)厲害角色,陳可可贏得那名額后,這幾日很招爺爺待見,要是姑姑能把名額搶走,肯定能狠狠打壓陳可可的氣焰。
想到這兒,陳小燕臉上立刻堆起討好的笑容,她從自己碗里拿出半個(gè)雞蛋,站起身,走到陳芬芳身旁,輕聲細(xì)語地說:“姑姑,您吃吧,您趕路辛苦了。”
陳芬芳接過雞蛋,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說道:“還是曉燕懂事。”
陳根生更是對(duì)陳小燕投去贊賞的目光。
陳根生育有三子一女,姑姑陳芬芳是家中第三個(gè)孩子,也是唯一的女兒。在她未出嫁時(shí),陳根生對(duì)這個(gè)唯一的女兒寵愛有加,真是要星星不給月亮。
即便后來有了孫子孫女,陳根生對(duì)陳芬芳的疼愛也絲毫未減。正因如此,陳芬芳養(yǎng)成了任性、霸道的性格。
陳可可看著這一切,恍惚間,前世的記憶如潮水般洶涌襲來。
祠堂里,燭火搖曳,光影在墻壁上肆意舞動(dòng),仿佛張牙舞爪的怪物。
上一世,陳根生罰陳可可跪在祠堂時(shí),陳芬芳從婆家回來,不知用什么花言巧語,哄走陳曉燕贏來的名額。
不僅如此,陳芬芳還誣陷陳可可偷她東西,待陳可可罰跪結(jié)束回到房間,發(fā)現(xiàn)屋里被翻得亂七八糟,奶奶留給她的玉佩也被陳芬芳順走。
那些痛苦與屈辱的回憶,如針般刺痛著陳可可的心。
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讓陳芬芳得逞。陳可可緊咬下唇,眼中閃過一絲決然,心底已然開始盤算應(yīng)對(duì)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