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方子被惦記
王氏也沒有閑心和這些女人拉家常，著急忙慌的往家中跑。人還未進(jìn)院子，聲就先傳回來了：“娘，娘你在家嗎?！?p> 林氏正在盆里剁野菜，打算一會兒喂豬，聽到催命聲，當(dāng)即沒了好臉色：“叫什么叫，早上起來人就沒影了，不知道喂豬只知道躲懶?！?p> 自從將季桂花分走之后，林氏的日子也沒有之前舒坦了。兩個兒媳都是會躲懶的，家里的活全指望她來弄，每天操持下來是腰酸背痛，眼角氣的生出好幾條細(xì)紋，連帶著平日最喜歡的兒媳婦王氏也沒了好臉色。
王氏哪里來得及掛念這些，趁著婆婆發(fā)火之前瞬間堵住嘴，一臉驚喜：“娘，大姐發(fā)大財了。”
林氏冷言冷語：“你發(fā)什么瘋，玉米餅子沒吃夠，又去招惹那瘋子?！?p> 王氏急得將人拽到一邊，連婆婆身上的雜草碎屑都顧不得了，湊上前在耳邊仔細(xì)說了一番。心里卻在盤算自己怎么從這豆腐攤子中獲利，昌文要娶妻，辦酒席還不知花費多少。偏偏公爹和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席上沒幾個肉菜準(zhǔn)是又吵又鬧。
林氏臉色由陰轉(zhuǎn)晴，語氣是控制不住的激動：“你沒騙我?！?p> 王氏一跺腳：“娘我哪敢騙你，這我娘家哥哥親自說的。”
林氏見她不似作假的神情，知曉她有個貨郎哥哥，早信了七八分。她就說季桂花為何愿意分家，原來是早就有了賺錢的法子。有錢還不算什么，還刮走三十兩白銀，她每每想到都肉疼不已。
林氏緊緊抓住王氏的手，眼中冒著幽幽的光：“等會兒你將這事原原本本的說一遍?！?p> “春梅，春梅叫你爺他們回來吃飯?！?p> 季春梅瑟縮的躲在門后，猶豫許久：“奶奶，還沒到吃晚飯的時候了。”
“叫你去你就去，那這么多話?！绷质涎凵癫粣?，現(xiàn)在連個小丫頭都能忤逆自己的話了，這個家也不知道誰當(dāng)家作主。
王氏感受到婆婆不善的目光，語氣討好：“娘，我來剁吧?！?p> 季屯糧和季二季三從田里回來時都一肚子火，一看桌上連茶水都沒有，季屯糧臉色鐵青：“好好的叫回來做什么，別人家麥子都割出老遠(yuǎn)了，就咱們家還在原地打轉(zhuǎn)，連個茶水都沒有，一天不知道在家里做什么。”
林氏換了一壺涼掉的濃茶：“當(dāng)家的咱家要發(fā)財了，以后哪還輪得到自己割麥子，你看季富貴家都是請短工幫忙。”
季屯糧沒個好臉色，語氣加重：“哪里來的錢請短工，一天二百文。莊戶人家學(xué)別人享老爺做派，我看你們就認(rèn)了這泥腿子的命，安安生生的種田割麥?！?p> 季二不滿道：“爹我們不是在割麥嗎？還不是娘非要叫回來?！?p> 季三也搭話了：“娘你叫我們回來做什么。”
林氏忍著這口怨氣，三十兩銀子分明是季屯糧自己許出去的，卻將火發(fā)在自家身上，卻依舊賠著笑臉：“我聽老二媳婦說，桂花和云芷在鎮(zhèn)上賣什么豆腐，一碗賣九文錢了，說是一天掙好幾錢?！?p> “你說咱們家是不是要發(fā)財了?！?p> 季二眼神瞬間亮了，他這段時間正愁銀子了，原本娘說昌文結(jié)婚全從公中出，可那三十兩一拿，也不知爹娘還愿不愿意。
當(dāng)即確認(rèn)：“娘你說真的，那昌文辦酒席的錢豈不是有法子了?！?p> 林氏笑了：“肯定有法子了，你大姐就一個女兒，日后出嫁肯定要昌文或者昌武背上轎子，不然娘家是要恥笑她沒有兄弟的。”
劉氏算是聽出個門道來了，她就說婆婆和老二在哪里琢磨半天說什么了，原來是搞這一出啊。自從上次惹得季桂花跳河后，沒少被村里指點說閑話，劉氏老實不少。
又回了趟娘家，她娘各種囑咐了一番，劉氏才知道自己以前的想法有多荒謬，她娘惡狠狠道：“全是你婆婆挑唆的，為什么偏在你面前說，不在老二媳婦面前說，這是誆你了。以后你拿不準(zhǔn)的回來問娘，別去摻和那些事情，守好這個家才是最重要的。”
經(jīng)她娘一點撥，劉氏心里的彎這才算轉(zhuǎn)過來，她現(xiàn)在就不去想別人的，過好自己這個小家，反正婆婆撈回來的東西大部分都進(jìn)了二房的肚子里，她何必費力。
劉氏語氣幽幽潑了盆冷水：“娘，這桂花生錢法子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人分出去了，錢也分出去了，鬧得還這么難看，人能愿意。”
季三也應(yīng)和：“娘，我媳婦說的對啊，我還是先下地去了，不然曬谷場連位置都沒有?！?p> 林氏被老三一家氣的半死，暗道還是老二貼心，語氣不悅：“老三你們這話就不對了，你說這方子她們早不拿晚不拿，偏偏分家拿出來，就那次去城里買這么多東西，難保不是方子的錢?！?p> “當(dāng)時咱家可沒分開過，更何況她倆的戶籍還掛在你爹名下，怎么能算分家?！?p> 劉氏和季三一看老娘生氣了，哪里敢說半個不是。
其他人被她說動了，季屯糧一直未發(fā)話，看向王氏：“一天能掙好幾錢，說的可是真的。”
王氏拍胸脯打包票：“爹保準(zhǔn)真真的，我怎么敢拿這事作假?！?p> 林氏一聽當(dāng)家的定是心動了，立即加了把火：“哎，別的我就不說了，云芷大了是要想辦法攢嫁妝。可當(dāng)家的你是她親爹，賺錢這些天送了什么東西過來，一頭蒜都沒見過，反倒和范家親熱起來?！?p> 季屯糧從鼻孔里發(fā)出一聲怒氣：“她哪里還認(rèn)我這個爹，上次老三媳婦鬧的這樣難看，這次若是方子出了問題，我這張老臉往哪里放?！?p> 林氏突然出聲：“老三媳婦上次你到底說了什么，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桂花性子溫順，最是孝順。可為了三十兩銀子不聲不響的給村長下跪，把她爹架起來，叫人平白無故的看笑話?！?p> “沒準(zhǔn)你那次就是人家鐵了心的撇清關(guān)系，故意在全村人面前鬧這一出?！?p> 屋內(nèi)眾人頓時陷入回憶，面上緩和很明顯被說動了。
劉氏嘴唇挪動幾下，回想那天的記憶，喃喃道：“我就說大姐不孝順，去城里下館子也不知道給爹帶些東西，我還能說什么。”
林氏猛的從凳子上跳起來：“你們還看不出來嗎？”
季二急了，急吼吼的詢問：“娘，看什么啊，這能看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