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高悅?cè)坏男穆?,莊威似乎深有感觸,褪去不尊重的面容,換上肅穆之色。
“那年是我的錯,不該不尊敬你,懇請你原諒我。至于你提出的補償,等你有空了,列個清單給我,一定滿足你的要求。”莊威拍著胸脯保證。
高悅?cè)粵]想到,莊威舍得放下身段,用坦誠態(tài)度來求和。
“好!看你認(rèn)真道歉的樣子,且先不跟你計較了,有什么事就敞開了講?!?p> 見高悅?cè)粵]再計較,莊威掛上愁色,說:“人這一生太短暫,即便有再多的愿望,未實現(xiàn)都是空談,何不放手一搏,留下點壯舉,讓后世敬仰呢?當(dāng)前我們的計劃里,正需要你這類勇士,壯大我方的隊伍。”
莊威像在演戲,兩眼凝視灰蒙蒙的天空,雙臂不自覺的上揚,展示豪邁氣度,描摹未來的藍圖。
“你在拉我入伙嗎?”高悅?cè)徊涣羟槊娴馁|(zhì)問。
“想多了,不是本少爺,我還不夠格,沒那個權(quán)限!是我爸媽他們,非得說看中你這個孤兒······小子,也不知有啥秘密。”
莊威頓聲片刻,臉上緊張顫抖,差點流出汗液。
他的口出惡語,讓高悅?cè)凰哺胁粣?,轉(zhuǎn)身欲回到廢棄樓頂。
但聽他夾著怨氣,說:“既是如此,那讓你父母他們,來當(dāng)面跟我談吧?!?p> “你別急著走啊,他們就在該樓內(nèi),等候你的光臨!”
聽到莊威焦急的語氣,高悅?cè)挥X得喜怒交加。
他敬畏的抬起頭,目光望向數(shù)千米高,巍然挺立的樓房。
那一刻,他心靈積蓄的壓力,全部化作沖刺的動能。
特別是油然而生的憧憬,把他心里的難受,給清洗來化作空氣,不見痕跡。
莊威注視來神的高悅?cè)?,偷樂著問他:“怎么樣?對你還算有吸引力吧?”
“咳咳······”高悅?cè)晃孀旒傺b做個樣,說:“還行了······”
此話一出,莊威的手下,包括芭卡迷,皆做輕鄙的神色。
但莊威卻示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伸手相邀說:“那還等什么,隨我請吧。”
“就這樣去嗎?會不會太唐突了?”高悅?cè)坏皖^看著身上的臟衣,卻是舉棋不定。
“我現(xiàn)在就是奉命來專程請你,別的一概不管。”莊威似在打消他的疑慮。
“那你稍等片刻,我跟他們幾個交代一聲,不然還以為我被綁架了?!?p> “又不是什么高級人物,身價卑微如沙子,誰稀罕挾持你?!?p> 芭卡迷滿臉的嫌棄,訴說出她對高悅?cè)坏呐艛D。
“住口!假如他待會生氣不去了,我看你怎樣請得動他!”
莊威的怒喝,將芭卡迷嚇得發(fā)抖,使其垂頭收斂了些許,眼里竟流淌委屈之色。
而她的惡意鄙視,高悅?cè)划?dāng)做沒發(fā)生一般,走到樓層的天臺邊處。
他對著幾十米底下的樓頂處,大聲叫喊:“喂······鵬濤,你們幾個等著我,我有事上去一趟?!?p> 聶鵬濤聞聲,舉頭應(yīng)答:“好,你有要緊的事,就去辦吧,記得早點回來,大伙等著你做午飯吃?!?p> “沒問題,那我先去了。”
高悅?cè)粨]手作別,準(zhǔn)備好跟隨莊威的引導(dǎo),進入高層大廈內(nèi)部。
見他很心情正旺,莊威忽然面色陰冷,說:“你不瞧下任命書嗎?就不怕我真給你挖坑?”
之前,高悅?cè)恢活欀蚱埛腔?,都忘記翻閱任命書的?nèi)容。
對于莊威的提醒,他很淡定的說:“你人雖討厭,但我還是信你,不會大費周章的捉弄我?!?p> “還算你小子識相?!鼻f威有些得意。
可他卻暗自焦心:“幸好他沒看,不然見內(nèi)部空白無字,少不了給我一頓臭罵。”
眾人走進樓內(nèi),抽拉的陽臺,隨即也歸位,將空間封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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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莊威攜帶的任命書由來,得回溯到今晨早些時候,請高悅?cè)缓献髦啊?p> “嘀······”
一道悠長的蜂鳴警示音響起,驚醒了宇宙深空研究室大廳內(nèi),昏昏欲睡之人。
“太好了,遨游號探測器,終于發(fā)來了超大驚喜!”
帥氣的數(shù)據(jù)分析師沃宵,盯著總控大廳的巨幅屏幕,上面跳躍的波峰圖尖呼。
他忍不住與緊挨的女助手煙婷,雙手拍擊慶賀,來表達心中的歡悅之情。
另做他忙的同事們,也緊急圍攏過來,一起分享得之不易的時刻。
而躺在沙發(fā)上休憩,身穿一身白色長袍工作服,向來以冷傲著稱的博士戚奴,臉上忽閃過一抹不屑的笑意。
他的頭發(fā)及肩,夾雜著花白色,神態(tài)看著很疲憊,一副懶惰的樣子。
他以為就是尋常的意外發(fā)現(xiàn),遂顯得不急不慢,戴上厚實的眼鏡,準(zhǔn)備確認(rèn)實況。
不過,他看似不怎么在乎,卻深知此刻的成果,是數(shù)年的艱辛換來。
于是,待其定睛一看,果然頓失鎮(zhèn)定之色。
而此般結(jié)局,也意味著瀕臨解散的探索團隊,迎來了新生的轉(zhuǎn)機。
“得將獲取的資訊,立刻告知總指揮官?!?p> 戚奴終于壓不住歡欣,即刻麻利起身,急語吩咐下去。
他整理好精神風(fēng)貌,隨即撥通上級的聯(lián)絡(luò)號碼,準(zhǔn)備進行匯報。
在另一頭,一間寬敞的辦公室內(nèi),虛影投屏巨幕上,亮起實時通訊的信號。
作為當(dāng)今全地球最權(quán)威之人,莊景賀悠然的坐在,懸浮的無底座軟椅上。
他滿嘴的大胡茬子,頭發(fā)留了很長,打扮得糟亂的形象,與名位極不匹配。
但他實際年齡,要比戚奴小許多。
莊景賀抽著名貴雪茄,口吐繚繞的煙霧,等候下屬傳來好消息。
通訊剛連上線,戚奴便急忙說:“頭兒,我們的星際探索,取得了重大進展!”
“不用那么激動,我早就看到了?!鼻f景賀微瞇著雙眼,慵懶無力的沉聲應(yīng)答。
“不知你從哪里看見的?”戚奴好奇滿面。
“當(dāng)然是天上了!”
“喔!”戚奴聽了陷入迷糊,弄不懂他所講之話。
畢竟他和團隊成員,長年待在隱蔽實驗室內(nèi),很難見到外面的景象。
他們后續(xù)收到的,也是轉(zhuǎn)換后的信號,會存在時間延遲。
而莊景賀住在珍寶樓頂部,視野幾乎沒有阻擋,不必等到天亮的陽光驅(qū)散霧霾,就可肉眼得見突發(fā)現(xiàn)象。
尤其在超大口徑天文望遠鏡的助力下,他第一時間便能看清空中的變化。
只是他見到了紅光的原始景色,誤以為是普通天象,遂沒怎么在意,也不想去關(guān)心。
此刻手下親口通報喜訊,他看似冷靜無常,實則興奮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