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你沒有資格
井芷瞳看見譚笑雅的身影的時候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打開車門就準(zhǔn)備下車了,卻忘記了自己的腳還受傷著呢,根本就做不了這樣的動作,只好為難地坐在原地,耐著性子的給譚笑雅打電話。
不出意外的,看到井芷瞳高高腫起的腳踝,譚笑雅整個人就像炸了毛一樣,開啟了無限循環(huán)的大媽念叨模式。
“你說說你這么大一個人了,怎么就不知道要好好照顧自己呢,走路就能把腳給崴了,白吃了這么多飯?。 ?p> 按了一下腳踝,查看井芷瞳腳踝的受傷情況的譚笑雅感受到她因為疼痛而不自覺地將腳挪開的動作,譚笑雅又忍不住了。
“現(xiàn)在知道痛了?剛才你干什么去了?這也是好在你穿的鞋子跟不高,你要是穿個七八公分的高跟鞋的話,那你這雙腳還要不要了?!這半點不知道體諒一下自己!”
井芷瞳心中長嘆一聲:又來了!表面上卻像是一副小綿羊的模樣,譚笑雅說一句話就點一次頭,說一句就點一次頭,就好像是學(xué)校里面受訓(xùn)的學(xué)生一樣。她深知在這種時候,千萬不能夠反駁譚笑雅一句,不然這樣的念叨真的有可能會無限循環(huán)下去……
譚笑雅看見井芷瞳又是這么一幅模樣,也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了,只好又白了她一眼,倒是也沒有繼續(xù)念叨下去。
井芷瞳心中這才剛剛松開了一口氣,卻在才聽到了蕭澤明開口說話之后心再一次提了起來。
“她自己也不想摔倒,本來就把腳給崴了,你還這么念叨她有什么用?!”蕭澤明的語氣可不怎么好,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語氣,井芷瞳卻莫名地覺得,他生氣了。
可是轉(zhuǎn)念想想又覺得有些不靠譜,他為什么生氣???
蕭澤明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看見譚笑雅,嘴巴一直不停的在用略微帶著一絲責(zé)備的話語念叨井芷瞳的時候,他的心中就莫名的生出一絲不快,對于譚笑雅的這一種做法非常的不滿。
小啞巴只能夠有他一個人,哪怕是
蕭澤明怎么會不知道譚笑雅,是因為關(guān)心井芷瞳才會這么說的,但是他就是聽不慣!
本來已經(jīng)消了火的譚笑雅瞬間不好了!
這什么情況?她跟小瞳瞳說什么,還需要他人來指指點點的?就算是小瞳瞳喜歡的人也不行!
譚笑雅對蕭澤明是帶著一絲敵意的,她不喜歡蕭澤明,不僅僅是因為他那出了名的臭脾氣,還有一部分原因相信很多有閨蜜的人都能夠理解。
對于你女朋友的男朋友這樣神奇的生物,大多數(shù)的女人都是懷著一種非常復(fù)雜的心情的??偸怯X得有一種好不容易養(yǎng)大了的女盆友,竟然被這么一個臭小子給搶走了的心塞情緒!
這種略微的敵意,也算是一道無解的題了……更何況,在譚笑雅心中,他蕭澤明還是個不懂得珍惜女生心意的渣男呢?!
“蕭澤明是吧?你算老幾在這跟我說這些?你什么情況都不知道就把小瞳瞳往醫(yī)院帶,還好意思用你連指責(zé)的語氣跟我說話?!”
譚笑雅冷哼一聲,吃力地將井芷瞳扶下車,然后站在細(xì)雨當(dāng)中,一臉正色嚴(yán)肅的對著車內(nèi)的蕭澤明說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根本就沒有權(quán)利在這指手畫腳!”
井芷瞳怕譚笑雅氣急了什么話都說的出來,趕緊扯了扯她,示意她離開,然后對蕭澤明歉意地笑了笑,讓對方不要在意。
坐在車?yán)锏氖挐擅魃裆殴挚粗昴恢袃蓚€人相互攙扶的背影,為什么他覺得小啞巴的這個室友,好像并不是就眼前的這一件事在跟他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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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芷瞳不喜歡醫(yī)院!
她害怕去醫(yī)院,并不是天生的。
她害怕那個冰冷無情,總是彌漫著死亡的氣息的地方。只要想到“醫(yī)院”這兩個字,她就能夠清晰地回憶起那一年,那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以一種不含半點感情,仿佛在說著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的語氣對她說:“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2012年世界末日的傳說是虛構(gòu)的,但是對井芷瞳來說,它卻是真真正正存在過的。
那一年簡直就是她的噩夢,哪怕是回想一下都心痛得不愿意觸及腦海中的畫面。
她清楚的記得,那一年她失去了聲音,然后從一個風(fēng)一刮就像是會被吹跑的人變成了一個兩百斤的大胖子;那一年她本來打算跟暗戀的男生告白卻被對方看見了自己畢生最丑的模樣;那一年,她的父母被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奪去了生命,只留下她一個人,孤獨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她同樣也沒有辦法釋懷,當(dāng)年要不是因為她的任性,要不是因為她那可憐的自尊,這樣的悲劇也不會發(fā)生了。她甚至連在最后一刻,再叫一句“爸”“媽”這么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到……
這就是為什么她明知道,舅媽貪了好大一比的保險賠償金,但是她卻從來都沒有開口穿過的原因。
她不想,不想用父母用生命換來的錢……只好像一只鴕鳥一樣地埋在自己的世界,假裝不知道這一切。
如果不是譚笑雅,估計她早在那一年隨著父母,隨著她心中無盡的痛苦一起消失了,怎么可能還會有今天的井芷瞳?
井芷瞳換了干凈的衣服,抱著譚笑雅遞給她的姜茶,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天花板發(fā)呆。
她仰著頭,突然覺得眼睛有些酸澀,然后漸漸變得濕潤起來。
好奇怪,明明并沒有特別的難過,為什么她就是想哭?
譚笑雅坐在井芷瞳的旁邊,拿著一塊干凈的毛巾擦拭井芷瞳濕漉漉的頭發(fā)。
“你這個女人就不知道半點為自己著想一下,這頭發(fā)要是不擦干的話,到時候感冒難受,可不要賴著我照顧你!”話語雖然很粗魯,但是譚笑雅的動作卻非常的輕柔。
井芷瞳能夠明顯察覺得到譚笑雅是故意打斷她的思緒的,她朝著譚笑雅輕輕一笑,然后喝了一口姜茶。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卻讓一直提著心的譚笑雅終于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