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夫人信佛，院中香火不斷，空氣中散著淡淡香味，聞著讓人覺得十分舒心。徐老夫人在院中正廳等著她，鳳無雙緩緩走近，微笑：“外祖母?！?p> “今天到外頭了？”徐老夫人問。
目光落一旁靜坐的徐蕓歡身上，她依舊是笑：“蕭南王爺相約外出，所以出去了一趟?！?p> 徐老夫人皺眉，“無雙，外祖母曾經(jīng)告訴過你，不要跟蕭南王爺走得太近。外頭的閑言碎語太多，這樣對你聲譽(yù)不好。”鳳無雙能嫁入蕭南王府，徐老夫人自然欣喜。
但是鳳無雙無名無份跟著蕭逸云出雙入對，這對于徐老夫人而言又是另外一種感受。
女子名節(jié)為重，徐老夫人不希望在這方面出了岔子。
“外祖母的話，無雙一直記著。只是今天蕭南王爺約無雙外出是因?yàn)椴少彽氖拢瑹o雙才不得不去的。”鳳無雙道。
徐蕓歡冷哼一聲，“蕭南王爺堂堂一個(gè)王爺，采購之事怎么會和你商量？郡主該不會是隨便找個(gè)理由糊弄祖母吧？”
“蕓歡表妹誤會了，無雙所說句句屬實(shí)?！币妰扇瞬唤?，鳳無雙繼續(xù)輕聲解釋：“前些日子羅綺布莊的事鬧得連王爺都知曉了，王爺便一直關(guān)注著羅綺布莊的事。他聽說羅綺布莊生意好，便讓人把羅綺布莊的一些布料買了回府，后來當(dāng)然是羅綺布莊所處布料不錯(cuò)，入了王爺?shù)慕鹧郏鯛斚氚咽捘贤醺晁璧牟剂隙荚诹_綺布莊添進(jìn)，所以約無雙見一面?！?p> “真是這樣？”徐老夫人眼前一亮，“羅綺布莊交到你手中不過短短一月，你已挽回了李尚書府等一眾府邸，雖遠(yuǎn)不如從前的大官大戶多，但外祖母看得出你在努力，如若你能拿下蕭南王府這樁大生意，我們便能把墨家染坊整年的產(chǎn)量包下來！”
徐老夫人哪里知曉，墨家染坊已經(jīng)被何掌柜買下來了，如今的墨家染坊已經(jīng)是鳳無雙的產(chǎn)業(yè)，不存在包不包的問題。鳳眼掠過一抹笑意，鳳無雙不戳破，“蕭南王府侍衛(wèi)侍女無數(shù)，人口眾多，這是一樁大買賣，王爺只是從無雙口中了解一些消息，暫時(shí)還沒決定把全部生意給羅綺布莊。”
“你跟王爺私交不錯(cuò)，多費(fèi)些口舌，王爺自會把這樁買賣交給你?！辟I誰的布料不是買？蕭逸云處處幫著鳳無雙，難道還不能成為她的大顧客嗎？徐老夫人沉眸，望著她。
鳳無雙自是明白她的意思，“外祖母放心，我已經(jīng)讓何掌柜去打探墨家染坊的消息，只要墨家染坊能提供足夠的布匹，那么無雙自會盡力而為，不會讓外祖母失望?！?p> “做得好！蕭南王府不比其余府邸，確實(shí)應(yīng)該先確定好自身實(shí)力。”如果鳳無雙貿(mào)然答應(yīng)蕭逸云，到時(shí)候墨家染坊交不了布料，蕭逸云肯定會責(zé)怪羅綺布莊。這樣得不償失，徐老夫人很慶幸鳳無雙如此明智！
她雙眼一掃，“蕓歡，是你誤會了?！?p> 徐蕓歡暗暗咬牙，道：“祖母，蕓歡從鳳郊回來時(shí)，確實(shí)看到郡主和王爺一同游端江。我是害怕惹人閑話，對郡主不好，才來這里告訴祖母的?！?p> 徐老夫人“唔”了一聲。
“哦，原來蕓歡表妹今天也出府了，我都沒有見到你。”鳳無雙笑意盈盈，在畫舫時(shí)，她就隱約覺得有人跟蹤他們，所以鳳無雙才會讓蕭逸云把船停下，好讓那些人露出馬腳。
沒想到，那些人是徐蕓歡的人……或者說，那是永安侯府的人！
“外祖母，今天王爺本約無雙在醉月樓見面。無雙在醉月樓待了片刻，發(fā)現(xiàn)醉月樓人來人往，太過吵鬧，才提議到外走走。后來王爺聽從無雙的建議，到鳳郊一游，估計(jì)正是這樣，才碰上了蕓歡表妹?！?p> “你既是和王爺談生意場上的事，便沒什么大不了。”東陽國大多是女子掌家，許多大生意需要掌家夫人親自出馬才能接下，鳳無雙既然接手了羅綺布莊，這生意自然是她親自談。
“外祖母說得是?！兵P無雙笑道。
徐蕓歡恨得不輕，剛才鳳無雙沒回來時(shí)，徐老夫人還很生氣的，沒想到她簡單幾句就把徐老夫人打發(fā)了。
鳳無雙像是想起了什么，笑道：“外祖母，還有一件事呢！你還記得醉月樓嗎？它有幾層？”
“你當(dāng)外祖母老糊涂了嗎？醉月樓是鳳城最大的酒家，一共三層，三層是達(dá)官貴人才能上去的。外祖母有幸上去過幾次，怎么了？難道你今天到三樓了？”徐老夫人問。
“外祖母錯(cuò)了，醉月樓共分東南西北樓，南、西、北三樓共有三層，東樓作為主樓，一共有四層。只是東樓剪在竹林后，竹林蔥蔥郁郁，人們沒有發(fā)現(xiàn)罷了！無雙今天到的，可是東樓的四樓。從高處看下，把整個(gè)醉月樓美景收入眼底，真是美不勝收?！兵P無雙語調(diào)輕快。
徐老夫人一怔，“哦？”
鳳無雙點(diǎn)點(diǎn)頭，眼底有淺淺笑意，“是的，因?yàn)橥鯛斒亲碓聵堑某？?，所以得以上四樓，無雙是沾了王爺?shù)墓?。否則，無雙還能帶外祖母去一趟，讓外祖母親自看看?！?p> “你有這個(gè)心就好?！毙炖戏蛉藫u頭輕笑，“我這把老骨頭，待在徐府就夠了?！?p> “外祖母一點(diǎn)都不老?！兵P無雙道。
這話把徐老夫人逗得笑出聲。
徐蕓歡則聽得臉色慘白，心虛讓她不敢抬頭看鳳無雙清澈的眼，她總覺得，鳳無雙是在暗喻什么。難道鳳無雙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她和穆非離在醉月樓的事？蔥白的手絞在一起，此時(shí)的徐蕓歡有些怨穆非離，每次她讓他關(guān)上窗戶，穆非離總是有諸多借口推托。
如今好了，竟有可能被鳳無雙知曉了……
“祖母，我出去一趟有些累了，有郡主在這里陪你，我就先回房了?！毙焓|歡巴巴說。
徐老夫人揮手，“到你娘院中跟她說一聲，你便去休息吧?！?p> “好?！毙焓|歡離去時(shí)，回頭深深看了鳳無雙一雙，眸中滿滿都是擔(dān)憂和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