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節(jié)奏被黃多多和羅洋的突然闖入給打亂,沒聊多會兒莫奈起身出門了。
黃多多送出來,兩人步伐很慢的進了電梯,“多多姐,這次照陽出事兒,公司那邊很棘手吧?”
“也不算太棘手,有我在呢,你放心吧。”
“其實我就是擔心這個,把你累壞了我哥不定怎么心疼呢?!贝蛄恐S多多的神色莫奈繼續(xù)道,“我都聽說了,還沒正式恭喜呢,不如從現在開始,就改叫你嫂子吧?”
她臉上泛起微微的紅,“隨你吧,我也要恭喜你們,終于修成正果,也不枉費經歷了這么多波折?!?p> 莫奈呼出口氣,有種心穩(wěn)穩(wěn)擱在肚子里的踏實感,“可我還是很擔心照陽的情況,現在沒有輿論一邊倒,沒有一家是偏向著他說話的,這樣情況下翻身仗可是場硬仗,不好打啊?!?p> “是啊,”黃多多也嘆息了聲,“不過要相信你男朋友的能力,別看他平常總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認真起來很厲害的哦,待會兒我上去再跟他商量商量,資源我會全力幫他周轉,也就半個月的時間,是成是敗就此一舉了?!?p> “是啊,對了今天在醫(yī)院看到我以及我跟照陽的事情暫時不要跟我哥說,他很反對我跟照陽在一起,思想工作還要慢慢做?!?p>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走出醫(yī)院大門,莫奈沒讓黃多多繼續(xù)送,踱到大門口,剛好有輛車開過來,聽到車笛聲,她以為擋了人家的路,就往邊上讓了讓,但好一會兒,車子遲遲沒有開過去。莫奈回頭,見車在身邊停下了。
窗子被搖下,一個四五十歲模樣的中年男人伸出頭,穿著白襯衫,整個人干凈利落。
他快速打量了莫奈一圈,隨即溫和笑著,“小姑娘,請問第三住院部怎么走???”
“哦,您順著這條路直著往里開,丁字路口往右轉再過兩百米左右就看到第三住院部了。不過現在就快要過探視時間了?!?p> “好的我知道了,多謝你啊小姑娘,你人可真好?!?p> 看著車子漸行漸遠,莫奈打了個冷戰(zhàn),心道這男人的語氣怎么怪怪的?看她的笑容也瘆的慌。
邢永利推門進病房的時候,黃多多整跟邢照陽說著什么。
“叔叔您來了?”
“嗯,剛結束集團會議,來看看我兒子,剛在門口看到我兒媳婦了,這么好的機會你怎么不讓女朋友留在醫(yī)院陪著?臭小子真是不懂抓住時機?!?p> 女朋友?驚訝于邢永利消息的迅速,黃多多轉念一想,明白了。今兒莫奈去倉庫救人的事兒估計老邢早聽到消息,按照這個思路一猜,再看剛才人走出去時候的狀態(tài),也就八九不離十。
邢照陽之所以性格這么怪,估計跟老邢的基因影響也有很大關系。明明下午交易之前還緊張的不得了,現在看到兒子躺在醫(yī)院,這老頭兒竟也撒的開開玩笑。
“不說話沒人不知道你是色老頭,如果上來看我就是為了說這個,那你趕緊打道回府吧?!?p> 這對父子倆的交談思維還真是讓人hold不住,黃多多和羅洋忙著出面打圓場。
但兩人顯然不打算收斂。
熟悉他們的人多少明白,這就是爺倆的相處方式,打趣和逗哏是他們表達思念和關心的獨特方式。
走出電梯,莫奈下意識看向對門,想起他的仙人掌,拿出鑰匙開門進了屋。
出差這幾天也不知道二哥有沒有幫忙澆花。
屋子里的擺設跟第一次進來的時候一樣,干干凈凈、規(guī)規(guī)矩矩的。邢照陽的喜好是偏重黑白灰冷色調的,所以屋內擺設一應有些冷。
給仙人掌撒了些水,站在陽臺上,莫奈想起了過年那會兒??戳搜凼稚弦呀浡湎掳毯鄣膫谔帲瑩Q藥時的場景歷歷在目,有種甜甜的味道在口腔里。
不過……有件事情遲早要說明白的,那就是——曾進、她和邢照陽的關系。
俯瞰著樓下的街景,深吸口夜晚的空氣,莫奈覺得心情舒暢許多。
細算起來,邢照陽失蹤的這陣子她才真正看清楚自己的內心,一直以來對曾進不過是崇拜,現在擺正心態(tài)來想,曾進跟她表白那天,她內心的慌亂多一些,激動興奮、愿望成真更少一些。當時只以為有薛荔的關系在,以為自己因為荔枝姐的關系才會猶豫不決,現在想想,其實心里早就住進了人,只是自己還沒意識到罷了。
聽到書房傳出沙沙聲,莫奈剛好要找兩本書看看,便徑自走了過去,手剛觸到門把手肩膀忽然一沉。一只手無聲的搭在了她身上,嚇得心臟猛一收縮。就差沒抬臂轉身一個回擊了。
“二哥,你什么時候進來的,嚇了我一跳!”收住半空中的回擊動作,莫奈驚訝道。
白舉晨臉很白,別扭的松開手,“我這不剛下班,看到邢家的門開著打算進來看看,還以為是邢照陽回來了,沒想到是你?!?p> “是啊,我進來澆花?!?p> 他忌憚的看了眼書房門,“那……還有別的事嗎?”
“哦,正打算進書房拿幾本書看看?!?p> “主人不在的情況下,公然闖進人家,還到處亂逛,這太不禮貌了,等他回來的吧?!?p> 如果是普通鄰居,這樣當然不行,她現在是女朋友。
邢照陽放話了,這個家她可以隨意出入。
但兩人的關系一時半會兒還不能跟白舉晨公開,因為他反對的態(tài)度實在太強硬,所以還要慢慢來才行,莫奈也不打算解釋太多,跟著白舉晨就出了屋子。
只顧著她的小心思,絲毫沒注意到二哥大松一口氣的模樣。
當然要松一口氣,就差一秒啊,如果他晚個一秒上來,估計妹妹就要進書房了。那個相片是無論如何不能讓她看到的。
有些時候,往往事實本身的存在,對某些參與其中的人就是一種折磨。
就當下的情況而言,白舉晨寧愿自己受折磨,毫無情面的拆散鴛鴦,也不愿妹妹知道真相,被現實、情感和道德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