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理?害了翡總管?
翡仲有些自嘲的輕笑,他是因為芊芊依然喚他為太子殿下吧。
“原來你叫芊芊?!濒渲贈]有理會秦公公的言語刻薄,只是溫柔的看著芊芊:“昔日的翡國太子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在你眼前的,是幫助帝君制玉石翡釵的靈玉軒總管,你可以和他們一樣,叫我‘翡總管’,但如果你愿意,我很樂意你直接叫我翡仲。”
他一臉誠懇,她當然樂意。
“其實,不論是什么身份都無所謂,只要不是……”說著,芊芊做了個手刀的姿勢,在自己下腹下方做了個‘切掉’的樣子:“這個就行!”
“嗯!”身旁的秦公公見勢,一聲尖聲尖氣的怪聲,最后浮塵一甩:“哼!”
做太監(jiān)有什么不好,本公公可是帝君身邊一等一的大紅人:“本公公忙的狠,沒時間跟你們在這耗著,記著,你們可以繼續(xù)在這里聊天,但如果東西不能準時完工交給帝君殿下,那就小心你們的腦袋!”
說完,秦公公指揮著身邊小太監(jiān)給帶來的宮女們安排著工作,最后翹著他嬌嫩的蘭花指,走了。
看著秦公公遠去的背影,翡仲在亡國后第一次感覺到輕松。
是啊,芊芊說的沒錯,有時候想想,或許什么身份,真的沒有那么所謂。
靈玉軒里的最里廂是昔日翡國皇室聚在一起商討制玉的地方。
昔日的翡國二夫人和小小的離公主再次看到芊芊都表示非常的激動,二夫人拉著她的手感謝她的救命之恩,離公主抱著她的腰,一個勁的感嘆她帶來了一只好可愛的大白狗。
“阿離,那個是狐貍?!避奋吩僖淮螢樗榻B著二師兄的真正身份。
這個晚上在靈玉軒,芊芊沒有做任何事,而是聽著翡仲為她講教制玉那枯燥無趣的工作。為了不讓他覺著沒面子,還要裝著十分的有興趣。
因為芊芊從小到大,對自己的定位都是一只是善解人意的好狐貍,雖然她從不善解魔君的意,但那也著實是因為他太過變態(tài),所以,他是個特例。
要死了,她怎么又想到他了。
而在翡仲這一廂看來,她聽的手舞足蹈,一臉仰慕,比起旁邊真正玉器的打磨高手的昔日翡國皇室其他成員的昏昏欲睡,她似乎興奮到爆。
更重要的是,她還并不是一個要負責玉器雕琢的人,因為昔日的翡國國君曾今有令,不屬宗室者,不可接觸到玉器打磨的真正技巧。
所以,她只是一手拿著抹布,一手拿著掃帚站在一旁興高采烈的苦力。
但也是唯一一個被翡總管認可可以在他們打造玉器時,接近他們的苦力,就著這層‘唯一’她似乎也該覺得是無上的榮耀。
翡仲看到她的興奮摸樣,不禁覺得好笑,想來,她對玉器的雕琢是很感興趣的。
有了這層想法,我們的翡仲大叔便唾沫橫飛,越說越多,好像是為了報答她上次英勇無比的救命之恩。
“制玉,分十一步,第一步是搗沙和研漿,站著的玉工用手拿著杵,一下一下的用杵去搗,要把石臼里的石沙敲得更細碎。另一位玉工坐在凳子上,面前放了一個好像炒菜鍋樣的大篩子,篩子的底有細洞,可以讓細小的石沙漏下去,粗沙就留在篩子中,這樣就可以把石沙按照顆粒大小分類……”
“還沒雕琢的玉料叫做‘玉璞’。它的外表常常包裹了一些粗松的石頭……”
“開玉,就是把玉璞外表別的石頭削掉,還有扎碢……”
翡仲那鏗鏘有力的聲音,如同一曲催眠曲,絲絲進入芊芊的耳朵里,然后在經(jīng)過大腦時,被一一抹滅掉。
芊芊懊悔了。有時太善解人意,害苦的是自己。
此刻她突然好想回去看看二師兄是否睡的安穩(wěn),有沒有因為睡的太沉而導致睡夢中撒尿側(cè)漏,這里不是軒轅山,師傅師姐都不在身邊,她可是二師兄唯一的親人,這一刻,她真的好想回去關(guān)懷關(guān)懷他。
自從上次被自己的迷藥迷暈之后,他就一直是狐貍身,昏昏欲睡,早上在狼圈時,好不容易睜會眼,卻被老處宮女的盆子一個不小心砸到了頭,于是,他再次沉沉的睡過去了。
幸好華少宸大發(fā)慈悲,讓她可以帶著沉睡的二師兄的‘寵物’一起來到靈玉軒,不然二師兄千里迢迢來到這里尋到她,卻只能天天躺在狼圈里昏睡了。
要死不要死,她怎么又想到他了?
“阿嚏!”正在批改奏折的華少宸今天已經(jīng)不知道第幾次打噴嚏了。
該死的,一定是昨晚那個該死的女人不停的在她懷里亂動,弄的他有些生病了。
想著想著,他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中的奏折,回想昨晚……
幽迷的香霧彌漫著竹樓小屋,窗沿處珠玉簾半卷,一張精美的玉石雕花榻擺在正中間,靠窗處是一張玉臺石桌,一排書架上滿是各種書典。四周都懸滿黃、紅、藍、綠、紫色的五彩輕紗絲帷,被習習輕風吹動,在半空中交錯飛揚,像天際霞光映照的彩虹一樣眩目迷離。
玉臺前坐著一位雪云錦袍神仙般男子,正在專心于筆下一副丹青,如瀑布般的黑發(fā),長及腰身,簡單的束在身后,修長的身形,翩然而飄渺,如仙如畫。
臉上的銀質(zhì)面具,掩住了謫仙般的男子薄唇以上的容顏,他是個完美的男子,而這份面具,無疑在他身上增添了一份淡淡的高貴與疏離,讓人僅僅只是看上一眼,就能感受到一份飄飄若仙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