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李陌他們大軍開拔之后,直端端的往北去了。這北地的匈奴,分為三部,居中的部分,歸單于庭管轄;左右分設(shè)左右賢王庭,分別管轄西面和東面的土地人馬。
正北的這面是單于庭,如今讓伊稚斜拔了,早已不是軍臣的地盤了,這次漢軍又是配合伊稚斜,目的只是自己攻城略地,伊稚斜是漢軍的戰(zhàn)略合作伙伴,自然是不能直接攻打單于庭。
而右賢王庭如今是軍臣的臨時單于庭,東面的左賢王庭,也讓伊稚斜給控制住了。如今匈奴的地盤,讓伊稚斜控制了最大的兩座城,約莫三分之一的地;而老單于軍臣,手里只有右賢王庭這一座大城,剩下的占匈奴總面積的三分之二的土地,那都是苦寒之地,不值一提了。
跟著李陌出征的部隊,除了出云騎,還有平陽侯曹襄和代郡都尉的部隊。曹襄除了侯爵,還有個官職——屯騎校尉。大漢軍制,屯騎、步兵、越騎、長水、射聲、虎賁、胡騎等七校尉,常駐京師及其附近。七校尉兵都統(tǒng)于由中尉屬官中壘令演變而來的中壘校尉,
所以又合稱八校尉。八校尉屬北軍系統(tǒng),每校兵力都是至兩千人,大概多以募士為之,是長從軍隊。
曹襄除了屯騎本部這兩千精銳,還在征調(diào)了中原各郡縣三千人,這就步騎皆有了,邢山帶來的代郡守軍,已經(jīng)說過,不再贅述。
只因邢山的部隊,步卒較多,李陌讓他的人殿后去了,出了漢疆約莫有個十幾天,面前是一片開闊地,直直的往西去的話,那就是范夫人城了,此時公孫敖的部隊也正在準備出發(fā),李陌正在馬上仔細端詳著地圖,卻聽見身后斥候騎兵馬蹄陣陣。
李陌回頭,果真有一騎拼了全力沖了過來,卻見那馬上騎士衣甲不整,似乎受了些傷勢,李陌心里一驚,正思量著,那一騎已經(jīng)沖到了面前,騎士手中韁繩死死一拉,胯下馬匹一下子人立而起,那騎士急匆匆的說:“侯爺!大事不好!邢都尉的部隊,讓人劫了!”
李陌一把薅住那騎士內(nèi)襯的衣領(lǐng),急火攻心的說:“你說什么!慌張個屁,把話細細說來!”
那騎士咽了口唾沫,思量了片刻,整理了下思路,也顧不得一路馳騁過來,胸口尚在劇烈的起伏,開口道:“稟輕騎將軍,邢都尉大軍原本是緊緊跟著將軍部隊,可是將軍手下出云輕騎速度奇快無比,這距離,約莫拉開了有個五六里地的樣子?!?p> 李陌點了點頭,這點他也注意到了,只不過如今剛剛出了漢疆,他覺得理應(yīng)不會出什么差錯,也就沒怎么在意,哪里知道還真就出了事情。
那騎士看李陌沒有說話,只是點頭,于是接著說:“將軍手下剛剛開拔,今日早些十分,邢都尉正好帶人修正,這距離就更大了幾分,哪里知道,從天邊卷過一彪人馬,大呼小喝著,噼里啪啦的一陣亂射,弟兄們有些損傷,那伙匈奴也是十分狡猾,只圍著邢都尉的人繞圈子,手里的羽箭卻片刻不得停歇?!?p> “看得清來了多少匈奴么?”李陌松開手中衣袖,連忙問。
“約莫也就是五百人吧?!蹦球T士心里盤算了一下,估摸著說道。
一旁的張猛一聽,惡從心中起,怒向膽邊生,震天的一聲獅子吼:“賊你媽!五千人打五百還打不過?邢山是吃屎的么!還是屬烏龜?shù)模瓦@么縮著不敢反擊?”
那騎士一看這個惡漢,發(fā)須張揚,好似是地獄鬼將一般,哪里還敢反駁,李陌卻輕拍他肩膀兩下,道:“邢都尉出擊了吧,只不過打不著人家是吧?”
那騎士一聽,李陌可是救命稻草,趕緊點頭,接著說:“邢都尉派了幾十名精騎出來送信,就只末將一人逃了出來!”,李陌又對著張猛說:“這事怨不得邢山,打了百十年了,匈奴早就把咱們步卒的缺陷摸得一清二楚,原本他們?nèi)肴?,咱們步卒還可憑借城池,可是如今是咱們?nèi)肴?,人家打步卒個猝不及防,哪里還能打得著人家?!?p> 張猛一聽,這貨平日里在李陌和衛(wèi)滿身邊多了,耳濡目染,受著熏陶,軍事素養(yǎng)自然是大大提高,李陌這么一說,又想起之前李陌說過的步卒的致命缺陷,扼腕怒罵:“賊他媽!明知步卒缺陷!這番出塞,還帶他們干什么?”
“步卒自然也有步卒的好處,這個你猜不透就不要亂說了,現(xiàn)在事不宜遲,閑話少說,我和你帶著乙部趕緊過去看看才是要緊的,莫不要折了邢山!”
“諾!”別的事張猛不在意,關(guān)鍵是現(xiàn)在有仗擺在面前,不打的那是瓜慫!于是欣然領(lǐng)命。
等到李陌和張猛帶著乙部一千輕騎趕到,不過片刻功夫,那些匈奴人早就看見他們了,為首一人,眼見是敵眾我寡,自覺打是打不過的,眼前這些步卒,就好比是肥肉,早晚有機會全殲了,那人呼號一聲,眾騎紛紛往東面去了。
李陌的騎兵頃刻之間就趕到邢山的陣中。
邢山目露羞愧之色,拱手道:“末將給將軍丟人了!”
“怨不得你。”李陌卻是擺擺手,安撫了邢山一番,接著道:“可看清來人是誰?”
邢山臉一紅,支吾了片刻,咬著牙嘆了口氣:“末將無能,還望將軍恕罪!”
“我說邢山!你就一眼也沒看到?”張猛把那五丁開山斧往懷中一抱,連忙問。
“我……我只看得那頭領(lǐng),面目清秀,腰身也細的不得了一張臉白里透紅,遠著看,一張嘴就跟點朱一般。細想來,倒不似這草原上漢子常有的粗獷。”邢山還在嘟噥著,張猛剛要罵他無能,李陌卻突然開口:“莫非倒是像個江南女子一般?”
邢山讓李陌這句話一提醒,幡然醒悟一般的一拍腦門,喝了句:“是了!正如將軍所言!末將本來還覺得蹊蹺呢!將軍這么一提醒,果然不錯!”
“莫非是她?”李陌口中低聲呢喃了一句。
“怎的?將軍認識這人?”邢山試探著問了句。
李陌臉色一緊,搖了搖頭,瞪著眼說:“我有說認識她?不認識。只是覺得可能是上次行刺我的女刺客罷了?!?p> 張猛把個手中巨斧憑空一揮,哇呀呀亂叫一聲:“上次就敢行刺我大哥!這次又來騷擾邢山!有種來跟她張二爺爺斗一斗!看她張二爺爺我不生擒了他,剝皮實草!”等他亂叫完了,探著腦袋又問李陌:“大哥,追不追?”
李陌不覺得好氣又好笑,說道“追?你拿什么追?人家早跑了!再說,等你追上去,再有埋伏呢?”
“有埋伏怕什么!殺他奶奶個腿子的!”張猛挺著胸膛說。
李陌搖了搖頭,道:“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折本的買賣,李陌反正不做?!保?p> 求收藏啊,求推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