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弄假成真
郭濤帶著人,趁著夜色正重,五六個(gè)人摸到了單于庭下,因?yàn)槟繕?biāo)小,也未曾讓軍臣的人發(fā)現(xiàn),幾個(gè)人都是穿著夜行衣,仿佛融入了夜色一般。
離得也就還剩個(gè)百八十步,郭濤左右瞧了瞧,附近無人,便沖著身邊無人使了個(gè)眼色,那五人會意,把早就綁上了書信的利箭取出,搭在手弩上——這五個(gè)士兵是用弩的,漢軍中最強(qiáng)的一把弓無非就是郭濤的游子角弓,除此之外,再無強(qiáng)弓的射程能跟勁弩相媲美了。
嗖嗖嗖的五聲破空聲,震得人壓根癢癢,城頭上的守軍原本正打緊了精神盯著城下圍攻上來的軍臣大軍,那南門守軍猛然就聽到利箭掠過頭頂?shù)穆曇?,篤篤篤篤的,可謂是“聲聲不息”,可是這箭來得卻蹊蹺,約莫一二十支,具是釘在了城頭的木梁上。
郭濤看這兩三輪箭雨過去,箭支理應(yīng)都進(jìn)了城,低聲說道:“兄弟們,撤!”
郭濤他們撤得倒是輕巧,誰料想,這單于庭內(nèi)外卻出了亂子。
那單于庭城墻守軍哪里還顧得上蹊蹺不蹊蹺,只道是軍臣部下徹夜攻城,手上沒了準(zhǔn)頭呢,一個(gè)小隊(duì)長趕緊下命令,城頭上便嗚嗚嗚的響起了牛角聲。
“咦,軍臣這老狗趁夜攻城?”伊稚斜翻身起床,抄起了帳中的大刀,大步流星的趕了出去。
“咦,伊稚斜這小狗趁夜襲營?”軍臣也是翻身起床,吼了一聲,點(diǎn)了蒲尼符離等大將殺了出來。
一時(shí)間,原本寂寥的草原,霎時(shí)變得是人沸馬嘶的,好不熱鬧!兩家人舉了火把往城下一照,清點(diǎn)了人數(shù),軍臣的人沒上來,伊稚斜的人也沒出來。
伊稚斜聽了城頭士兵的匯報(bào),看著深深的釘在梁上的箭桿,皺著眉道:“軍臣這老狗玩得什么把戲?”
那號角聲,軍臣聽得也是清清楚楚的,望著城頭把個(gè)黑夜照得如同白晝似地火把,惡狠狠的啐了一口:“他娘的,伊稚斜這小狗唱的這是哪一出?”
軍臣的人看是伊稚斜那邊謊報(bào)軍情,各自將領(lǐng)都約束不住士卒了,烏泱泱的亂射了一番,那羽箭射到城上去,叮叮咚咚的響個(gè)不絕。伊稚斜急忙派人撐了盾,打起了精神看著城下,此時(shí)亂糟糟的形式也亂過去了,伊稚斜心神一定,這一清醒,立馬就覺出其中蹊蹺來了,一言不發(fā)的到了城頭上,看著那箭桿,不由大吃一驚,忍不住喊了出了口:“啊!”
“大單于,怎么了?”一幫將士以為伊稚斜讓冷箭射了,紛紛湊上前來。
“沒事,把那羽箭取下!”伊稚斜頭也不回的說道。
那羽志人高馬大,一個(gè)躍起,輕舒猿臂,把那羽箭生生拔了出來,這手上一摸,就知道問題在哪了,原因很簡單,他抓在手中的箭桿,軟軟的。
“大單于,你看!”羽志把手中的箭支伸手遞過來。
“果然不錯(cuò)!”伊稚斜取了書信,這字都不是漢字,都是用匈奴的字寫的,倒也好認(rèn),匆匆看完后,伊稚斜惱怒的張牙舞爪的,把個(gè)好端端的布帛撕得粉碎,啐了口濃痰,道:“這李陌,要送文書,送就是了,鬧這般大的動靜!”
“大單于,漢軍說什么?”哥舒均看伊稚斜怒火稍微平息了幾分,大著膽子問道。
“沒事,李陌說他已經(jīng)取了居延了,此刻正在等個(gè)公孫敖的人到了,合并一處,一起攻右賢王庭?!币林尚庇幸淮顩]一搭的說道。這也不能怨他脾氣不好,這不說么,他李陌的人都到了,先行攻城就是了,還非要等什么援軍一到,說的跟是他李陌讓人圍了一樣!
哥舒均苦笑幾聲,道:“李陌這是,這是坐山觀虎斗??!”
伊稚斜翻了個(gè)白眼,道:“他如此行事,我們又能怎樣?誰讓是咱們有求于人??!”
一幫人都惡狠狠的罵著李陌,什么漢人都是假仁假義啊之類的,伊稚斜憋了一肚子的火,嚷嚷了聲:“留著值夜的,其余的,都去休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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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軍臣大帳中。
“大單于,這打了這么多天,還是不見成效好,這可如何是好?”萬夫長蒲尼和符離兩人進(jìn)賬說道。
軍臣一語不發(fā),道:“把穆薩也叫過來!”那穆薩正是左大都尉,也是木淺淺的手下穆薩凌的父親,這穆薩跟他兒子穆薩凌一樣,都是足智多謀之輩。此時(shí)軍中大將,除了蒲尼和符離之外,也就是穆薩了。左大當(dāng)戶??税蜖?、白羊王和樓煩王,此時(shí)還在上谷,不知幾時(shí)才能趕回來,右大當(dāng)戶義德和右大都尉南哲,此時(shí)都在加緊了攻打左賢王庭。
“大單于,屬下在!”不一會穆薩掀開了帳門走了進(jìn)來。
“穆薩,這么多天了,這攻打單于庭還是沒有頭緒,你有什么好辦法?”軍臣捏著自己的眉頭說道。
“屬下的確在想一計(jì)。”穆薩沒有遲疑,直接說了。
“哦?”軍臣眼前一亮,接著又說:“怎么不早說?”
這下穆薩就遲疑了下,道:“此法用時(shí)頗多,原本我以為咱們拔下單于庭,那是不費(fèi)吹灰之力,所以才沒說,哪想到卻是這么麻煩。”
“行了,行了,快說吧?!避姵即驍嗔宿q解的穆薩。
穆薩略一思索,道:“大單于,咱們范夫人城怎么丟的,咱們怎么打單于庭就是了?!?p> “哦,你是說造土山,然后挖地道?”軍臣反問一聲。
“正是,也不全是?!蹦滤_道:“地道就不用挖了,直接早土山就是了!”
“這要多久?”軍臣接著道。
“集中在一面早,只消四五天,就有個(gè)夠千八百人往上沖的了!”穆薩稍一盤算道。
“好,就按此來!”軍臣大手一揮,就同意了,讓穆薩負(fù)責(zé)去了。其實(shí)不論文武兩朝,軍臣都沒少親自入塞劫掠,這漢人攻城守城之法,也是有所耳聞,久攻不下的時(shí)候,這造土山,也算的上是上上策了。
單于庭城墻上。
“大單于,軍臣他們要干什么?”信任的左骨都侯破六韓今日當(dāng)值,見伊稚斜來了,趕緊匯報(bào)了軍臣手下的動向。這東、西、北三面的圍城大軍,一個(gè)也沒撤,這南面的大軍,卻齊刷刷的卸了甲胄,開始做起了泥瓦工,搬起了土石。
“真他娘的是截子木頭!”伊稚斜心里忍不住罵道,可是如今還要倚重他老爹雕渠南,卻不好當(dāng)面罵破六韓些什么了,只是開口道:“土山攻城?!?p> 等到有人湊上前來,小聲跟破六韓說明白了,那破六韓的臉上居然露出了驚恐之色,慌亂的問道:“大單于,這可如何是好?”
“不用你管了?!币林尚眮G下一句話就走了。
破六韓看著遠(yuǎn)去的伊稚斜的身影,拍著大腿說:“哎呦,這可如何是好!趕緊跟父親大人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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