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州都督府,文武大臣濟(jì)濟(jì)一堂,觥籌交錯,甚是熱鬧。
楊昭和宇文化及坐在上首,宇文士及,薛世雄和謝方圓等人陪坐在下首。最下面就是長孫無忌、韋云起、裴元慶和薛萬徹等幾個小年輕。經(jīng)過營州城最好的大夫再加上狼牙情報(bào)人員送來的最好的藥,裴元慶終是慢慢好了起來。
“裴兄弟,當(dāng)真是神勇,不愧‘銀錘太?!姆Q號?!毖θf徹端起酒杯,“咕咚……”喝了一口,隨后抹了抹嘴說道。一直以來他都只是聽自己的哥哥薛萬均以及長孫無忌等人的版本,今天首次聽到真人版本的,薛萬徹不由有些感慨的說道。
聽到薛萬徹的話,裴元慶連道不敢當(dāng)。隨后也端起一碗酒回敬薛萬徹,接下來長孫無忌、韋云起等人也一一敬酒,宴席之中一片熱火朝天,其樂融融。
這本也沒有什么,軍人本就是直腸子,直來直去,更何況是薛萬徹等一批小年輕。但是這卻惹惱了坐在上面的宇文士及。
“哼,酒席之上吵吵鬧鬧,成何體統(tǒng)?!庇钗氖考耙慌淖雷樱舐曊f道。本來在營州城外的時候,楊昭的一頓冷遇,讓本就心高氣傲的宇文士及憋了一肚子火。楊昭是太子,他不敢說什么,但是裴元慶等幾個小年輕,他卻是覺得無礙的。
“誰家的狗在這里亂吠?”裴元慶并不曾見過宇文士及,不知曉他的性格。原本自己和兄弟們喝一杯小酒,是多么開心的事情。現(xiàn)在,無緣無故被人攪了酒興,心里面也憋了一股火,于是反唇相譏的開口道。
“放肆!”宇文士及站起身來,怒吼道。一張?jiān)究⌒愕哪樀吧瞎蠢粘鰩椎烂黠@的皺紋,翩翩佳公子的形象蕩然無存。
“你他娘的才放肆,老子們開開心心地喝著酒,你卻在這里亂說亂叫,實(shí)在是大煞風(fēng)景?!毖θf徹酒杯往桌子上一扔,接口道。在他心中,營州可是自家的地盤,裴元慶又是自家兄弟,不能讓人欺負(fù)了。
“你爹是誰,怎么教出你這么個狗娘養(yǎng)的東西?!庇钗氖考昂卧蝗巳绱似圬?fù)過,作為楊廣最寵愛的公主的駙馬爺,一向都是他欺負(fù)別人。所以聽到薛萬徹的話,立馬就欺負(fù)回去。
他這話說的不打緊,但是卻惹惱了陪坐在身邊的薛世雄。薛萬徹是他的兒子,原本他準(zhǔn)備制止薛萬徹的,如今索性倒是不管了。
宇文士及的話剛說完,薛萬徹還不待反駁,一旁的薛萬均率先開了口。薛萬徹是他弟弟,共一個父母的。如今被人罵了娘,這對于他來說,真的是奇恥大辱?!澳闼麐尣攀枪纺镳B(yǎng)的,信不信爺爺分分鐘捏爆你的卵蛋。”薛萬均也是行伍出身,軍人的痞氣學(xué)的十足。
“你……”宇文士及站起身來,伸著手指點(diǎn)著薛萬均,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這一形象惹得薛萬徹等人哈哈大笑。
“你們竟然不把本駙馬放在眼里,那就休怪本駙馬不講情面?!庇钗氖考按蠼械?,“待本駙馬回了朝,定要你們丟官去職,死無葬身之地?!?p> 宇文士及又接著說道。
聽到他的話,長孫無忌等人這個時候也知道他是誰了。但是自己的兄弟畢竟是要挺的,長孫無忌站起身朝著楊昭躬身道:“太子殿下尚且在這里,你卻如此大言不慚,說讓我丟官去職,真是好大的威風(fēng)。怎么,難道駙馬爺覺得當(dāng)今天下姓宇文了是嗎?”
聽到長孫無忌的話,宇文士及尚未說話。端坐在上的宇文化及可是嚇得不輕,長孫無忌這話說的實(shí)在是誅心之語。他這個弟弟一向飛揚(yáng)跋扈,平常人如果說還好,但是如果是楊昭在楊廣面前這么一說,一向愛面子的楊廣必然會勃然大怒,到時候宇文氏真是吃不了兜著走。想到這里,宇文化及偷偷瞧了一眼長孫無忌將他恨在了心里。
“太子殿下息怒,士及只是一時沖動,被人言語相激才說錯了話。萬望太子殿下明查。”宇文化及也站起來拱手朝著楊昭說道。
“宇文將軍多慮了,楊昭又不是不明事理的奸險小人,豈會為這點(diǎn)事大做文章?!睏钫押呛且恍Γ貞?yīng)道。
“多謝太子殿下,吾嘗聞太子殿下寬厚仁愛,今日得見矣?!庇钗幕肮ЬS道。但是心里卻不是這樣認(rèn)為的,剛剛楊昭說不做文章,但是說不明事理,明顯是在影射宇文士及不懂事,這讓宇文化及心里頭很不是滋味。
“士及,快快向幾位將軍賠禮。他們都是我大隋的棟梁,此次出征大半年,為我大隋攻打契丹做出了巨大的貢獻(xiàn)。”宇文化及接下來又轉(zhuǎn)向宇文士及,說道。
他的話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這里的人又不是笨蛋,豈能聽不明白。他意思是征伐契丹這么個小小的國家,用了大半年的時間,挖苦眾人呢。韋云起正要起身爭辯,卻被長孫無忌一把拉住了。韋氏與宇文氏同為關(guān)隴八大貴族,影響力不相上下。見到宇文化及諷刺自己,韋云起也來了火。
“宇文賢侄,契丹雖是小國,但距離甚遠(yuǎn),消息傳遞不便,自然需要的時間久了點(diǎn)。更何況此次攻伐契丹總策劃者是太子殿下!”一旁端坐的薛世雄也不愿意了,回應(yīng)道。自從隋朝統(tǒng)一之后,朝廷上文武相輕,文臣看不起武將,武將也看不上文臣。宇文化及的話雖然是在挖苦諸位小將,但是薛世雄想到了朝廷之上的事情,一時之間也是義憤填膺。宇文化及雖然承襲了宇文述的左衛(wèi)大將軍,但是更多的卻是一種虛銜,是一種象征意義。他最主要的還是做他的文職官,一向也看不上軍伍匹夫。
“這……”聽到薛世雄提到了楊昭,宇文化及又慌忙朝楊昭賠罪。
接下來的宴席,宇文化及吃的是甚為不自在。簡單的吃了點(diǎn)東西,宇文化及就借口吃飽了,然后告罪一聲,回了驛館。
“氣煞我也!”到了自己的房間,將門反鎖,宇文化及一腳踢倒了洗臉盆,怒吼著說道。
“大哥,我就說不要來營州,你看看一來我們就要受氣。在京師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嗎?非要找罪來受?!币慌缘挠钗氖考皳u著羽扇,添油加醋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