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如墨,寂靜如山。
一場秋雨忽然而至,狂風呼嘯,電閃雷鳴,瘋狂敲打趙氏祠堂,再配上祠堂中微弱,搖曳的燭光和被狂風暴雨摔來摔去的木門‘吱呀’尖叫聲,讓原本幽暗的環(huán)境更添幾分恐怖。
“怪..怪風”
守祠人驚醒,低聲念叨。
微胖的身體有些駝,翻身起來,睜大眼白過多的雙眼掃了掃了祠堂門,嘆息著起身,蹣跚來到門前,頓時被雨水打濕一身睡衣。
寒風雨水瘋狂向衣服里竄,刺骨的疼,狠狠打個寒顫,守祠人手腳利索多了,踢開腳下斷掉的門栓,用力頂住房門,隨手抄起旁邊鐵鋤頭當做門栓。
刺骨陰雨被阻擋門外,守祠人松了口氣,挪步點亮被吹滅的長明燈就開始小心翼翼收拾起供奉在香案上東倒西歪的祖宗牌位。
細細擦拭牌位上的泥土和雨水,輕輕放到原位,這樣動作重復足足三十七遍后,守祠人點了三炷香一番拜祭,插入香爐才慢悠悠躺到側屋床上呼呼大睡。
他叫趙商,今年剛好四十歲,是開國千年的晉國七大古族之一的趙家嫡系子弟。趙家第一任家主組建定西軍,擁從龍之功,贏利自然豐厚,開國后得封上柱國,再精明的主動交出兵權,趙家滿門富貴的基礎算是打牢,這才歷經(jīng)千年矗立于七大古族之中不倒。
千年發(fā)展,血緣淡薄,親情不在。趙家旁支子弟無數(shù),遍布各行各業(yè),勇武的加入軍隊,聰慧的入朝為官,精明的踏足商道,愚笨的開荒種田,懶惰的甚至淪為乞丐走卒。
各有各的活法,旁系中只有精英人物才能引起族老團重視,觀察考核后重新得以族譜留名,這樣的人也會被劃分到嫡系一脈,成為真正趙家子弟,死后才能在祠堂立起一個牌位。
而留守祠堂的趙商是正了八經(jīng)準嫡系趙家子弟,屬于長房長子一脈,卻生來愚鈍,木呆,學不了文,練不動武,入不得朝堂,進不去軍隊。趙家族老團對趙商這一類擁有嫡親血脈的沒能力之人極為優(yōu)待,或錢財白白供養(yǎng),或安排點力所能及的小活計,比如看守祖墳,侍弄祠堂。
“轟隆隆”
震天雷聲肆虐,把一項反應遲鈍,剛剛睡下的趙商嚇醒。
“該..該死的天氣。”
趙商拖著沙啞的嗓音低低罵了一句,正要伸手拿床下的酒壺來個一醉解千愁,一道熾熱的雷電閃現(xiàn),透過窗戶把整個祠堂照耀如同白晝。
“碰”
祠堂屋頂炸開,四面倒塌。雷電如龍,狂風席卷,在天空中形成一圈圈閃動不停的詭異光線,像個蘑菇蓋子。
“救..救命”
心底吶喊,凄慘的襤褸趙商和整個祠堂化為的碎屑,以及泥土砂石,在狂風電雨中形成一道獨特的龍卷風直沖詭異光線中心而去
眼看肆虐龍卷風即將抵達光線中心,一道更加耀眼,更加粗大的光柱從光線中心沖出。風龍遇上電龍,二龍相爭,相互撕咬,相互糾纏。一番交鋒,風龍漸漸無聲消散,跟著風龍消散的還有無盡砂石木屑,只有昏迷的趙商被一團微弱的碧光包裹著存在于電龍中,詭異卻面容祥和,不知道是死是活。
電龍失去風龍阻撓,筆直抵達地面,泥土如遇巖漿,快速萎縮焦灼下陷,方圓三丈的十幾座趙家祖墳化為縷縷青煙消散。此情此景看似雄壯,卻虎頭蛇尾,只延續(xù)盞茶時間,電龍自上而下快速消失,似乎被大地吸收。再看天空的怪異光線不知何時早已遁去,黑暗重新占領空間。
地上的坑洞里,趙商卷縮著身體,如嬰兒般入睡,原本圍繞他的碧光正在通過萬千毛孔快速侵入他的身體,直到全部侵入。
夜,掩蓋一切。
?。?p> 趙家祠堂地處晉國明州府,三面環(huán)山,臥在這葫蘆谷谷中,另一面被一條河流圍繞。河上一條石橋被建造成蟾蜍狀,蟾蜍口沖外,按風水講屬于玉帶環(huán)腰,金蟾藏風納氣的上佳風水寶坻。如此佳穴又是趙家族地,重地,封地,為防破壞風水,方圓十里鳥無人煙,十里外才有少數(shù)幾位留守趙家祖宅的趙家平庸子弟和趙家佃戶以及少數(shù)百姓形成的村莊集鎮(zhèn)。其他趙家子弟自然是常駐京師趙府,為官,為將,為商,幾十年不會回來一次,不敢說把祖宗忘的一干二凈,估計也差不多了。
因此,雨夜中祖墳發(fā)生的短暫奇異怪事并未引起趙家任何注意。
翌日。
天微微亮,卷縮如嬰兒的趙商被秋風凌遲刮骨激醒,原本該無神的雙眼變得銳利,鷹顧狼盼,嘴角輕翹。猛地,趙商單手按地,借力躍起半丈高,腳下猛點坑壁,被電光灼燒如鋼鐵堅硬的坑地和坑壁留下深深的手印和腳印,而他則像出膛的炮彈射出坑洞,翻身落在坑洞旁邊地上,**雙腳陷地三寸。
“呼--”
一口悠長的氣息自迎著太陽的趙商嘴中慢慢吐出,肚腹鼓動如巨球。吐到極致,改吐為吸,肚腹化扁,隱約可見陽光中一律紫氣被他吞掉。
紫氣入腹,沿著特殊軌跡旋轉一圈被肉體吸收,趙商暴睜雙眼,如怒目金剛,滿臉的驚駭和不信,死盯著冉冉升起的太陽,語無倫次:“‘紫氣東來’,竟然是‘紫氣東來’,人造太陽怎么可能產(chǎn)生傳說中的‘紫氣東來’,難道..難道老夫來到了三千年前的地球?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胡須,老夫的胡須呢?”趙商忽然驚醒,用力抓撓自己下巴,直到下巴皮肉破爛,疼痛傳達神經(jīng)才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手上的血跡,喃喃:“我地煞三十六層衍生基因體就算在無意識強度也超過鉆石萬倍,竟然受傷流血,難道...我真的.....??!身體也變年輕了,不對,這不是我的身體....”
“嗡....”
瘋了似得趙商突然如僵尸繃直,全身肌肉絞索抽搐,陌生而又熟悉的記憶畫面在腦海深處翻涌碾壓歸來,炸開,融合。
“趙家,晉國,趙商,覽荒云洲,后海,這不是原始的地球,這到底是哪里?”
【寫寫畫畫,慰藉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