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傲雪冷哼了一聲,更不言語。
“我這一生最開心的莫過于能識得并侍奉我們的小國王。想我們的國王即位時尚只有十歲光景,至今日也不過十二個春秋。我與他在一起很是開心,他有什么話就給我說,郁悶了給我說,開心了給我說,有什么難事也給我說,在他心里從沒把我當作外人,直把我當一個大哥哥一般看待。雖說在朝政上他有些力不從心,但設若假以時日,隨他年齡增長,定能做到成為我們寧枯國中最為優(yōu)秀的國王。那個時候我們寧枯國的臣民都將很是富有,全國上下都會齊聲稱贊他,稱贊他是我們寧枯國最優(yōu)秀的國王。和這樣的國王在一起生活了三年,我能不開心么,我能不感謝蒼天么,能不感謝大地么,是他們給了我這個比別人優(yōu)厚得多的機會。我感謝他們給我這樣的機會,故而我笑?!?p> 曲傲雪道:“你能有此翻感想,也是不俗。不過我寧枯國國王豈能和你這樣的人稱兄道弟?你真是自抬身價。你且說說這中間三個頭又是什么意思?!?p> 柳陽春道:“得遇此等君王是我的福氣,可惜的是這樣優(yōu)秀的國王不能為我們寧枯國而再活下去,我是為寧枯國百姓悲傷,為我們的國王悲傷,也為我不能再侍奉明主悲傷。這三個是傷心之頭。我傷心,故而我哭?!?p> 曲傲雪道:“說的有點意思,我都有點心動了,你說說這最后三個頭又是什么意思。”
柳陽春道:“現(xiàn)在我又將要去伴我王左右了,雖說我現(xiàn)在還不想死,但是能夠這樣去死,我自認也值了,試問我國之有幾人有這樣的機遇呢。我開心,這是開心之頭。我開心,故而我笑?!闭f畢,微微一笑,眼望遠處,神清氣閑。就如平日里與人說笑無異。
曲傲雪臉色難看,澀然道:“柳侍衛(wèi),你說的好,我們寧枯國國王能有你這樣的侍衛(wèi)也當說是我們寧枯國百姓的福氣,可惜的是這個福氣沒能長久。”
說畢,向諸侍衛(wèi)道:“再不動手,待得何時?!闭f畢,臉一轉再不說話。
得了這句話,眾人忙的過來,那錢一包抽出刀來,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握刀,高高擎起。
就在此時,就聽那老賀突的道:“國王,國王,看,國王……”此時曲傲雪面向南方,眾侍衛(wèi)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柳陽春身上,空氣彌漫的只有寂靜,靜的嚇人。突的被老賀這一嗓子喊出來,而且喊的還是死去的國王,誰能不驚。
曲傲雪一哆嗦,陡的把臉轉過來。就聽得哎呀一聲,這一嗓子聲音凄厲,發(fā)自內(nèi)心,比那老賀顫微微的聲音那是大的去了。不是錢一包又是誰?他這一嗓子把眾侍衛(wèi)嚇得幾要癱在地上,不住后退。曲傲雪嚇得全身發(fā)冷,虛汗刷的就下來了。那張黑黑的臉又多了幾道水溝。眾人凝目看時,又哪里有人?
曲傲雪怒道:“誰喊的?”
那老賀道:“國國……國王,我看見了,就……就……就在那兒……門門……口那兒站著……”那聲音哪還有樣?
另一個卻道:“我的腳,我的腳,疼死我了,喲,疼死我了。”卻是錢一包。
那錢一包正全神貫注的擎刀欲劈柳陽春,不成想被這老賀突的一嗓子,魂差點沒被嚇掉。最初在屋內(nèi)灰燼之中尋找尸骨之時,僅有二人親眼見了曲迎日現(xiàn)身,而且曲迎日轉瞬又即消失。惹得其他侍衛(wèi)不住的抱怨說他們二人說謊,為此還在太后的腳下跪了一個多時辰。故而他二人于國王曲迎日最是敏感。冷不丁這一嗓子,而且喊的又不是別人,是那個同他一起見到了國王魂魄現(xiàn)身的老賀喊的,他錢一刀焉能不驚,這魂幾乎出了殼,這魂要出了殼的人,還能拿得住那高高擎起的大砍刀?這刀先是自手中松了,落在肩上,又順勢由肩部向下一滑,不砸著他錢一包才怪呢。
這二人如同接力一般的一驚一嚇,當真配合得妙到毫巔,著實讓曲傲雪和眾侍衛(wèi)們嚇了一跳。
曲傲雪惡狠狠的瞪了這二人一眼,心道:“此間事了卻之后,我要能讓你們兩個活到看到明天的日出,我就不叫曲傲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