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很得意,我知道這菲玉佛懼我弟兄幾個什么,菲玉佛能曉得我弟兄陣法厲害之處,也足見他實是有過人之處,當(dāng)下便道:‘我弟兄何德何能,竟能勞得您的大駕,且我弟兄幾個與你素?zé)o來往,你今翻來此,就不怕菲玉佛發(fā)難于你?”
“張初九聽了,笑道:‘錯了,錯了。你錯了。你我之間又怎能談得上沒有淵源,你弟兄幾個雖然不曾直接拜得師父,走的是一條野路子,可是好歹也是我道家精英,想我道家實是可憐之至,自清木老祖仙逝之后,我道家便再無一個成了名的人物,所幸的是你弟兄六個能為我道家掙得一翻名聲,實是我道家翹楚。實不相瞞,我今翻來此,并非我的本意,實是家?guī)熦?zé)成于我,讓我速來報信?!冶銌査膸煾甘悄囊粋€,他卻搖頭說,說不得?!?p> “張初九又道:‘好歹我在天庭之中也算是身居要職,手下也有一翻弟兄甘心為我賣命,今兒個我來,實是想與賢昆仲聯(lián)手,共同除了菲玉佛,你們看可好?’我聽了他的話,當(dāng)真拿捏不定,但問他,我弟兄如何相助于他。張初九便道:‘這也好辦,他日菲玉佛定然派我遣兵來攻打于你弟兄六個,你弟兄六個便假裝不敵于我,為我所擒,那時我便帶著你弟兄六個獻于菲玉佛面前,菲玉佛定然不疑,那時你弟兄六個齊齊的唱起向天歌,我再于一側(cè)相照應(yīng),豈不就除了菲玉佛?’”
“我聽了這翻話,只覺得實是一個好計策。想當(dāng)初我弟兄六個為菲玉佛所擒,實是不曾防備,故而不曾站得要位,另外也實是占著一個僥幸心理,只希望菲玉佛陡然間明白我弟兄實是對他頗為忠心的??墒呛髞斫K于明白這種想法是何等的膚淺??墒堑任业苄窒朊靼走@一關(guān)節(jié)之后,可又失了地利,弟兄六個被困在一處,縱是齊唱向天歌可也是一個相互干擾的勢子,向天歌的威力就連十中之一也發(fā)揮不出。而今倘若果真如張初九所言,可實是一個好計策?!?p> “當(dāng)下,我越想越對,也不同大哥商量,當(dāng)即便答應(yīng)了他。便問他何時起事。張初九想了想道:‘何時起事,這個好辦,這樣吧,我好歹也得給你留點兒時間讓你們準(zhǔn)備一下,這樣吧,三天之后,你弟兄幾個集在此處,我便裝作偷襲,一齊拿了,你看可好?我聽了,愈加大喜,當(dāng)即便說定了?!?p> “我弟兄六個送走了張初九,當(dāng)下坐下來便商量三日后之事??墒钦诖藭r,突然間又閃出一個人來,一身佛衣頗為尋常,可是面貌雍容華貴,雙目開合之間自有一種威懾之力。我見了大驚,不知此人是誰。正要問時,那人卻說:‘賢昆仲大禍即將來臨了?!衣犃?,很不舒服,一個時辰之內(nèi)竟有兩個人來報信說我弟兄有大難。當(dāng)下便冷然道:‘你是何人,是不是想說菲玉佛想來擒拿弟兄幾個?’那人道:‘休要問我是哪一個,我只是要說你弟兄速速散去,各回本峰,尚可保的性命,否則就難了?!?p> “那時我已然自張初九口中曉得菲玉佛的計謀,又豈能把一個陌生人的話放在心上,當(dāng)下不客氣的道:‘菲玉佛還不是我弟兄的向天歌絕技的對手,勞煩尊駕了,你請便吧?!l知那人面色頗為平靜,道:‘菲玉佛,也只是陰陽手厲害,若論計謀還差得遠了。菲玉佛并不可怕,他手下的那個張初九倒是個厲害角色,早晚有一日只怕菲玉佛倒要為張初九代了位子?!衣犇侨颂岬綇埑蹙疟愕溃骸阋矔缘膹埑蹙牛俊侨说溃骸匀恢?,他昨日剛被菲玉佛提升為天庭大元帥,今兒個便設(shè)計要拿了你弟兄作為覲見之禮??上?,可惜……可惜他錯過了良機?!衣犃舜嗽挻篌@,便問他何出此言。那人道:‘你弟兄六個所仰仗的只不過是向天歌這一門絕技罷了,可是這向天歌的破綻卻是很大?!?p> “我聽那人開口便說向天歌無用之極,當(dāng)時便惱了,便問他破綻在何處。那人道:‘還用我說不成?你弟兄六個今日匯于此處,便是一個大大的破綻。既是得罪了菲玉佛,怎還敢匯在一處?可笑張初九錯過了今日這一次機會只怕要懊悔不及呀。你弟兄幾個若是走的遲了,只怕今日便要成為菲玉佛的階下囚了。’我聽了,大驚之至。腦中一閃,立時便明白此人語中之意。當(dāng)下向那人道:‘承蒙指教。’然后立時向那弟兄五個道‘速回罷,晚了只怕性命不保?!蟾缒菚r最是不解,便問為何,我那時無暇多言,便道:‘只怕張初九這個賊子不曾安得好心,速走,速走,此事以后再議,再不走可來不及了,記得,若是遇到攻擊定要用向天歌報信,我弟兄相和,便不懼?jǐn)橙恕!苄謳讉€聽了,火速散了。果不其然,那晚,若非那人及時提醒,當(dāng)晚便有厄難了?!?p> 悟空奇道:“為何此等說?!?p> 鄔月道:“不忙,此后便知。那人說過這翻話后便飄然而退。我弟兄幾個也散了。我回到月枯峰,大哥自是到日枯峰,我六弟守在寧枯峰。時過不久,便聽到寧枯峰上傳來六弟的歌聲,知道果然為那人言中,當(dāng)下也唱起向天歌,六歌齊響,遙相呼應(yīng),只聽得空中驚叫之聲此起彼伏,不久便又靜起來,我弟兄不敢稍歇,足足唱了一個多時辰方才歇了。次日清晨起來看時,只見所處的月枯峰中躺著許多身著盔甲之人,顯然是天兵天將,只是早已死定了,六峰之中尤以寧枯峰中所死人最多,山峰之上遍地尸骨,一個挨著一個,許多地方尸骨相壓。我看了,實也是于心不忍。這一次所殺天兵天將,實不下于菲玉佛所殺寧枯國中百姓。我弟兄六個的罪孽當(dāng)真大了。當(dāng)初菲玉佛派了天兵天將屠戮寧枯國中百姓之時,我弟兄袖手旁觀,我那時也只是心有不忍,還不曾有罪孽深重的感覺,覺得那只是菲玉佛的過錯,與我弟兄何干?心里總有個推托,可是那日卻不同,那么多天兵天將可都死在我弟兄六個的向天歌之下,實是罪孽深遠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