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扶墻而聽，院內(nèi)勁風(fēng)陣陣，想來是打斗時衣袖的風(fēng)聲。趙念彤悄聲道：“天啟老人對付羅人成都是一招制敵，是誰與他斗了這么久？陳墨，你快看看！”
陳墨道：“是那個苗族少女。”
趙念彤驚道：“寶珠華？！我不信，你讓開我來看?！?p> 陳墨站起，趙念彤俯下身從洞口向內(nèi)望去，只見院內(nèi)兩個身影正在快速移動，你來我往斗得難解難分。趙念彤看了一會道：“這應(yīng)該不是天啟老頭，他是一頭白發(fā)，身材高大，打斗之人卻是五短身材看上去也比較年輕?！?p> 張一道：“他們二人可用什么兵器？”
趙念彤道：“我看是兩把短刀?！痹捯魟偮?，就聽見哎呦一聲，一個清脆的聲音說道：“承讓，天啟圣者，下面該您了。”
天啟老人笑道：“好一套玲瓏刀法，敢問姑娘你與九靈仙姑有何淵源？”
寶珠華笑道：“圣者好眼力，我的武功路數(shù)您一看便知。實(shí)不相瞞，九靈仙姑正是家?guī)煛！?p> 天啟老人道：“我與家?guī)煻昵霸幸幻嬷?，如今她老人家可好？?p> 寶珠華道：“承蒙圣者掛念，家?guī)熒眢w康健，只是她老人家年事已高，不愿再為俗事煩心，因此近十幾年來很少在江湖上走動。”
天啟老人點(diǎn)頭道：“仙姑退隱江湖、修身養(yǎng)性，真令老朽萬分羨慕。若得空閑我定當(dāng)前往南嶺竹臺，去拜會她老人家?！?p> 寶珠華笑道：“那我先替家?guī)熤x過圣者，屆時我定在竹臺三十里外煮茶恭候。現(xiàn)在，圣者請您賜教?！?p> 天啟老人心道：“這小妮子非要逼我出手，難道是知道我內(nèi)力大損，想趁火打劫不成？”
寶珠華見天啟老人笑而不語，心道：“大王讓我們試一試這天啟老人的虛實(shí)，畢竟出兵中原并非小事，十六年前先王便是輕信此人謬言，落個兵敗身亡的下場。如今他卷土重來，再次面見大王，說是朝堂江湖里里外外皆已聯(lián)絡(luò)妥當(dāng)，只要大王肯出兵相應(yīng)，便可一鼓作氣平定中原。事成之后，愿與大王劃江而治，天下九州我們獨(dú)占其五。大王圣明昭彰，豈能信他一面之詞，方令我等前往金陵打探。
聽大王講這天啟老人武功高強(qiáng)，今日更是一招之內(nèi)便將金玉瓜擊退，雖然沒看清他的招式，但想來此中必然有詐，否則為何我來挑戰(zhàn)，他卻遲遲不應(yīng)？”
想到這，開口道：“圣者若不肯賜教，那小女子就先告辭了。這份禮物我看也沒有必要帶走了，想來大王也不愿接受一個懦夫的禮物?！闭f完，轉(zhuǎn)身便要離去。
天啟老人大怒，心想：“這小丫頭真不知天高地厚，今日若不給她些顏色看看，不僅與赤月大王共謀的計劃難以實(shí)現(xiàn)，只怕連我這幫弟兄對我也難再信服?！庇谑枪笮Φ溃骸拔遗c尊師乃是舊友，本不愿與她傷了和氣，但既然她的弟子目無尊長、以下犯上，我就帶她來教育一番！進(jìn)招吧！”
寶珠華笑道：“圣者真是巧舌如簧，本是你們傷人在先，卻強(qiáng)詞奪理，顛倒黑白。既然這樣，晚輩就得罪了?！痹捯魟偮?，身形一晃，手中彎刀由左及右向天啟老人面門襲來。
天啟老人見這一刀又快又狠，喊了一聲來得好，左腳向前踏出，一個轉(zhuǎn)身已到了寶珠華身后，右掌直擊寶珠華背后“大椎穴”。寶珠華并不回頭，上身前傾，右足著地，左足借勢向后踢出。天啟老人向旁一閃，伸手去抓寶珠華腳踝。
寶珠華并不收腿，將腳尖一歪，反點(diǎn)天啟老人手背。天啟老人心道：“小妮子還是太天真，你這腳尖上的力道能有多大？我這一抓少說有百斤之力，縱然手背被你點(diǎn)一下，卸去些力道，也可將你的腳踝抓得骨斷筋折?！?p> 想到這，運(yùn)氣于掌，陡然發(fā)力，誓要將寶珠華這只腳廢掉。哪兒知手剛剛碰到腳尖，便覺得一陣刺痛，心道不好，急忙收手向后一躍，低頭一看，手上已然鮮血淋淋。
天啟老人怒道：“小妮子你居然使詐！”寶珠華嫵媚一笑道：“誰讓前輩你為老不尊，竟然要抓我的腳，結(jié)果被我鞋上繡的花刺傷了吧？”
天啟老人氣得咬牙切齒，狠狠地說道：“好狠毒的丫頭，竟然在鞋里藏著尖刀。既然你搞這樣的小把戲，就別怪我不客氣！今天就要你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說完向前一縱，雙掌齊出，如排山倒海般向?qū)氈槿A擊來。
天啟老人所練掌法名曰風(fēng)雷掌，是一套至剛至陽的掌法，功成者在出掌時如有陣陣?yán)做?，因此得名。這掌法共有二十八式，招數(shù)雖不多，但每一招均威力無窮。天啟老人自功成后，能在他面前走完二十八招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寶珠華的師傅九靈仙姑，另一個便是護(hù)國大將軍陳嘯天。
十六年前，天啟老人與陳嘯天沙場相遇，二人武功路數(shù)相近，功力也在伯仲之間，排山掌與風(fēng)雷掌更是天下剛猛掌法之最，這番較量確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二人從日出斗到黃昏未分勝負(fù)。
夕陽西下，二人各自回隊稍作休整，繼而挑燈夜戰(zhàn)，直打到午夜時分，均已精疲力盡。如此打下去，只能是兩敗俱傷，因此雙方約定，三日之后再決雌雄。
這三日天啟老人苦苦思索陳嘯天武功的弱點(diǎn)，覺得排山掌雖然攻守兼?zhèn)洌c自己的風(fēng)雷掌相比卻是韌性有余，剛猛不足。三日后自己只需一開始便催動內(nèi)力，使出風(fēng)雷掌猛攻，陳嘯天必將采取守勢，到時候再安排一名弓箭手，趁其不備放箭偷襲，只要他一分心，便可將其斃于掌下。
主意已定，三日后沙場決斗，二人剛剛交手，天啟老人便使出全力，掌若驚雷，向陳嘯天發(fā)起猛攻。陳嘯天見狀不但沒有采取守勢，反而催動掌力與天啟老人互相對攻。
天啟老人心中大喜，暗道：“排山掌威力雖強(qiáng)，但招式繁雜，每一招都暗含守勢，以進(jìn)攻來論，不如風(fēng)雷掌來的直接。陳嘯天你與我對攻，吃虧的肯定是你?！?p> 果然，二人斗到第二十招時，陳嘯天使出一招“斷峰回雁”右掌擊向天啟老人肩頭。天啟老人側(cè)身沉肩，同時右掌拍出，直擊陳嘯天胸前“膻中穴”。
“斷峰回雁”一式共分兩節(jié)，右掌負(fù)責(zé)進(jìn)攻，左掌則是防御，此時陳嘯天左掌回?fù)醣憧苫馓靻⒗先诉@一掌，但此時陳嘯天卻未防守，左掌由下向上直擊天啟老人小腹。
天啟心中暗道：“陳嘯天，你這是自尋死路！我這一掌有開碑碎石之力，打在你胸口定讓你斃命于當(dāng)場！”想到這，牙關(guān)一咬，拼著小腹被一掌擊中，也要將陳嘯天置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