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說變就變。
淅淅瀝瀝的雨落在擋風(fēng)玻璃上,思暖的目光隨著雨刷來回擺動著,對于馬上要回城西云鼎這件事還是有幾分不敢相信。
在國外這么多年,她住過排屋,住過竹樓,甚至住過古堡,可是始終沒有一處地方能讓她找到當(dāng)年的歸屬感。
夢窗開車的速度也和她的人似的風(fēng)風(fēng)火火。她黑豹似的吉普,在高架上一路狂奔。
思暖和她說起支票的事情。她也是格外的激動。
“靠,洛少東的錢你不拿,你傻啊?!?p> 思暖扶了扶額頭,她就知道,夢窗的點永遠(yuǎn)和她不一樣。但即使她們的思維從小就南轅北轍,可是這一點都不影響她們的感情。
因為洛夢窗,她總是有辦法小心翼翼的踩著一個平衡點將卓思暖的想法簡單化,就好比是現(xiàn)在。
她太了解洛少東和卓思暖那一段過去了,她就只能避重就輕的不去深究。
一個是她的親哥哥,一個是她最好的朋友。
這是一個手心手背的故事,她取舍不了。舍了哪邊都得痛徹心扉。
下了高架沒有幾里路就是云鼎,思暖望著漸漸熟悉的風(fēng)景,訝異于都這么多年過去了,這里竟一點都沒有變樣。
夢窗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嗤笑一聲說“還不是洛少東那個別扭大王,第一個搬出這里的是他,讓人壓著這塊地不讓動的也是他。”
思暖語塞,她知道他一向念舊,可是他念的是舊物,從來不是舊情。
車子已經(jīng)停下了,思暖撐傘下來。細(xì)碎的雨絲飄進傘下,些許清爽,些許涼薄。
她呆呆的望著,朱漆剝落的大門,鎖住圍墻內(nèi)的深深庭院。
這個古風(fēng)悠揚的小別墅,現(xiàn)在看到的確是落伍了些,但在當(dāng)時,也只有洛家這樣的財力,才能住上這樣好的房子。
夢窗下來開門,厚重的鐵鎖再銹一些就鎖死了。兩扇沉沉大門在她們的手下“咿呀”一聲被推開。
四面高墻,攏著一片關(guān)不住的春色。花香在細(xì)雨里寡淡倒也不甚熟悉,只可惜,物是人非。
“怪不得人都說,金屋銀屋都比不上自家的草屋。還是這里好??!”
夢窗感嘆一聲,心情甚好的一頭扎進細(xì)雨里,她的高跟鞋踩著青石板的小路,“咚咚咚”的聲響更添幾絲生機。
思暖仰頭望著北邊的老榕樹,在天空一片灰蒙蒙的色調(diào)里綠的張揚。它依舊枝葉繁盛,盛的透著幾許威嚴(yán)。
她就像是見到長輩安然一樣欣慰。
思暖晃神之間,夢窗已經(jīng)踏著大廳前的幾級水泥石階,跑進了門廊里躲雨。
她并不急著進門,只想將這個地方再好好的看幾眼。似乎只有這樣,她空白的六年記憶才會一幀一幀的重新連接上。
“暖暖,暖暖,過來呀!”夢窗的聲音一高就會如出谷黃鶯一般清脆。
她這一聲叫喊叫讓思暖握著傘柄的手抖了抖。
恍若就此跌入一個叫過去的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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