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瑤剛躺下沒多久,就感覺身下好像有什么東西咯著,忍不住動來動去。老根頭就說:“別動,當心蓋在身上的草掉了,被人發(fā)現(xiàn)了。”
“好像有東西咯著,躺得有些不舒服?!鄙虮态幇欀嫉?。
另一個乞丐接過話來說:“草車能舒服到哪里去?你以為是棉被?。縿e說咯著了,就是被虱子咬了你也不能動,當乞丐還能挑剔這些?”
“就是,咱當乞丐的,大街也沒少睡過,有些稻草就不錯了?!崩细^也說。
于是,沈碧瑤不再說話了,乖乖地躺著,任他倆把捆稻草的繩子全綁了回去。
等他們兩人走后,沈碧瑤就一個人躺在稻草堆里,不敢動也不敢說話,躺著躺著,就慢慢地睡著了。
另一邊,易聞在城里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人,只得回到客棧去。
“什么?人又不見了?”古璟瑄聽了匯報,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易聞回道:“我滿城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這個乞丐的蹤影。不過,為什么要說又?”
古璟瑄有些氣急敗壞,揮了揮手,讓易聞先出去。
堂堂聽風(fēng)攬月樓的樓主,竟然連續(xù)兩次讓同一個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了。這話要是傳出去都是一個笑話。
古璟瑄很懊惱。當初沒把她送回去,只過了幾天,她就變成了一個乞丐,這回再沒把她找回來,下次再見,她又會變成什么樣?會是一具尸體都有可能。
一想到她還有可能會被追殺,古璟瑄就更加難以放心得下。說到底,沈碧瑤會落到這個地步,幾次都是因為他,古璟瑄無心與她牽扯上關(guān)系,可事到如今,卻也脫不了干系了。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把沈碧瑤給找回來。
“易聞?!?p>房門被推開,易聞走了進來。
“樓主,有何吩咐?”
“通知聽風(fēng)堂的人,緇城方圓百里,給我找出那個小乞丐,活要見人……死要見尸?!?p>易聞忽然抬起頭來,道:“樓主,不過一個乞兒,何必……”
古璟瑄不耐地擺了下手。
“去找?!?p>“……是?!币茁剣@了口氣,轉(zhuǎn)身出去。
易聞寫好了消息,正要出門,剛好碰到江成回來。一見他,易聞便道:“你回來得正好,勞煩再跑一趟?!?p>“為啥呀?消息都已經(jīng)送過去了,別告訴我你寫錯了啊?!苯膳芰艘惶嘶貋恚€沒來得及坐下喝口茶,正燥得很。
易聞把竹筒往他手里一塞,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只道:“樓主的吩咐,方圓百里,搜尋那個乞兒,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江成聽了,手里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道:“什么?動用樓里的人去找一個乞丐?憑什么?”
“就憑這是樓主說的。去!”易聞拿折扇往外一指。
江成沒辦法,只得氣呼呼地再去跑一趟。
沈碧瑤躲在草車里睡了醒,醒了睡,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透過稻草縫隙看到外面一片漆黑,就知道應(yīng)該到了晚上了。
靜靜地聽了聽,沒聽到周圍有什么動靜,她就小心地扒開稻草,吃了幾口燒餅,然后又鉆進去繼續(xù)睡。
再次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jīng)在動了,透過稻草的縫隙,能感受到外面的光線。沈碧瑤一清醒,就立刻警覺起來。
馬車外面的聲音很嘈雜,各種各樣的吆喝聲,然后,又聽到城門守衛(wèi)的呼喝聲。
要出城門了?沈碧瑤心里止不住有些雀躍。
“等等,這車上裝的是什么?”
沈碧瑤心頭一緊。是這里城門守衛(wèi)在問。
“哦,回官爺。就是一些稻草,拖回去喂牛的?!币粋€聽起來比較憨厚的聲音回道。
“去查查?!?p>聽到這句話,沈碧瑤立刻用了躲藏技能,技能開始跑條,她一動也不敢動。
得了命令過來檢查的守衛(wèi),先是看了看,又用長槍往稻草里捅了捅,捅得沈碧瑤膽戰(zhàn)心驚的。
檢查完了,守衛(wèi)一揮手:“走吧?!?p>車里的沈碧瑤和車外的車夫同時松了一口氣。
出了城之后,馬車一直不停,沈碧瑤的技能早就過了,躲在車里也是大氣不敢出,車子一顛一簸地走得很慢,她漸漸地又開始有了睡意。
就在她將睡未睡之際,草車突然轉(zhuǎn)了個向,沈碧瑤的手差點被甩出來,瞌睡都給嚇醒了,忙把手縮回去,嚇得在草堆里大喘氣。
草車讓到了路邊,一輛馬車從官道上緩緩駛過。
“八個人,是他們?!壁s草車的人望著駛遠的馬車對身邊的同伴低聲說道。
沈碧瑤的心一沉,手腳都僵了。
不會吧……難道這車……就是那群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