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眾矢之的

　　宋家這一代的族長是宋鐵生的大伯宋德祥，他家就住在祠堂旁邊。

　　齊氏帶著四個兒子和媳婦，率先來到宋德祥家，趁著徐婧在后面沒過來，她先跟宋德祥說道：“大哥，俺們一家來請你主持公道來了！”

　　宋德祥還以為她要和幾個兒子分家，說道：“有啥公道不公道的，這幾個孩子都孝順，你咋說他們都能依，我作個見證就行了！”

　　齊氏說道：“不是，大哥，你想錯了，俺們是為老三家那喪門星來的，現(xiàn)在那不要臉的死賴在俺家不走，想把她直接打出去，又怕村里人笑話，我想咱們干干脆脆的，直接替鐵生休了她，省得在咱們家妨咱們了！”

　　宋德祥微微發(fā)愣，說道：“不是說你家三媳婦生了個男娃嗎？都給老三留后了，還咋能休人家出去？”

　　齊氏老臉一抽，道：“大哥，他哪是這么回事啊，要是這樣，俺們還休她干啥，他不是、他不是有別的事么！不怕笑話，她那孩子是、是……老三死了之后才有的！”

　　宋德祥聽了一愣，說道：“啊？你這是啥意思？你是說那孩子……不是鐵生的？”

　　齊氏昧著良心說話，還是有點不自在，瓦刀臉耷拉著，抄手站在宋德實在眼前，小聲說道：“唉，那你覺得呢，老三干啥死得那么暴，還不是被她氣的！”

　　宋德祥聽了可火了，撅著胡子叫道：“賤貨！賤貨！！老宋家咋能出這種事！他們老姚家那姑娘也太不要臉了！竟然干出這種事來！你們咋不早說呢，早說咱們就把她趕出去村去，還讓她在老宋家禍害這么長時間干啥！還把野種生到老宋家了，辱沒祖宗啊！辱沒祖宗！??！”

　　說著對他的兒子宋旺生說道：“去，快去把你三叔叫來，咱們要給你二叔家主持公道，不能讓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把老宋家的名聲給糟蹋了！”

　　宋旺生連忙跑出去找三叔宋德明。

　　徐婧看到齊氏等人先走就知道，她們肯定是去挑唆宋德祥了，不過這是必然的，就算不挑唆，宋家人也肯定會向著宋家人，該安給自己的罪名還是會安給自己的，今天要是不豁出去點什么，是肯定斗不過這家人，既然要在這里生活，那么這關必然要過，不然自己就只能繼續(xù)姚立春的悲慘命運，甚至今后的生活會比她更悲慘，那是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認可的。

　　想著她把柳兒叫起，一邊給她穿衣服一邊說道：“柳兒，娘要去祠堂辦事，可能會和你奶奶、伯祖、叔祖?zhèn)兂臣?，你會害怕嗎？?p>　　柳兒站在那里乖乖地讓她穿衣服，說道：“不怕，娘說了，有娘在什么都不用害怕?！?p>　　徐婧摸著她的小臉兒，說道：“柳兒乖，柳兒只要知道，娘無論做什么，都是為了你們好，不會真的傷害你們就好了?！?p>　　柳兒不知道她說的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一味點頭。

　　徐婧不再多說，抱起又換回破襁褓的陸遙，說道：“我們走吧，只要過了今天，就再沒人敢欺負我們了！”

　　柳兒扯著她的衣角跟著，經歷了昨天被送人的事，她是一步也不敢離開徐婧了，生怕離開母親以后就再也見不到。

　　宋家的祠堂里，七老八少已經聚了一大群，這些人基本都聽說是怎么回事了，站在祠堂里亂哄哄地議論著，有人說要把徐婧趕出宋家，人有說要把她趕出村，以后再不準進來，甚至還有人說，按祖制應該把奸夫揪出來，加“野種”一起浸豬籠，只是這種說法沒幾個人贊成，因為這項祖制早就被官府給禁止了，鬧出人命要有人去受審。

　　徐婧來的時候，還沒等走進祠堂里，就感覺到里面射出來的一道道刀子一樣的目光。

　　她站在祠堂門口冷笑了一下，一手抱著陸遙、一手牽著柳兒，邁過高大的門檻，進到祠堂之內。

　　看她進來宋德祥氣得直哆嗦，站在祖先牌位前喝道：“賤人！你還有臉來，還不跪下！”

　　徐婧抬眼看了看他，淡淡地說道：“跪下可以，祖先在上，我跪拜是應該的，但是叫我賤人我卻不依！我身為宋家媳婦，鐵生生前我盡心侍奉，舉案齊眉，他死后我又為他生下遺腹子，無論是對他還是對宋家，我都極盡所能，問心無愧，你們身為宋鐵生的親人，不照顧我也就罷了，竟然還污辱我，尤其是列祖列宗的面前，你們覺得張得開嘴嗎？！”

　　她這里剛說完，旁邊的齊氏就狠狠地啐了一口，道：“呸！不要臉的賤貨！你也敢說生的是鐵生的孩子！你那孩子什么時候懷的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俺們心慈手軟，沒給你活活打掉了是你命好，還腆著臉硬懶這是鐵生的骨肉，你虧心不虧心！”

　　隨著她的話音，祠堂里的其他人也都紛紛叫道：“不要臉！這個賤女人真是不要臉！老宋家咋娶了這樣的人……”

　　王氏和張氏叫得尤其歡，站在齊氏的身旁指著徐婧說道：“沒錯，那孩子根本就不是老三的，是老三死了之后懷上的！”

　　“就是，老三死的時候她根本就沒孩子，俺們都清清楚楚的！”

　　徐婧的眉毛當時就挑了起來，陰冷地注視著她們說道：“你們再說一個？鐵生死到現(xiàn)在才八個月，這孩子都已經半個月了，你們敢說他不是鐵生的！”

　　張氏叫道：“說不是就不是！你那孩子早產，是那天摔了一跤才生的！”

　　王氏干脆朝宋德祥說道：“大伯，你別信她的，這孩子真不是鐵生的！你讓她麻溜滾出宋家去算了！”

　　宋德祥怒視著徐婧說道：“姚立春，現(xiàn)在你婆婆和妯娌都說孩子不是鐵生的，你痛快老實交待，到底是和什么人的生的！我們宋家求太平，只要你說實話就不算你通|奸，和奸夫帶著孩子離村，別繼續(xù)給我們宋家丟人就行！”

　　徐婧再次冷笑，當自己傻么？供出奸夫就沒事，哼，別說沒有，就算有自己也不會說的，說才是事實俱在，他們把自己怎么樣都有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