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陸輕舞選擇在一個隱蔽角落里解除了隱身狀態(tài),現(xiàn)出身形。回頭看了看身后不遠處的夜色酒家,挑了挑眉,頗有些心驚。
剛才那股精神力強大且濃密,鋪天蓋地,陸輕舞差一點就把持不住被人發(fā)現(xiàn)了。好在這是陰陽遁法,頂級的隱身法決,若是一般的隱身法術(shù),估計早已經(jīng)原形畢露了。
此人實力強悍,僅僅從精神力的氣勢上,比之爺爺有過之而無所不及。
沒想到封家竟然還有如此厲害之人坐鎮(zhèn),也難怪生意如此紅火還沒有人敢上門搗亂呢。
不愧為百年世家,底蘊遠遠不是陸家這樣的世家所能比擬的,也難怪帝都里的一些人看不起陸家,背地里嘲笑陸家是草根世家的,論起底蘊,不僅僅是金錢,實力,勢利各方面與那些百年世家相比,確實無法相提并論。
陸輕舞早已經(jīng)認(rèn)清了這一事實,雖然無奈,但是也只能通過不斷的強大自身,希望在不久的將來,自己能夠帶領(lǐng)陸家在這片大陸上真正的崛起。
甩了甩頭,陸輕舞決定不再多想,晃蕩著身子在人群中左拐右拐,明明很多人,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碰到她的衣角分毫。這種隨意的走法奇特又詭異,卻是陸輕舞下意識的行為。
只是這種行為在川流不息的人流中并不明顯,及時有人看見了,不仔細看的話,也只當(dāng)是哪家貪玩的姑娘好奇街上的買賣左沖右突,頗有些莽撞,可是卻不會有人聯(lián)想到這看似莽撞的走法其實是一種奇特的追蹤隱匿的身法,絕不會碰觸到一旁的任何事物給別人留下追查的線索。
陸輕舞確實被街上的一些小玩意兒吸引了一些注意。與帝都不同,帝都到夜里一定時辰會有宵禁,只有在特殊的日子才會解除,同時防衛(wèi)也會相應(yīng)的增加。畢竟天子腳下,安防不可忽視。
可是烏托坦小鎮(zhèn)的夜晚卻格外的熱鬧,已經(jīng)快到宵禁的時辰了,街上小販的叫賣聲的熱度一點兒也沒有減少,街道兩旁的酒肆依舊人滿為患,吆五喝六,酒興正酣,更別說青樓的姑娘們了,更是賣力的跑到大街上來拉客了,鶯歌燕語,香氣撲鼻,惹得一些糙漢子,大老爺們蠢蠢欲動。
青樓?嗯,不錯。在這異世大陸可是屬于正當(dāng)職業(yè)的,斷不會有突然冒出來的警察來掃黃了。
要不?進去瞅瞅?
這念頭一生,扯都扯不住。陸輕舞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長裙,因為沐了浴,所以換了一身衣裙,再摸了摸自己細致光滑的臉蛋,想了想,陸輕舞決定還是重新收拾改裝一番為好,腳下的步子一轉(zhuǎn),剛想到一家成衣鋪去買套男裝,就察覺到一道精神力正好鎖定了自己。
自己被人跟蹤了。
陸輕舞面色一凜,剛想用神識查探一番究竟是何人跟蹤自己,念頭一轉(zhuǎn),眼瞇了瞇,不動聲色的立馬改變了主意,又繼續(xù)若無其事的向前走去。不過這次,走起路來倒是正常,忍耐著因身邊百姓擦肩而過近距離的摩擦接觸帶來的不適,繼續(xù)向前走去。、
她倒是想看一看,到底是哪些牛鬼蛇神敢打她的主意。
若是有人試圖打劫她,那也應(yīng)該是在黑森林里動手才更加可靠。出了黑森林再下手,難免會被人查出來。
只是作為魁首的她,估計一般的學(xué)生也不敢向她下手。除非有人根本就是沖著她本人來的。
能夠用精神力鎖定對方,想來也不是什么慫包。難道一次龍蛇引還不夠,一計不成再生一計,行為猖狂到大庭廣眾之下就要動手?
陸輕舞心思千回百轉(zhuǎn),只當(dāng)是有人對她不利。因龍蛇引事件,陸輕舞不得不做他想。
李克原本無聊的斜倚在一家酒肆長椅上喝著小酒,面前的小桌上放著幾碟下酒小菜,喝一口小酒,吃一口小菜,瞇起眼睛看著街上走過來走過去的百姓。
只是,忽然間,一道身影定住了他的視線。那纖細的身影從一個小攤輾轉(zhuǎn)到另一個小攤,偶爾對感興趣的小物件也會拿起來把玩一番,然后放回原位,但是不會買。那模樣好像僅僅是為了逛而逛,嬌小的身體宛如入水的魚兒,滑不溜秋,明明人很多,她在人空里鉆來鉆去,愣是沒讓人碰到半分。這一幕,引起了李克濃厚的興趣。
然后他的目光就一直若有似無的看向那道身影,看著看著,臉色就不由得變得驚駭起來。
女子看似隨意的身體避讓,單獨來看確實很正常,不正常的是,這每一次的身體避讓都是因為她的步伐導(dǎo)致的。也就是說,她的每一步,其實都會帶動身體去避讓隨時會碰到自己身體的外物,看似隨意,其實不然。這種步子不是像武技招式一樣固定,而是很隨意,頗有種見招拆招的感覺。
這種獨特且詭異的步伐,立馬就吸引了李克的全部心神。為了更加仔細的研究這種步伐,李克用上了精神力,而他的精神力才用上沒一會兒,對方就沒再用這種步伐走路了。
他被人發(fā)現(xiàn)了!第一時間李克的腦海里就涌上了這種想法。明明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可是咋就發(fā)現(xiàn)了呢?李克對自己跟蹤的這個人一下子就產(chǎn)生的濃厚的興趣。沒有想到,再次回到烏坦鎮(zhèn),居然接二連三的發(fā)現(xiàn)有趣的人兒,嗯,不錯不錯,老頭子終于不再寂寞了。
而這個被李克稱為有趣的兩個人,不巧都是陸輕舞,只是李克還不知道罷了。
李克明知道對方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按理說為了避免尷尬他應(yīng)該收手才對??墒抢羁瞬坏皇帐郑炊髂繌埬懙拈_始跟蹤起來,不僅不收回精神力,而且本人放下酒壺,在桌上放了幾枚銅幣,就起身跟了上去。
陸輕舞明顯的感覺到,有人跟上了自己,而且就是用精神力鎖定自己的那個人。人都已經(jīng)跟上來了,還有必要用精神力鎖定自己么?這是有多囂張啊這是?這分明就是光明正大的告訴你,鎖定了你的就是我,我現(xiàn)在就在跟蹤你。
換做一般人,面對如此挑釁,估計早已經(jīng)返回去找出這個囂張之人大打一通。可是,顯然陸輕舞不是一般人。
陸輕舞邪魅的勾了勾唇角,突然加快腳步,竄進了一間成衣店,在店老板娘還沒有回過神招呼的情況下,隨手就扯了一件女子的衣衫往里面女子試衣服的房間內(nèi)閃去。
“這件衣服還行,我先試試!”算是跟老板娘打了個招呼,陸輕舞的身影就已經(jīng)隱入門簾后面,在身影完全進入里間的剎那,陸輕舞的身形瞬間融入到空氣當(dāng)中。從外面老板娘的角度去看,只當(dāng)這個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女客人已經(jīng)進入里間了。
跟到成衣店門口的李克剛準(zhǔn)備停下來,坐等陸輕舞出來,沒有想到,突然之間自己的精神力一松,目標(biāo)不見了,就在自己精神力牢牢鎖定的情況下居然不見了。李克當(dāng)即顧不得多想,幾步上前就向陸輕舞消失的位置沖去。
只是他忘記了,這里是成衣店,而且陸輕舞消失的正好是里間,里面還有好幾個女客人正在慢條斯理地更換衣服。
所以,悲劇發(fā)生了。
當(dāng)李克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面前的幾名婦人或衣衫不整,或舉止不雅的時候,那幾名婦人也是呆若木雞的看著這個突然闖進女子試衣房,頭發(fā)亂蓬蓬且渾身酒氣沖天的糟老頭,靜默兩秒鐘后,幾個女子突然跟爆發(fā)似的發(fā)出幾聲尖銳的叫罵聲。
“啊——”
“死色狼!”
“登徒子!”
“臭混蛋!”
“老流氓!”
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李克深刻體會到了自己身份的花樣轉(zhuǎn)換,也瞬間反應(yīng)過來自己進錯了地方,當(dāng)即就漲紅了一張老臉,抱起腦袋就往外竄,卻正好迎上招呼過來的雞毛撣子。
原來,看見直往女間換衣房沖的李克,老板娘還以為是哪個色膽包天的登徒子如此唐突自己的女客人,當(dāng)即惱怒的操起一旁的雞毛撣子,就追了上去,不巧正好看見抱著腦袋往外竄的李克,以及聽見里間女客人一陣陣羞怒的叫罵聲,老板娘二話不說,操起雞毛撣子就是狠狠的兩下,打得李克連連告饒。
“誤會,一場誤會!”
“老娘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老東西,這也是誤會,就讓咱們多誤會誤會……”
“不,不是……唉……”噗噗噗一下下雞毛撣子打在李克身上,李克想解釋幾句,可是奈何人家根本不給他機會,最后沒法,干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抱著腦袋嗖的一下就竄出了門去,混入人流中,再也看不見。
落下的雞毛撣子一個打空,因為沒打到實處,由于慣性老板娘狠狠的往前踉蹌了一步,抬起頭來,竟不知道前一刻還在自己面前哭爹喊娘求解釋的人下一秒就不見了蹤影。
這,這老頭是個絕頂高手!
長期生活在烏托坦小鎮(zhèn)的老板娘因為經(jīng)常接觸到修煉者,所以多少還是有些見識。
只是這個見識讓她有了一種想要逃跑的認(rèn)知。
她剛才好像是把一個老流氓,不,是一個絕頂高手給打了?打了?
為什么這個事情說出來那么的不讓人相信,可是卻該死的就是他媽的事實呢!怎么辦?他會不會回來報仇?打了他那么多下?
應(yīng)該不會吧?人家好歹是絕頂高手,怎么會將這么點的小事放在心上?而且要報復(fù),依人家的身手估計當(dāng)場就報仇了。剛剛不是還在求解釋的么?他若要避開我,應(yīng)該是很容易的吧?
老板娘一邊忐忑惶恐,一邊又自我安慰,渾然忘記了里間還有幾位需要安撫的女客人。
待幾位女客人收拾妥當(dāng),憤憤不平的走出來找老板娘討要說法的時候,就看見老板娘提著一根雞毛撣子傻愣愣的站在門口,雙眼無神,口中還吶吶自語的說個沒完,整個精神都恍恍惚惚的。幾個女客人見此,暗嘆一聲倒霉,就此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