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陽也向他們大步走來。
彥波希由衷地笑了,他看到了兒子結實的身軀、黝黑的面龐、有力的步伐和堅定的神情,內心無比地欣慰。
看來彥陽所說的江湖歷練了他,他已經不像從前那般嬌弱了。
彥陽快步上前,在院子中央,用無聲的擁抱回應了爸爸的笑臉。
他年輕的臉上笑意泛起,嘴角翹起,就連腮上閃出一對酒窩也似在跳動。
彥波希在他的背上用力拍了兩把,叫了一聲“好小子”就放開了他。
然后,他拉著彥陽來面對老紀說:“這是我兒子,彥陽!”
又對彥陽說:“他就是我對你說的姨父!”
彥陽怯生生地禮貌性地叫了聲:“姨父好!”,感覺這個稱呼自己叫得十分口拗。
老紀愣愣地看著這父子倆的舉動,有些回不過神來。
聽到彥陽稱呼他姨父,這才明白了彥波希的意思。知道這是人家孩子認親來了。
他急忙在身上蹭了蹭臟兮兮的手,又伸出來和彥陽握握,嘴里哼哼了兩聲:“好!好!”
眼前的這個小伙子,長得太好了??粗思腋缸觽z一樣英俊的模樣,再看看自己的拖沓不堪,老紀無比羞愧,覺著自己的土屋陋舍,實在是裝不下這樣的父子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老紀,你還不快請客人進屋里說話!”
門外的鄰居見他那個樣子,笑著提醒他。
“哦,對,進屋吧”
進了屋,彥陽看到屋內的一片狼藉。
只見屋內的床上還攤著未整理的被褥,一個長方形的木桌子,就放在床邊。桌上放著半瓶白酒,還有一盤沒有吃完的青菜。幾只蒼蠅在那菜上正盤旋著。
屋里充斥的濃濃的氣息,讓彥陽一陣反胃,他沖出屋去,對著院里一顆落葉的梧桐樹,狂吐不已。
彥波希緊跟出來,在他的后背上輕輕拍打著,調侃道:“我還以為你已經修煉的差不多了呢!這種氣息,你爸爸我早在四十年前已經習以為常了??磥?,你還是修煉得不夠哦!”
彥陽不語,只是從背后的旅行包里拿了瓶礦泉水,漱了漱口。
看見老紀站在門口發(fā)呆,就高聲對爸爸說:“我今天沒開車,打車過來的,那司機開車一點不穩(wěn),我有些暈車!”
彥波希理解彥陽說這番假話的初衷是想給老紀留點臉面,也不說破,只在心里可憐小紀這閨女。
這樣的場景也確實難以再叫彥陽進屋去,他讓老紀拿了幾個馬扎子出來,和彥陽坐在外面說話。
老紀見人家嫌棄他屋里臟,也就沒好意思再給他們準備什么吃喝招待。
一個人干笑著,坐在一旁,甚不自在。
彥波??粗麆e別扭扭的樣子,也覺好笑,就話里藏話地對他說:“這院子真不小,就是沒收拾好,老紀,女兒回來怎么住???”
“她在那間屋!”
老紀往院里的西廂房一指。彥波希起身過去看了看。見那小屋陳設雖然簡陋,但收拾得還很干凈。用報紙糊了的墻壁上,還貼了幾張旅游照,使這間房子散發(fā)著與正屋截然不同的氣息。
“你有正屋,她干嘛還住去廂房???”
彥波希明知故問,他想刺激一下老紀的虛榮心。
“嘿嘿,她嫌我屋里臟唄!”
彥波希憤憤地用手指點著老紀,半調侃,半責備,“你呀,要是孩子有個朋友同學的,怎么往家里領?!”
老紀只是傻傻地笑,當然也有愧疚地說:“她從來不往家里領!”
“你!唉!”
彥波希一聲嘆息,,他望著老紀一臉的無賴和無知,心還是跟著哆嗦了一下。
彥陽打量著這座院落,若有所思的對爸爸講:“我見著張陽了,他今晚上會過來!”
“真的?那太好了!你是怎么聯(lián)系上他的?”
彥波希喜出望外,激動地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在一個鄉(xiāng)鎮(zhèn)醫(yī)院碰上的。其實,他離咱這里不遠,就是和這個縣相鄰縣的一個鄉(xiāng)鎮(zhèn)。我想你們肯定都想見了,就把你來的消息告訴了他。他說他得下了班才能走,估計到這里怎么也得晚上了.”
“好啊!太好了!”彥波希點著頭,很難得地表揚了彥陽:“彥陽你這次可是辦了一件大好事!”
老紀不解地問:“張陽是誰?他來這里干什么!”
“姨父,他是我爸爸的學生,最得意的門生那種!”
彥陽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這樣說,心里一點醋意都沒了。
“噢,原來是這樣啊!”
老紀答應著心下犯了難,這兩個人都這么不好伺候,再來一個估計也一樣的,我可怎么辦?凈在他們眼前丟人。他正低頭犯愁,卻聽到彥波希說:“彥陽,你去離著他最近的地方找家旅館,我們在那里等張陽。老紀呢,今晚上到明天,趕緊收拾屋子,后天我們就帶你去醫(yī)院戒酒。”
以后要和他說的還很多,今天也確實不能再說什么了,彥波希便起身和彥陽一起告別了老紀。只留話給他說:“你今晚上的酒,要比往常減少四分之一,還有就是小紀回來,一定讓她給我打電話。”
老紀唯唯諾諾應承,送走了客人,回到屋里趕快吁了一口酒,這才按照彥波希說的,開始收拾房屋。
收拾著房子真是個累活,老紀覺得自己的力氣快用盡了,幾次都想撂挑子,可是想起彥波希對他說的話,又不得不堅持了下來。
彥陽和彥波希坐公交車來到離著張陽的鄉(xiāng)鎮(zhèn)駐地三公里的地方,找了家“光明旅館”住下等待,彥陽及時和張陽聯(lián)系。
光陰似箭,轉眼到了晚上掌燈時分。
隨著一陣由遠及近的摩托車轟鳴聲的突然停頓,不到幾分鐘,張陽就出現(xiàn)在了彥氏父子跟前。
不肖分說的是,師徒相見,緊緊地擁抱著竟淚飛如雨。
誰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凝噎在心頭的許多的話語,都隨著淚水流淌出來,及到要開口說話時,竟然不知道先說哪一句。
彥陽在一邊看著,深受感染,不由得也想起了自己的博導老師謝魯和研究生導師周老師,也不知道謝老師的案子最后怎樣定性,周老師他好不好。
他知趣地離開了,把整間房讓給了久別的師徒,他想,他們今夜該有徹夜的暢談吧。于是去找了旅館的老板,讓他們給準備了簡單的晚餐。
伺茗師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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