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于冠群的命運這么快就降臨到我的頭上了,王三豐這個混蛋,竟欺瞞了我十年!十年吶,人生能有幾個十年?”
滿庭芳把車停在了路邊,仰天悵問,淚如泉涌,孤獨的身影在寒夜里抽泣抖動。
辛辛苦苦幾十年建立起來的家庭難道就要這樣分崩離析了嗎?
可如果不這樣,自己難道還要選擇茍且地和他同床異夢嗎?
“不可能!”
滿庭芳從牙縫里噴出的這幾個字,是怒火,是悲哀,更是怨恨。
她怎么可能茍且地活著?
就算是王三豐不提出離婚,感情上她也再難接受他。不管是誰先提出來離婚,結(jié)果都一樣。
她是新中國成長起來的有知識有文化有獨立人格的女人,怎么可能容忍背叛。
其他的是還好說,獨獨這件事,她不能不較真,不能夠原諒。
“既然不愛了,為什么不早告知我?”
她們婚前曾有約定,不管是誰的感情變了,都得誠實地告知對方,彼此都尊重對方的選擇,但決不可以欺瞞。
“互不相欺”是他們婚前定下的一條約,其目的就是為了尋求真愛,不想自己的婚姻成為愛情的墳?zāi)埂>退愠闪藟災(zāi)?,他們也想從里面跳出來,去尋找新的人生?p> 他倆都覺得,理想的婚姻與愛情的和諧統(tǒng)一,靈魂與肉體的和諧統(tǒng)一,這才是最大的人性。
這是他倆對婚姻超出時代的理解和選擇,這也是他倆走到一起的前提和基礎(chǔ)。
他們曾經(jīng)試圖不用婚姻的形式來羈絆自己的感情,能愛多久就愛多久,不愛了說明白,好合好算。
有種禍從天降的感覺向她襲來。
滿庭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這樣不堪一擊。
她或許能接受他的移情別戀,但她不能原諒他的欺騙。
她不覺得自己什么地方給了他背叛和欺騙的借口,她有對不起他嗎?
無論是默默地支持他的事業(yè)還是照顧家庭,她都已經(jīng)盡到了一個妻子該盡到的本分,沒有什么是虧欠他的,為什么他還要這樣對她!
滿庭芳心有不甘,她甚至覺得她只是體味了陪他前半生打拼的過程,還未來得及享受所謂的輕松幸福,婚姻卻就要草草收場。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可不甘心又怎樣?他已經(jīng)不再愛自己了,而且已經(jīng)是早就不愛了,而她還被蒙在鼓里一心一意地對他。這是何等的不公?
一直以來她以他為中心,處處為他考慮,為他周旋,為他操勞,可換來的又是什么呢?
不平和不甘填滿了滿庭芳的胸腔,化作一腔酸澀的淚水,她想到了報復(fù)。
她有些看不起自己,不是說好了,互給自由嗎?早說晚說又怎樣?
為什么真正事到臨頭自己會這樣痛苦?為什么沒有了想象當(dāng)中的那般瀟灑?
可見自己還是死心塌地地愛著他的。
“可笑!實在是太可笑了!”
滿庭芳一陣難以自抑的苦笑之后,用力擦干了淚痕,望著星空出神。她的心里燃起了報復(fù)的熊熊烈火,她要用這把火燒毀他的世界。
“只是可憐了晶晶這無辜的孩子了!”
滿庭芳長嘆了一聲,感覺恢復(fù)了一些理智。
難道他平日里對女兒的寵愛都是虛假的嗎?
但凡在意到孩子的存在,就不該那樣放縱自己吧?
滿庭芳覺得自己有點傻得可笑,如果僅僅是因為顧念孩子而維持的婚姻,又有什么意義呢?
看來自己是大錯特錯了,男人的心永遠(yuǎn)不會因為記掛著你的功勞而不變,他們要的原來只是是女人的新鮮!
滿庭芳胡思亂想了很多,她因為激動而精神亢奮,因為挫敗而痛苦,更因為痛苦而備受煎熬。
理智告訴她,謾罵和哭鬧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更何況也做不來那些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剛剛自己在公司里的發(fā)泄已經(jīng)讓她覺得大失了風(fēng)度,今后她不能再讓他看不起自己。她想起不久前她對于冠群的勸慰。如今事到臨頭,總不能做個讓自己都看不起的人吧!
女人是感性的動物,滿庭芳亦不例外,整肅的外表,掩藏不住內(nèi)心的凄惶,終還是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叮鈴鈴......”
彥波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已經(jīng)忘記了時間,給小雪擬定的下一個療程的治療方案正在他的筆下形成,他的心情大好,驟然響起的手機鈴聲,驚得他渾身一抖,把字都寫歪了。
當(dāng)他看到是滿庭芳的電話,更是吃驚不小。
這么晚了,一定是有急事。
他立即抓起了手機,急切問道:“小滿,有什么急事?”
“哥.....,我....”
他聽到了小滿變了聲的哽咽的抽泣。
“小滿,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快告訴我!”
彥波希大聲地對著手機喊道。
小滿什么時候哭過?如果不是事態(tài)嚴(yán)重,小滿又怎么會在這個時候給自己電話,難道前些天他們剛剛顧慮的事情真的發(fā)生了?
“小滿,你在哪里?快告訴我,我這就過去!”
“我....在盛大...磨輪......游戲廳下!”
“好,你等我,你等我,我馬上來,馬上來!”
彥波希撂下電話就跑,下樓開車,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滿庭芳。
見到她時,滿庭芳已停止了哭泣,但哭泣的痕跡還在,她兩只眼紅腫,目光卻因了淚的洗滌而愈加明亮,透著一股子的倔強。
他眼中恍然又見到了那個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圣斗士。
“怎么了?”
彥波希打開車門,昂首急問。
“王三豐,不要我了!”
滿庭芳直視著彥波希傻笑,眼眶旋即蓄滿了淚,剛才的堅強轉(zhuǎn)瞬即逝,淚光瑩瑩。
“怎么會,你凈瞎說!”
彥波希坐上副駕駛座,急忙抽了些抽紙給她。
盡管他心疼淚光點點的妹妹,但內(nèi)心卻覺得王三豐不像是個見異思遷的人,他更愿意相信這是一場誤會。
“不是我瞎說,他在外面有女人,我撞見的!”
滿庭芳接過紙巾,用它擦拭面頰,難掩的羞憤讓她臉紅,“只是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欺騙了我十年,十年之久吶哥!”滿庭芳開始抽泣,“哥,你說,他還是不是個人?”
她用兩個食指交叉十字在王三豐面前抖了抖,義憤填膺,“他親口說的,要和我離婚,然后帶著姘頭遠(yuǎn)走高飛!”
滿庭芳不停地以紙巾拭淚,淚珠連綿,反復(fù)擦拭之下,臉頰出現(xiàn)了片片潮紅。
彥波希聽滿庭芳這么一說,不得不重視起來,他打開手機就給王三豐打電話,他需要聽到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王三豐很快接了電話,并對他言道,“滿庭芳對你說的,都是真的!”
“為什么呢?”
“哼,愛不愛,是感情的事,這還需要理由嗎?”
萬三豐不由分說地掛斷了電話。
彥波希氣憤之極,看來小滿說的都是真的,雖然他內(nèi)心里極不情愿把王三豐和“陳世美”劃上了等號,但現(xiàn)實就是如此的殘酷。
他又給她遞了些抽紙,內(nèi)心慚愧,多想還像小時候一樣,替她出頭打抱不平,但他還是克制了自己,畢竟他們已不再是翩翩少年。
“回去用蘆薈膠敷敷臉吧!”
看著妹妹被她的丈夫欺辱成個淚人一樣,他心里也燃起憤怒,倘若王三豐在此,他必定要甩他幾個大耳光子。
“回去!”
事發(fā)突然,一時間他竟不知道該拿什么話來安慰她。
滿庭芳含淚點了點頭,兩個人交換了座位,他駕車把她送回家,囑咐她先好好休息。
然后下樓又開著滿庭芳的車,急速奔向王三豐的公司。
無論是朋友還是哥哥,他都要找他問個明白,為小滿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