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心里隱隱有些后怕,義父楚瀛被說破的不恥意圖讓她全身都感到不舒服,一種極致地羞愧感。盡管她只是一雙眼睛同義父心上人有些許相似,但她還是生了一種挖掉眼珠的沖動。
繃緊的一字嘴唇,看樣子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實際內心已經心潮澎湃,惴惴不安。
義母是直接被義父氣瘋的,不過那原因或多或少都是因為他。
加上少時好友金城的算計,她看上去更加有些力不從心。
當然,深夜她又有了夢魘。夢見一個女人,披散著頭發(fā),惡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她啊地一聲驚醒,滿頭大汗。
她很想回去。這江東也成了她的噩夢。
她自認為那些事差不多走到了終點,但是很遺憾,
沒有。
……
飛花飛漾,清明香郁。
寂靜,驚悚的林間小路上。
小白鷹帶著他散亂的隊伍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在這樣危急的時刻,他已經找不到了方向。
天下之大,亦在那個人的掌握之中。
從一開始,他只是枚棋子。如今被利用完了,他就得從容不迫地去死。
“大哥,怎么辦?兄弟們都走不動了?!毙“椀男母刮罩鴦?。
“是啊,該來的遲早要來,我們想走都走不了?!毙“椄锌?,“可惜我小白鷹竟然會死在這渺無人煙的山林里。罪魁禍首是我一個人,你們兄弟沒必要陪著我一塊兒死?!?p> “可……兄弟們還能去哪兒?”那手下也是郁郁寡歡。
“把所有錢財給弟兄們分了,四下散了。能逃得還是趕緊逃。”
“大哥,那你呢?”手下擔憂。
“我?”小白鷹啐了一口唾沫,“我本來就是從死牢里面出來的,之所以能活到現在,無非是靠上面那個計劃?,F在走到了這份兒上,活還是死已經不是由我支配了?!?p> “梁平,別來無恙啊?”樹冠突然掠下一個人來。
那人墨衣布鍛,剪裁地相當合身。
他臉龐雖然英俊,卻猶帶一股陰險的味道。無論從左到右,還是從右到左,給人的感覺就像一把劍。
鋒利。
小白鷹知道,殺他的人來了。
毫無懷疑。
閬煜堂里面的人,替人辦事從不留人活口。
因為他的上司是皇帝。
“沒想到,你還是來了?”小白鷹傻傻地笑,“閬煜堂的人真的是名不虛傳!”他看向身后一眾弟兄,語氣哀傷,“我做事,他們從不知情,能否請左使放他們一條生路?”
“實在抱歉。我有心無力。”那人道,“上峰的命令是不留活口!”此話一出,所有人拔劍對陣,勢與小白鷹生死與共。
細微的光影繾綣鋪地,白銀纖細的絲線隨著樹冠里跳下的身影,以往寂靜無人的山林里傳來一聲短暫的沙吼聲。
可以肯定地說,小白鷹身后的弟兄已經相繼死去了。
銀絲從他們脖子上抽走的時候,還伴著藕斷絲連的血線。
惡心,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