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伊然緩緩抬首,靜靜地往牢房外那神采奕奕的幾位沙場悍將瞅了瞅,方起身走到鐵門處,低低地問了句:“閣下可是鎮(zhèn)守南疆的周祿周大將軍?”周祿面色怔了怔:“你認識我?”
“周大將軍智謀出群,能以一百兵破敵城池。世上當無這樣的奇人?”韓伊然出口利落,老實大方。全無畏懼奉承之相?!澳恪阏J識我?”周祿手指回轉,定住自己。韓伊然恭敬地點了點頭。
一臉森肅的中職衛(wèi)拱手于身旁喚了喚:“將軍!”仿佛警告提醒千萬不要被面前這個聰慧的女人欺騙那般。果不其然,片刻那周祿就露出猙獰的面孔:“殺……殺本將軍愛女是豫王妃?”
“周大將軍何出此言?”韓伊然頃刻目光匯聚到韓虢身上,“是武侯大人告訴周大將軍的?”“武侯大人?”周祿抿了抿干唇,有些難以相信,“你……他不是……”
“武侯大人是其養(yǎng)父!”韓伊然朝她點了點頭?!凹幢闶丘B(yǎng)父,王妃也不能如此大逆不道的稱呼……武侯大人罷?”“若是按禮數(shù),伊然并不該如此放肆??芍艽髮④婋y道不知道,此時伊然的生命危在旦夕了么?”韓伊然大睜著疲倦的雙目,“世上哪有一個爹會讓自己的女兒做個替死鬼?”
“你,你胡說什么?!”韓虢惡狠狠地一指,怒道,“周大將軍愛女不是你這死丫頭搞的鬼么?”韓伊然哀傷地嘆了幾口氣,目光薄冷如冰,哭笑不得地說:“周大將軍不覺得好笑么?我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誰有那個閑心在背后幫助于我?”韓虢立刻急躁地跳起來:“你沒有能力,刺客就是聽了你的命令,才會一心一意前往寧州殺人?本候府兵多人可以作證,當晚本候親審犯人,才知主謀。”
“呵呵。武侯大人也說了,抓人,審人這一系列的事都是您做的,那么既然這樣,有誰知道是不是你屈打成招,故意嫁禍于我?”韓伊然委屈地望著周祿,“周大將軍,倘若是你,你不覺得這樣的父親太過心狠手辣了么?”“周大將軍,本候不會做出這等糊涂事?!表n虢極力解釋,“你也看見了,分明是這丫頭狡辯,故意栽贓陷害?”
“到底誰在信口雌黃,栽贓陷害,武侯大人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吧?難道在周大將軍的面前,你都不愿意說出實情,還伊然一個公道?”韓虢氣地咬牙切齒,一發(fā)狠。手掌團起,直劈牢房那個狼狽的王妃。好在周祿比他更快一步,左手微張,生生受了那一拳,“武侯大人,三思而后行啊!”周祿動眉,“在事情還沒結束以前,如此草菅人命,是不是太不合禮法了?”韓虢猶豫,收腳收拳,面上一橫,無禮道:“什么禮法,天子腳下。我就是禮法?!?p> “這就是武侯大人的待客之道?”周祿怒色迎面,回望身邊一眾,朗聲喚道,“還是等武侯大人徹查了小女的案子再說吧!我們走!”“周大將軍,周大將軍……”韓虢回神突然心焦地追了出去。當然,這一切的一切是事先沒有預料的。也許他早就想到了這種可能,但沒想到會來得這么迅速。
等到心煩意亂地返回府中,才一臉失落地坐在椅子上。曲大夫人持著茶水放到案幾上:“周大將軍可說了什么?”“她真的變卦了!”韓虢抬頭直視著曲大夫人,“你說,那丫頭怎么如此厲害!”“地牢里……發(fā)生了什么?”曲大夫人疑惑不解。“哎,都怪我!怎么事先就沒料到她會想出這么一招呢?”韓虢有點自怨自艾?!澳撬姥绢^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曲大夫人神色兇狠。“哼,想跟本候斗,她還嫩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