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人來人往,人聲鼎沸。人們來到在這里就意味著將要面臨離別,但也意味著,就要開始踏上新的旅途。
路淺宸公司負責這次拍攝的人員早兩天就去b市打點一切了,所以機場只有路淺宸和妍兮而已。
要出去兩個星期,妍兮最放不下的就是冉冉了。不過,冉冉被拜托給了路淺宸的小姨,妍兮微微放下了心。本來妍兮是想拜托染語的,但冉冉學(xué)校太遠,她不太好麻煩染語,可是沒想到路淺宸連這都替她考慮周全了,幫她拜托了他小姨。冉冉和小熏言本就在同一個幼兒園,而且路淺宸的小姨人很好,一口就答應(yīng)會好好照顧冉冉,妍兮對此十分感激。
“離登機還有1個小時,妍兮,這是取好的票,行李給我,我先去托運?!甭窚\宸把取好的機票交給妍兮,淡淡的說。
“好?!卞饽眠^機票,打算先放進包內(nèi),哪知她剛打開包,一陣沖力從背后撞了過來,妍兮頓時踉蹌了幾步,包被撞掉,里面的東西因為打開了拉鏈,散落了一地,而她也跌進面前干凈溫暖的懷抱。
路淺宸忙用手扶住她的肩,穩(wěn)住她瘦弱的身軀,眉目閃過一抹擔憂:“沒事吧?”
妍兮抬眸輕輕搖了搖頭:“沒事?!钡玫交卮鸷?,路淺宸皺著眉頭,眸光凌厲的望向罪魁禍首。
“對……對不起!”兩個年紀相仿的大概十五六歲的可愛女生訥訥的站在原地,一臉不知所措。
看到路淺宸凌厲的眸光時,頓時嚇得忙蹲在地上撿妍兮散落一地的東西?!皩Σ黄?,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是因為趕著去登機,一時沒注意……”
“沒事,這些我來撿就好。你們快走吧,不是趕著登機嗎?”妍兮也蹲下身阻攔她們的動作,淡淡的說。
“真的可以嗎?”兩個女生不約而同的閃過一抹驚喜。
“嗯,要是趕不上飛機就不好了,你們快去吧?!卞鉁\淺一笑。
“謝謝,謝謝你!姐姐,你真的很漂亮!”兩個人忙不迭的道謝,然后沖妍兮調(diào)皮一笑,兩人拉著手匆匆忙忙的跑遠了。
“你啊……”路淺宸無奈嘆氣,但眼里卻盡是笑意。他只好也蹲下身幫她撿東西,突然一個白色的瓶子進入視線,令他的動作微微凝滯,隨即便不動聲色的把瓶子放進自己的口袋。
“來,東西裝好?!甭窚\宸把撿好的書本交給她,語氣頗為無奈。
“謝謝!別那么嚴肅嘛,你剛剛都把那兩個孩子嚇到了?!卞饨舆^東西放進包內(nèi),笑著提醒。
“沒事就好,你先去那邊坐一下,我去托運行李?!甭窚\宸看著她笑靨如花的容顏,眸中閃過一抹疼惜。
“好?!?p> 亭臺樓閣,池館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間。假山怪石,花壇盆景,藤蘿翠竹,點綴其間。
妍兮走進那間門邊掛著一幅蘭花的精致水墨畫,并且還題著“玉蘭軒”的房間,忍不住感嘆這古色古香的濃厚韻味。放下手中的東西,推開了一邊的窗,水光瀲瀲的一汪清湖就映入眼簾,頓時讓妍兮的心充滿著寧靜和愉悅。
不愧是聞名遐爾的古都,所有的景色都令人沉醉。
“拍攝明天開始,你今晚就好好休息。”路淺宸淡淡囑咐道。“我就住隔壁的墨竹軒,有什么事就來找我。”
“好。不過,墨竹軒還真是挺適合你的?!卞馔蝗慌d起,回頭笑說。身上有著淡淡的墨竹香,還有著如竹子般高潔的品性。
“我可以把這當做夸獎嗎?好好休息。”路淺宸眉目淡淡,輕聲叮嚀,然后就走出了妍兮的房間。
妍兮笑笑,這才把視線轉(zhuǎn)入屋內(nèi)的擺設(shè)。陳設(shè)的都是少女閨房之物,異常溫馨。古代的那種精雕細琢的沉香木床,還罩著淡藍色的紗幔,錦被秀衾,垂下的簾鉤上掛著小小的香囊,散發(fā)出淡淡的幽香。
妍兮入住的是一家坐落在一汪清湖之上的名叫“遇見”的古風旅店,周遭青松翠竹掩映,風景幽靜宜人。而店里裝置擺設(shè)也都采用的是古典風格,妍兮住的這一層只有四個房間,分別是“雅梅軒”,“玉蘭軒”,“墨竹軒”,“清菊軒”。
妍兮對這個地方很是喜歡,覺得它的名字也很有意境。妍兮在這里,她仿佛能遇見一個更好的自己。這也許也是店家取名時蘊含的深意吧:希望每一個到這里的人都遇見一個不一樣的自己,遇見一個更好的自己。
另一邊,路淺宸走進自己的房間,放好東西后就在桌前坐了下來。打開一個文件夾,里面是一張極其陳舊的報紙,上面的特大號標題令人觸目驚心:“一代國學(xué)大師林月墜香消玉殞,不法分子喪盡天良。”
他家從來都有保留報紙的習(xí)慣,昨晚和母親聊了之后,他回家把往年的舊報紙翻了一遍,才找到當年對那件案子的報道。
沉靜了片刻,他伸手在口袋里掏了一下,那只白色的瓶子就掉入手心,上面清晰的標簽,印著“安眠藥”幾個字,再看著眼前的報紙,把所有的一切聯(lián)系起來,事實再一次令他的心揪了起來。
他一直以為,她只是單純的喜歡那位大師,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是林月墜的孫女。不過,知道之后,想來卻又覺得似乎是理所應(yīng)當,只有生長那般底蘊深厚的書香世家,才能鑄造出她那般驚艷才絕的女生吧??墒?,親眼目睹至親的死亡,那該是多大的傷害?父母的不聞不問,又該是多大的絕望?難怪那天染語母親自殺,她會因為那種場面而暈過去……
心中的傷,該用多久才能撫平?往昔的傷已經(jīng)鐫刻在記憶的流年,或許做什么都不可能使之完全磨滅,可他還是想做一點事。她以前一直總是在獨自承受,什么都不說,還要裝出一副已經(jīng)忘記了往昔的模樣,這樣的她真的讓他很心疼。所以,他想要給她很多很多的溫暖,更想要給她很多很多的幸福,讓她不再感到難過。
想了想,路淺宸扯下一頁宣紙,執(zhí)筆寫下一句箴言,然后認真的把宣紙夾進放報紙的文件夾,蓋好,妥善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