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蘇清沅,那晚你跟六叔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何你會昏迷在新房內(nèi),而六叔也受了傷。”孟沔突然變得緊張,連連問道,“他們說是有刺客入了府,但怎么可能啊,孟家一向護衛(wèi)森嚴,那刺客行刺誰,也不該去行刺六叔啊?!泵霞业拈L子嫡孫平日都這么張揚,住的院落也明顯,沒道理刺客不去找他們,而找六叔這么一個微不足道的孟家庶子。
所以,那晚孟知縣是來新房的,還和蘇清沅起了爭執(zhí),蘇清沅暗忖,不會是孟知縣失手殺妻吧,所以才會用藥養(yǎng)著她,才會怕她記起以往的事,因孟沔的到來,再加孟沔的口無遮攔,蘇清沅基本可以確定小縣令就是臨安府鳳山巷孟家的子弟,她也基本理清了孟家的關(guān)系,孟家共有六子,孟大爺官居都虞候,襲了孟家武寧侯的爵位,又被人稱為孟侯爺,孟二爺是從四品光祿寺少卿,算是個閑職;孟三爺無官無品,好吃懶做;孟四爺學問最好,在翰林院供職,可惜英年早逝;孟五爺和孟六爺都是外放為官,但孟五爺官位比孟知縣高,是洪州府通判。接下來,就是孟沔這子侄輩的,共有七位公子,八位小姐。別的不說,只孟大爺這皇帝親信,都虞候這武職,足可見孟家在朝廷中舉足輕重的地位了。
長兄是都虞候,幼弟只是個小小知縣,蘇清沅暗嘆這個孟知縣在孟家到底有多么不得寵,正兒八經(jīng)地考中了進士,名列進士榜前幾名,還不如排在進士榜后幾位的孟五爺,在臨安府昌化縣當了半年縣令,便去當了州府的同知,很快又遷任洪州府通判,步步高升的速度,令人瞠目結(jié)舌。相比之下,孟知縣就慘多了,中了進士之后,就一直在候補,好不容易補了個空缺,卻是個并不富庶的潯陽縣,倒霉的是,還要收拾上任縣令留下來的爛攤子,填補虧空。
“嗯,不回孟家也挺好的。”蘇清沅故意道,“在潯陽縣,我和你六叔做什么事都沒有人來管,自由自在的。”
孟沔鄙視地看了眼蘇清沅,“大伯原先是給六叔安排了好的差事,但被六叔當面拒絕了,大伯很生氣,就把六叔趕出了臨安府,丟到了潯陽縣。不過,六叔在潯陽縣的一舉一動,大伯他們可是清楚得很?!?p> “你怎么知道這些的?!泵现h會拒絕長兄的好意,確實是孟知縣一貫的為人,迂腐固執(zhí),至于那位孟侯爺派人監(jiān)視孟知縣,大出蘇清沅意料。
“是聽我娘說的,大伯有時會將六叔在潯陽縣的事告訴祖母,祖母再告訴杜姨娘。”孟沔看到蘇清沅聽到杜姨娘一臉茫然,詫異道,“蘇清沅,你難道不知道杜姨娘是祖母當年的陪嫁丫鬟嗎?!?p> 蘇清沅當然不知道,含糊其詞道,“我病了這么久,一時想不起來也正常,有什么大驚小怪的?!倍乓棠锸敲侠戏蛉说呐慵扪诀?,一般陪嫁丫鬟都是姑爺?shù)耐ǚ浚瑳]什么名分,但這個杜氏卻被抬了做姨娘,自然是母憑子貴,再加這個杜氏又很關(guān)心孟知縣,所以,杜姨娘與孟知縣的關(guān)系不言而喻。
原來,孟知縣的親娘是孟老夫人的陪嫁丫鬟啊。
所以,她的那位常常給她送湯藥的婆婆,并不是什么孟家的老夫人,而是孟家老太爺?shù)囊粋€姬妾。
而且,孟老夫人和這個陪嫁丫鬟杜姨娘可能面上關(guān)系還不錯,否則,怎么會把孟知縣的事告訴杜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