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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用膳了

第二章 荒野小廟

夫君用膳了 杯具亭 2075 2016-08-06 14:00:00

  暫時……安全了。

  渾身上下力氣消散,腿腳想抬也抬不動,酸軟至極,仿佛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

  她又累又餓還困。

  山風(fēng)吹過,濕噠噠的布料順風(fēng)貼在身上,冷得阿瑤一個激靈,驅(qū)散困意。

  人的危險是沒了,可還有山林的危險,這個地方不能睡得死死的。

  “我當(dāng)時明明在健身房跑步,怎么眨眼就來到這個鬼地方?”阿瑤搖頭,她想不通。

  與其他普通的上班族一樣,她也有亞健康,因此去健身房運(yùn)動,在跑步機(jī)上慢跑,再眨眼一切都變了。

  為什么她會有“寧死也不回去”決絕的念頭?

  這想法剛升起來,腦海里便浮現(xiàn)一番場景。

  瘦弱的小孩站在門邊,探頭探腦,屋內(nèi)傳來幾人對話:“你看我們家六丫啊,別看人小,確實(shí)能干活的?!?p>  “就她?毛發(fā)稀疏,渾身上下沒幾兩肉,就500文,多的沒有了?!?p>  她聽見自己的名字,摸摸自己的腦袋,好像沒有幾根頭發(fā)?

  “一貫錢!不能更少了。我說,這丫頭很能干的,吃的也不多?!?p>  “600文。”

  “呔,走吧走吧,不賣了,600文,她在家里干活也不止這數(shù),日后我們還會有彩禮錢?!?p>  “誒誒,價格好商量啊……”

  又是嘀嘀咕咕之后,最后才拍掌落定。

  不久之后,有孩子跑過來在她耳邊嘀咕,她嚇得跌坐在地面,臉色蒼白,當(dāng)晚做完飯,趁機(jī)藏起一對火石火鐮和一個地瓜,伺機(jī)逃走。

  之后她來了。

  地瓜?

  記憶里那個小孩把地瓜和火石都藏在懷里,但愿過河的時候沒有掉出來。

  阿瑤摸索,沒想到懷里還真的有凸起的硬物!

  地瓜藏在腰間,被腰帶勒得緊緊的,大概當(dāng)時注意力都集中在逃跑,反而忽略了腰間的感受。

  天不亡我!

  原身很聰明,雖然出逃匆忙,但帶上了火石和地瓜,她本來還擔(dān)心漫漫長夜怎么在這危機(jī)四伏的森林里度過,現(xiàn)在可好,有火有食物,休憩一晚積攢力量再走。

  挖坑將湊作堆的落葉枯枝放進(jìn)去,阿瑤用那對火石火鐮向下互相擦擊,火星落在枯葉上,很快就消失,連煙都沒生起,她重新再試了幾次,終于生起小火堆。

  火光照亮她的臉龐,熱氣迎面撲來。

  手和樹枝洗凈,穿過地瓜,放置在火上烘烤,逐漸溢出屬于地瓜的香甜味道,她湊近深深嗅了一口,肚子叫囂催促著,她翻動到另一面,香味愈發(fā)濃郁,又見表皮有白煙冒出便趕緊收回來,迫不及待把地瓜掰成兩半。

  剛從火上下來的地瓜十分燙手,阿瑤將半塊放在衣服上,貪戀它帶來的溫暖,另外半塊卻怎么都不肯放下,左右手交替互換,等它稍微涼些,剝開外皮露出金黃色的瓜瓤。

  小小地咬上一口,熱騰騰的瓜瓤,綿沙香甜的口感味道,像是童年時代在鄉(xiāng)下姥姥給她烤地瓜的味道,她好想家,好想回家。

  地瓜很小,任她細(xì)嚼慢咽,六七口就吃沒了,阿瑤舔舔嘴,意猶未足,但還是揣好剩下的半塊,那是留待明天吃的。

  阿瑤抹去臉上的淚水,回頭往溪那邊去看,黑黝黝的,沒有再追來的人。

  后顧之憂暫時消去。但她仍沒能放下心,尋來一根半人高兩指粗的樹枝撩撥火堆,等樹枝也燃燒起來充當(dāng)火把,往樹上照。

  她怕樹上有蛇。

  這一晚,阿瑤沒敢闔眼,將自己縮成一團(tuán),不停地給火堆添柴火,聽枯枝在火里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響,不時四周看看,給自己打氣。

  看著天色漸明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東邊泛白,天際的云彩染上五彩斑斕的霞光,西邊卻是深夜。

  第一縷曙光照射下來,森林深處的景物開始看清。

  是時候動身上路。

  阿瑤在溪邊看到水里的倒影,怔愣了一會,忽地掬起一把水往臉上潑,清冷的溪水十分醒神,胡亂抹去臉上的水,摘來大葉子盛水,放在火上烤,等水面飄起薄煙,蝦眼般大小的水珠凝聚在水下,迫不及待往嘴里倒。

  澆滅火堆填坑,收好火石火鐮,順著溪流往下走。

  越往下走,溪流的水量越少。

  也不知走了多久,影子被踩在腳下,她聽見不遠(yuǎn)處有人說話,第一反應(yīng)找個棵大樹躲了起來,探頭望去。

  穿著衲衣的胖和尚提著兩個空木桶沿著石階下山往溪邊走,“娘的,好事全便宜他一個人,又苦又累的全指望我一個?!?p>  阿瑤看著他來,看著他離開,悄悄地跟上去。

  胖和尚呵嗤呵嗤喘著粗氣推門進(jìn)廟。

  阿瑤在半山腰往上看,石階筆直通往樹林藏身的仁光廟,回頭再確認(rèn)沒有人追來,琢磨了一套說辭就往廟里走。

  廟門半掩,她推門而進(jìn)。

  邊上植古樹,枝繁葉茂,滿院子落滿枯枝落葉,踩上去沙沙作響,鼎爐燃香,正對著佛堂,除了她就沒有別人。

  這種感覺有些奇怪。

  她對佛祖拜了拜,便聽見一聲佛號。

  身材魁梧,穿袈裟的中年僧人從佛堂走了出來,將阿瑤上下打量一番:“這位小施主,你一個人怎么在這?你的爹娘呢?”

  阿瑤不喜歡他的眼神,莫名膈應(yīng),用想好的說辭糊弄一番:“信女跟爹娘游百病,意外失散,沒想到發(fā)現(xiàn)這里有間廟。還請大師好心收留信女一陣,如果今天爹娘還不曾來,明日一早信女自行下山回去?!?p>  他目光銳利,似乎想要看穿她,而后笑道:“佛家有好生之德,小施主,跟我來?!?p>  他在前面帶路,她落在后頭跟著,一路上再沒遇到其他僧人和信眾。

  阿瑤很不自在。前世時,要是跟關(guān)系親密的人在一起,她只會對周遭環(huán)境注意一二,為此不知道挨過家里兩位多少罵,可單獨(dú)一個人,她尤其注重周風(fēng)吹草動,特別是跟男人的接觸。

  “大師,為何不見其他人?”她問。

  “呵,其他人在準(zhǔn)備午飯。小施主,你先在這休息,稍后我讓人給你送飯?!鄙送崎_廂房的房門,讓阿瑤在里面休息。

  等他走后,阿瑤眸光微沉,在廂房里踱步,這有床鋪被褥,她絲毫沒有要睡上去的念頭。

  這間廟有些奇怪。

  可怪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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