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天王過后,無梁山
春月天光溫暖,冰雪消融后,春汛也開始隨之而來。SD多地河道水滿為患,路面濕滑泥濘,縱然如此也是過去四五天。
SD西南,臨近濟(jì)州一百余里。
一行千余人車隊、馬隊以及步行簡裝輕行,馬車上一個發(fā)須皆白的人坐臥在車廂內(nèi)靜靜的看著手中書卷,身側(cè)則是一位模樣只能算得上姣好的女子正為他梳理長發(fā),不時在說些什么,言語有些模糊,時而便嘻嘻笑上兩聲,男子便會附和笑上兩下,倆人倒也顯得契合。
“督主,前面就是獨(dú)龍崗了?!?p> 此時,車廂外,曹少卿驅(qū)馬過來,腰間系著白龍劍,說著話的時候,手指著前面不遠(yuǎn)。
隊伍行至一處高坡,車內(nèi)掀開布簾,白慕秋順著所指方向看過去,一片枯林焚樹,再后面,斷裂的土墻上熏黑的印記、暗紅的血垢經(jīng)過數(shù)月洗刷依舊能清晰的想象當(dāng)初的戰(zhàn)況有多么慘烈。有著武功在身,隨著越發(fā)深厚,白慕秋目力比之以往,看的更加清楚。
那里早已人去屋空,歪斜倒塌的房屋破爛不堪,斷壁頹垣,曾經(jīng)頗為繁榮的祝家莊早已了無人煙。
“自稱仁義?......呵呵.....屠村殺人何必說的冠冕堂皇......虛偽.....”白慕秋放下布簾便不再理會,祝家莊的慘劇何止一處,如若不是扈家莊和李家莊投降的早,估計也會與祝家莊一樣,成為廢墟,人畜不留。
不過也挺符合強(qiáng)盜作風(fēng)的,比如惜福她爹娘當(dāng)年所遭遇的一樣,強(qiáng)盜殺入村子,什么都搶,什么都?xì)ⅰ?p> 對于梁山,除了剛剛兵敗投降那一撥降將還有些用處,其余的人,白慕秋不怎么看好,他的名單里有些是必殺的,比如喜好殺人的李逵和鮑旭。
車輦繼續(xù)前行,一百多里路,說遠(yuǎn)也不算太遠(yuǎn),對于此時的時代沒有馬匹代步下也是頗遠(yuǎn)的,臨近濟(jì)州時,已是黃昏時分,漸漸冷了起來。
“督主,屬下已派快馬前去濟(jì)州府衙,通知知府將府邸騰出來。”曹少卿做事,滴水不漏,且先知先覺就把事情做的讓人舒暢。
“本督.....今日不想坐府衙....”
白慕秋收起書卷,看了看天色后,才說:“去東溪村看看,明日再叫知府到安樂村,本督故里來見?!?p> 嚴(yán)格說起來,白慕秋本身是對安樂村沒有一絲感覺的,但畢竟是這具身軀的故鄉(xiāng),其家里還有一個二哥,一個三姐,怎得也要二人脫離苦海。
算是讓真正的白寧榮歸故里,衣錦還鄉(xiāng)一次。如果可能,此次征繳梁山過后,便將兄長和家姐接去汴梁,偌大的府邸也算有了一絲人氣。
轉(zhuǎn)道西南后,接近鄆城,管道上便能看到許多過往的客商行人,行人當(dāng)中不乏衣著襤褸,面帶菜色枯黃的,不過與之前在獨(dú)龍崗見到的情景已是好上不少。
隨后他們并未進(jìn)城,有轉(zhuǎn)道離了官路,去了東溪村,夜色逐漸降下后,千人的隊伍這才在一處莊院停下來。皂衣番子立即四下搜索檢查一番,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危險后,才請下白慕秋和惜福。
火把的照耀下。
眼前的宅院,露著一絲破敗荒涼,院門前的石階上枯葉堆積厚厚一層,走上去不乏沙沙的聲響。
在兩隊番子的護(hù)衛(wèi)下,白慕秋摟著惜福龍躍虎步走進(jìn)正中的堂屋里,推開房門,些許灰塵灑落下來,火把往里一掃,里間家當(dāng)一應(yīng)俱全,只是多了一層塵埃,少了許多生氣。
正堂中間的墻壁上,掛著一幅人物畫像,上面是一名身材魁梧雄壯,威風(fēng)凜凜的虬髯大漢,面目表情栩栩如生。
曹少卿上前一步,忽然暗指一下畫像下的香爐。一截斷了些許的香柱,殘留少許余溫。白慕秋抬手勾勾手指,身后番子頓時四散開去,去了廂房再次搜索。
“這....想必就是晁天王了吧?!?p> 白慕秋看著畫像,微微有些嘆息,道:“天王可惜了啊,他一死,梁山便不再是梁山了?!?p> “相公....你在說...什么?”
惜福仰起頭望了望身旁的男子。
曹少卿聽聞,噌的一聲,白龍劍出鞘,縱身而起一劍照著梁柱刺去。就見一團(tuán)黑影在梁柱上橫翻,揮起一物將劍身打偏,陡然之間,身子一豎,朝白發(fā)男子打去。
白慕秋看也不看,一展披風(fēng)將惜福遮在懷里,右臂往上一抬,一掌將那根八凌混銅鐵棍抵住,吱嘎一聲,手臂粗細(xì)的混銅棍的一頭,被捏出五個指印,旋即,一扭。
半空那人,‘啊’的一聲怒叫,身子下?lián)P,一腳踢了過來,就是朝惜福而去。
“不知死活?!?p> 白慕秋摟著惜福錯開位置,披風(fēng)一揚(yáng),身后一張木椅被帶起,轟的一下與那人的腿撞在一起,砸的四分五裂。那人落地后腳上一瘸,仍舊舉著混銅棍打來,忽地一條白練橫空攔下,白龍劍磕在銅棍上一攪,曹少卿插入了進(jìn)去,擋在白慕秋前面。
這一瞬間,卻是發(fā)生了許多,惜福這才反應(yīng)過來,居然舉起了一張木凳想要去砸那人,“你...打相公.....我....要砸你....”
白慕秋取下她手里的凳子,微笑一下,讓她好好坐著。
而曹少卿和那人此時卻已經(jīng)沖出堂屋,在院壩中間打上了數(shù)回合,周圍聞訊而來的皂衣番子已將這里包圍的水泄不通,上百支箭矢上了弓弦指著對方。
有番子抬過一張木椅擦拭干凈擺放在屋檐石階上,白慕秋坐下來,語氣森冷道:“本督似乎與你素不相識,何故要出手?”
那人武藝倒是不錯,用棍擋住一劍,將曹少卿推開。說道:“老子不過就躲在梁柱上什么也沒做,卻是你先動的手,怎么就被你顛倒黑白了?你這本事和那宋江倒是差不多啊?!?p> 白慕秋心里了然。
便揮手讓曹少卿停下,又問道:“本督看你氣血不穩(wěn),想必是受了內(nèi)創(chuàng),可又何故在晁天王舊宅上香借宿?來....告訴本督....本督不僅不殺你.....說不得還會封你個一官半職?!?p> 那人聞言一愣,見四周皆是弓弩,只得抱拳道:“祝家莊教師,欒廷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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