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戲里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望著窗外的萬家燈火,條件反射地,羅稚言的肚子也發(fā)出咕咕的聲音,向他傳達饑餓的信息。
打開冰箱,拿出祁云弘準備好的兩個半成品,剛點著火,手機響了起來。
“在哪里?”
“雷,雷總?”
“是我?!?p> “你回來了?”羅稚言欣喜地問道。
“你找我了?”
“嗯。”
“一大早被叫走開個會,剛回來一會,找我有事?”雷格問道。
“是,私事,不知道您什么時候有時間?!绷_稚言有些忐忑地說道。
“現(xiàn)在?!?p> “現(xiàn)在?”
“你有時間嗎?”
“我,當然,我有時間。”羅稚言立刻說道。
“那好,十五分鐘后,接你的車到你家樓下。”
“我家?你知道我在哪里?”羅稚言微微提高了聲調。
“呵呵?!崩赘窀呱钅獪y地笑笑,掛了電話。
羅稚言握著電話出了半天神,才不緊不慢地開始換衣服。
對著鏡子打好領帶,門鈴果然卡在十五分鐘上響了。
接他的是一輛灰色的商務車,外觀和普通商務車沒什么區(qū)別。但羅稚言坐了不到五分鐘,就知道這輛車除了外觀沒變,其他從車內到機械,全都被換掉了,車內空間不僅大,而且靈活多用,馬達的運轉聲幾乎聽不到,但百米急加速卻能趕上賽車。
羅稚言暗自感慨,果然是專車。
十多分鐘后,汽車停了下來,打開車門,羅稚言愣住了,這個地方他太熟悉了,雕弓茶社,雷格約他在這里見面?當然這也不奇怪,雕弓茶社本來就是雷格,或者說雷家的產業(yè)。
“稚言?!币簧肀阊b的雷格迎了出來。
“雷總?!?p> “叫什么雷總,我們同生共死兩回?或者說三回了,我癡長你幾歲,叫我大哥吧?!崩赘裥χf道。
羅稚言一笑,叫了聲:“雷大哥。”
幽暗的燈光下,雷格的臉上明顯浮出一絲失望,大哥前面加一個姓,一下子就疏遠了很多,成了一個很普通的稱呼。
羅稚言木然看著重新裝上了玻璃的雕弓茶社,玻璃門上掛著停業(yè)的通知牌,昨天下午發(fā)生的一切,恍若還在眼前。
“進去吧,茶社的裝修有些舊了,正好趁這個機會重新裝修一下?!崩赘褫p輕拉了一下羅稚言說道。
羅稚言有些詫異地看了雷格一眼,心道:茶社裝修你把我叫到這里來做什么,要我的裝修意見?我又不是這方面專家。
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因為雷格再次引著他走向地下室。
即便羅稚言是一個習慣于不動聲色的人,當雷格帶著他推開通往地下室的門,羅稚言還是控制不住露出了十分震驚的表情。
昨天雷格領著他走過這條路時,身雖然全虎用過很多種聲音跟他說話,但雷格后來告訴他,全虎的聲音的確是偽裝的,可沙啞嗓音卻不是他的偽裝。
當時,羅稚言曾驚詫于那么重要的一個實驗室,卻沒有任何保護措施,似乎任何一個人都能輕松地走進去。
而今天,同樣的地下通道,卻機關重重,羅稚言能想象到的虹膜、指紋、聲音、密碼,包括體重全部被演示了一番。
“不用那么驚訝,那天我把所有的防護措施都撤了,今天這個樣子,才是平時狀態(tài)?!崩赘裾Z氣輕松地解釋道。
再一次站到那扇普通的、掛著一把大鎖的木門前。
經歷了方才的一切,羅稚言自然不會再認為,這只是一扇普通的門。
雷格上前一步,緩緩地說道:“你想的沒錯,這不是普通的木門,這把鎖也不是普通的明鎖,不過這把鑰匙卻是極普通的?!?p> 說著話,雷格左手握鎖,右手拿著從兜里掏出的鑰匙,像前一天一樣,極輕松地將鎖打開,推開了門。
羅稚言更加詫異地看向雷格,說了這么半天,他卻沒有看出任何特殊的地方。
“進來吧,你看不出什么的?!崩赘裥χ泻舻馈?p> 羅稚言很想問問到底特殊在哪里,話在嘴里轉了個還是被咽了下去,在北航工作了這么多年,一開始接受的就是保密原則教育,這里跟他們的北航比起來,保密級別不知道要高多少倍,他就是問了,估計雷格也不會說。
實驗室還是一樣,潔白,寬敞,明亮,同樣也沒有一個人。
雷格不知道按了什么按鍵,在羅稚言愣神的功夫,側面的墻出現(xiàn)了一扇門。
“過來,這是我的臨時休息室?!?p> 那是一間與實驗室完全不同風格的休息室,整體暖色的裝修,沙發(fā)、茶幾、書桌、搖椅等一應俱全,還有一個整體衛(wèi)生間和一間開放式廚房,與羅稚言的宿舍相比,只是面積小了一點,缺張床而已。
“隨便坐,沒吃晚餐吧,我這里能做的東西不多,你挑食嗎?”雷格說著話,脫掉外衣走進廚房,還順手從工作臺下面拽出條圍裙系上。
羅稚言搖頭笑笑,挑食也要講條件的,自從爺爺去世后,多數(shù)時間羅稚言都是一個人吃飯,挑食只能挨餓。
“笑什么?”雷格熟練地開火準備食材,抽空瞥了一眼羅稚言問道。
“真想不到你還會做飯?!比舨皇怯H眼所見,羅稚言很難想像一身戎裝,逆光而來,步履從容,,和穿著便裝,系著圍裙,在料理臺前熟練地忙碌著的鄰家大哥是一個人。
“忙起來,我會在這里住上一個月不出去,不會做飯就得餓死?!?p> “這里沒有其他工作人員嗎?”
“有,不過不常過來?!崩赘裣掳拖蛴姨Я颂В澳沁呌胁诲e的咖啡豆,你會煮咖啡嗎?”
“沒問題。”比起做飯,羅稚言煮咖啡的手藝顯然更好一些。
二十分鐘后,羅稚言端上兩份意大利面條,蔬菜色拉和黑椒牛排,標準的西餐。
“過來吃飯吧,咖啡煮好了嗎?”
“好了。”羅稚言端著咖啡走過來坐下,見雷格做的雖然簡單,但色香味俱全。
“嘗嘗,我有好多年沒有讓外人品嘗過我的手藝了。只有在這里時我才做吃的,而這個地方多數(shù)時間只有我一個人?!?p> “很好吃?!绷_稚言嘗了一口,用力點點頭。
“多謝捧場?!?p> “呵呵呵。”羅稚言打量了一眼四周,隨意地問道,“為什么帶我來這里?”
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來,這里確實很少有外人進來。
“你應該有話跟我說?!崩赘裆斐鍪滞罂戳艘谎蹠r間,“我還有兩個小時?!?p> “要走?”
“是的?!?p> 羅稚言腦海中靈光一閃,望向門以及看不到的門外那間寬敞的實驗室:“從那里?”
雷格眼中閃過一絲贊許,溫和地笑了。
羅稚言知道,他猜對了。
“我確實有很多問題想問你,不過……”
“不過你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雷格接過話題說道。
羅稚言點點頭。
“問吧,能回答的,我都回答你。”
羅稚言猶豫了片刻,問道:“那扇木門,到底有什么特殊?”
雷格沒想到羅稚言的第一個問題居然是這個,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忙用餐巾擦擦嘴道:“你還想著那個木門呢,其實很簡單,它就是一個身份識別系統(tǒng),你一路走來,所有關卡的檢測數(shù)據(jù)都會匯集到木門上,對你的身份進行徹底的識別校對,而那把鎖,是測量體溫,脈搏的,當所有數(shù)據(jù)都準確時,鎖自然就開了。”
羅稚言恍然。
“還想問什么?”
“全虎真是東洋星人,他們是怎么到地球來的?”這也是羅稚言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因為歷史記載,近千年前,東洋星體自爆,東洋星人飄落在宇宙各處,慢慢地失去了他們的蹤跡,東洋星人對地球人來說,已經是歷史了,怎么會又冒出東洋星人?
“全虎確實是東洋星人,至于怎么會出現(xiàn)在地球,這個解釋起來有些困難,簡單地說,他們也是通過時空扭送儀到達這里的。”
“通過外面那臺?”
“不,這樣的時空扭送儀在地球上有十多臺,我們還在查是哪一臺將他們帶過來的,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他們也有自己的時空扭送儀。”
“所以……”所以查哪一臺出了問題就是雷格這一次的任務嗎?
羅稚言雖然沒問出口,雷格卻似乎知道他要問什么,笑笑道:“所以,那天我是真的啟動了時空扭送儀,對你說的是謊話?!?p> 就是說,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雷格會跟著全虎等人進入蟲洞,一來查一查哪一臺時空扭送儀出了差錯,二來也需要見機行事,不過這樣一來,雷格自身的危險系數(shù)就會升高好幾倍。
“我還有個私人問題,不知道能不能問?!绷_稚言猶豫了一下說道。
雷格吃完晚餐,優(yōu)雅地擦擦嘴,端起咖啡聞了一下,笑著點點頭:“聞著就不錯,想問什么,說說看。”
羅稚言從兜里拿出一個系著紅繩的小木牌,木牌是橢圓形的,上面工工整整地刻了三個字:羅稚言。
雷格的目光倏然一緊,盯著木牌看了一會后,也從兜里掏出一個木牌,跟羅稚言的幾乎一樣,木牌上也刻了三個字,只是有些歪斜:洛樺笙。
“我想問,你從哪里得到的這塊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