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化盯著周福祿,見他瞪著自己,也不說話,方正化一笑。通過剛剛的接觸,方正化明白周天祿也就是一個文官罷了,自己不按照文官的套路來辦事,他拿自己沒辦法。
想了想,方正化也懶得搭理周福祿,一擺手說道:“走,帶著人犯回東廠!”
商福此時面如死灰,自己最后的希望也都沒有了,周福祿沒能救得了自己。
周福祿看著方正化一行人的背影,咬著牙,心中那叫一個不忿,不過他也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沒辦法和東廠對抗??戳艘谎郾环膩y七八糟的興隆米行,周福祿只能邁步離開了興隆米行。
轉(zhuǎn)過街角處,方正化掀開車窗的簾子,對外面的掌刑千戶陳鳳說道:“讓人盯著周福祿,埋在順天府的暗樁也動起來,千萬不能讓周福祿給跑了,也不能讓他出什么事情,明白嗎?”
“廠公放心,卑職這就去安排!”陳鳳點了點頭,神情嚴(yán)肅的說道。
方正化坐在馬車?yán)锩婊氐搅藮|廠,馬上就讓人將商福下了大獄,沒有絲毫的耽擱,方正化就準(zhǔn)備親自提審商福,這種事情遲則生變,夜長夢多,不能有一絲一毫的耽誤。
通過對商福的審訊,方正化很快就掌握了大量的證據(jù),拿到了商福的賬本。同時還知道了周福祿將自己的錢藏在城里一個園子里面,表面上那個園子是蘇州一個絲綢老板的,實際上主人是周福祿。
到了此時此刻,商福也知道自己沒得選擇,尤其是看到自己被抓人了老母親和妻兒。
對于東廠的手段,商福實在是畏懼的很,根本沒用上什么手段,商福就將所有的事情全都交代了出來。這一次東廠的目標(biāo)是周福祿,也懶得對商福作什么。
至于商福的下場,方正化根本就不關(guān)心,看看皇上想怎么處理商福。
出了大牢,方正化直接就吩咐道:“點齊人馬,給咱家去抄了周福祿的莊園,要快,不要耽誤時間!”
東廠的人馬再一次集合,快速的趕奔城里的一處園子,只是緊趕慢趕,當(dāng)東廠的人到了園子,發(fā)現(xiàn)這里已經(jīng)被包圍了,有人從園子里面往外抬東西,一件一件的登記在冊。
門口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面前還放著一張桌子,那人正在一口一口的喝茶,神態(tài)悠閑的很。
看到這一幕,方正化臉色變得很難看,也不管前面攔著人,徑直走到了桌子的面前,見攔著自己的人還跟著,回頭給了他一巴掌:“還不給咱家搬一把椅子來,沒眼力勁的東西!”
那人雖然挨了一巴掌,可是也不敢發(fā)怒,看向坐在桌邊的那個人,見到那人點頭,這才吩咐身邊的一個人去搬椅子。
“方公公這么大的火氣?氣大了可傷身,我這里有上好的茶葉,方公公嘗一嘗?”那人將茶壺端了起來,拿起茶壺給方正化倒了一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然后將茶杯推到了方正化的面前。
看著面前得意洋洋的周福祿,方正化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一口就喝掉了:“周大人好手段!”
“不敢,比起方公公,周某差得遠了!”周福祿擺了擺手,雖然一臉的得意,可是嘴角不時還是會抽搐一下,他的心在疼?。∵@是自己為官大半輩子的積蓄,就這樣的沒了??!
離開興隆米行,自己就帶人來到了這里,不是為了轉(zhuǎn)移,而是為了查抄。
里面的東西自己一點都沒帶走,全都被抄了出來,周福祿心疼的心都抽抽。
“不知道這里的人犯了什么事情?”方正化看著周福祿,陰沉著臉說道:“周大人抓人應(yīng)該不會無憑無據(jù)吧?”
“本來順天府辦案是不能向東廠透露的,不過方公公既然來了,想必也是為了這件事情,那本官直言也無妨!”周福祿見到方正化難看的臉色,心情終于好了一點了。
“這里的主人叫梁匡,是一個蘇州商人,就是他和商福兩個人合伙,囤積居奇,倒賣官倉糧食,以次充好,坑害百姓!”周福祿一臉義正言辭的說道:“本官得到消息立刻就過來了,可惜還是晚了一步,讓梁匡給逃了?!?p> 逃了?方正化心里不屑,什么叫逃了,明明就是你給放走了,那個梁匡就是你的人。
“對了,關(guān)于這件事情我會上奏皇上,原本本官是打算暗中布局,將這些奸商一舉成擒,結(jié)果方公公非要橫插一腳,將商福前行帶走,打草驚蛇,讓梁匡給逃走了?!敝芨5摽粗秸?,嘴角一扯:“興隆米行的事情,本官會讓方公公給一個說法的?!?p> “當(dāng)然,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方公公,與商福梁匡二人串通的順天府管庫曹立,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死在了家里面,留下了遺書,是畏罪自殺?!敝芨5撘а狼旋X的說道:“這件事情我也會向皇上參奏,方公公還是想著怎么給皇上一個解釋吧!”
方正化臉色很難看,自己這是被坑了,掉到周福祿挖的大坑里面了。
灰頭土臉,方正化都不敢想象皇上知道這件事情之后,自己會變成什么樣子,皇上會發(fā)什么樣的脾氣。這些事情都是周福祿做的,這一點崇禎皇帝也清楚。
可是讓自己來查,自己動用了東廠的人馬,大張旗鼓的進行,最后卻摔了一個灰頭土臉。
相信明天一早奏折就會遞到崇禎皇帝的龍書案上,肯定不止周福祿一個人的,無數(shù)人會跟著上書,參劾自己的奏折恐怕摞起來會有一人高。方正化看著周福祿,自己終于小看了這些文官。
周福祿逼死了曹立,放走了梁匡,自己抓到了商福又如何?
他將奏折遞上去,自己有商福在手,怕也會被說成誣告,至于商福的證詞,那就是屈打成招了。
周福祿抄出來這么多的東西,握著這些贓銀,他的話可信度就很高,更何況東廠一貫不受待見,自己恐怕是很難的說的清楚。這都不是關(guān)鍵,關(guān)鍵是皇上會怎么看自己?
交代給自己的第一件事情,自己直接就栽了一個大跟頭,看著周福祿得意的臉,方正化恨不得直接拗?jǐn)嗨牟弊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