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先生氣的抬手在他頭頂拍了一下,怒道,“你還跟我賣關(guān)子!快點說,你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梁三公子這才站起身,揉著腦袋對竇先生說,“也不是我跟你賣關(guān)子,是這事兒有點繞彎?!?p>竇先生仔細(xì)聽了梁三公子述說的經(jīng)過,也不由得露出驚訝的表情。
“就昨天的事兒吧,那個賭莊的李渡恩帶著重禮來找我打聽事兒?!绷喝诱f,“他倒是以為做的滴水不漏,但那小子你也知道,比市井混混也好不了多少,雖然看著是長了個腦袋,可里面估計就是空殼一個……總之他是要打聽那個衲巖墨閣的背景。我覺得有點奇怪,所以派人去仔細(xì)查了查這幾天的事兒,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一切的起因,都在你的身上?!?p>竇先生低著頭沒說話,梁三公子就接著把他買了一個小丫頭拿來的毛筆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可不知道啊,那個小丫頭不是個普通人,姓韓的去過她家之后,她又獨自一人去找了姓韓的,而后她竟然又獨自一人去了那個李家賭莊。雖然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她到底是有什么打算,可這小丫頭一定是在謀劃著什么?!?p>梁三公子笑呵呵說著,竇先生的臉色卻沉了下來。
剛剛在染塵書齋里,他與冷纖蝶說的那些話似乎還在耳邊回蕩,那時他怎么也想不到,這位冷姑娘竟然因為賣了那一支“青云”毛筆而惹了這么大的麻煩。
如此說來,那支“夜將”應(yīng)該就在她的手上,而韓掌柜也是盯上了這支帶著傳奇故事的毛筆,所以才去找她的麻煩。
竇先生不知道韓掌柜是如何推測出冷纖蝶手里有“夜將”毛筆的,但他現(xiàn)在卻更加自責(zé)了,當(dāng)初如果他沒有讓韓掌柜看那支“青云”毛筆也許就不會出這些事兒了。
可讓竇先生不明白的是,冷纖蝶為什么會去賭莊找那個李渡恩,而李渡恩又為什么會冒著巨大的風(fēng)險來找梁三公子打聽那個衲巖墨閣的底細(xì)。
他們……到底要做什么?
這時竇先生感覺到了身邊那股炙熱的目光,扭頭一看,梁三公子正撅著嘴不知道生什么悶氣。
“慕寒兄……你怎么了?”
梁三公子悶哼一聲,道,“我可是一心想幫你把那兩支傻氣沖天的毛筆弄到手,你倒好,不言不語的……至少也該謝謝我吧?”
竇先生聞言一愣,不過他也知道這梁三公子的古怪性子,聽他這話的意思,似乎是在謀劃著要奪那兩支毛筆啊。
韓掌柜那邊竇先生倒是不怎么擔(dān)心,他畢竟是有靠山的人,就算是梁三公子使出什么壞水,他大概也不至于有什么太大的損失,關(guān)鍵還是冷纖蝶那邊。
竇先生想了想,開口道,“什么‘媚娘’‘夜將’的,兩支毛筆而已,我又沒說想要?!?p>哪知他這話一出口,梁三公子頓時跳起老高,伸手指住竇先生的鼻子吼道,“你敢說你不想要!”
竇先生嚇得一閉眼,心想,壞了,這下看來是攔不住他了……
等竇先生好不容易把梁三公子安撫住,他才小心翼翼的問,“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梁三公子咧嘴一笑,“你別管那么多,我這招叫做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又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還叫做寡婦踢廟門……”
不等梁三公子最后一句話說完,竇先生趕緊捂住了自己耳朵,默念了幾句圣人之言。
被梁三公子糾纏住的竇先生一直在縣衙私宅里呆到日落西山,為了避免被灌酒,他是絕對不敢陪著這個陰晴不定的家伙吃晚飯的,所以見差不多了,他便用盡了渾身解數(shù),終于成功脫身。
坐在軟轎中,竇先生還在想著冷纖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