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山青也是覺得此情此景頗為感人,終于開口送上一句:“踏遍青山人未老,只為此生兄弟情;一觴濁酒敬知己,自此兄弟結(jié)伴行。祝愿你二人不離不棄,風(fēng)雨同舟……”
這高冷的韋山青也能說出如此祝福之話,讓兄弟二人感到些意外的驚喜。共同舉杯敬向韋山青道:“多謝兄弟。”
在這場酣暢淋漓的酒宴和結(jié)拜儀式過后,李漫城兄弟二人都有些微醉,似有說不完的話,敘談良久,但實在是天色漸晚,二人才戀戀不舍的道別各自回房休息。
睡了一會,顧子瑤忽然被酒后的渴意和雷雨聲吵醒……
他推開吱呀的窗,抱著膝蓋坐在床沿,凝視窗外飄飛的雨絲。天階夜色涼如水,窗內(nèi)紅燭搖曳,窗外細雨橫斜,積水順著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暈開一圈漣漪,似嘆息似挽留。
這時,一個身影從窗前緩緩經(jīng)過。顧子瑤一看,卻是那韋山青提著一盞幽暗的絹燈在默默沿著甬道散步,顧子瑤好奇的跟了出去……
整個甬道黑漆漆的,除了他腳下的一點光,和兩邊不時好似有水滴拍打的聲響外,什么都看不清晰。
就這樣走了好一段路程,發(fā)現(xiàn)前方竟開闊了起來,凸顯出一幽潭,潭水對面的石壁之上清泉濺落的水珠跌入潭中,滴答、滴答……
韋山青忽然回頭道:“喝那么多酒也不困?還有閑情雅致出來走走?”
顧子瑤此刻望向夜色中的韋山青,好似若隱若現(xiàn)罥煙眉,似嗔似喜含情目,嬌俏玲瓏挺秀鼻,不點自紅櫻桃唇,膚若凝脂,頰似粉霞,不盈一握的柳腰娉婷裊娜地倚在水亭雕花木欄旁。水光瀲滟之中,傾國傾城之貌隱約幻現(xiàn)。
顧子瑤心頭一驚,暗道:“這……這是他嗎?我是不是有些醉了?開始胡思亂想了……”
這水亭旁泊著一葉小舟,韋山青飄然落在那小舟之上,瞥了一眼顧子瑤……
顧子瑤飛身而起,輕飄飄也跟著落在小舟之上。
小舟沿著狹長的河道緩緩前行。迎春花臨水而栽,裊娜地垂下細長的花枝,鵝黃色的花瓣靦腆地開滿枝條,隨著微風(fēng)拂過水面,宛如少女?dāng)堢R自照,欲語還羞。姣姣的月光透過盛開的櫻花樹,灑下碎金般的親吻,斑駁的樹影蕩漾在水面上。一縷淡淡的微風(fēng)帶起似雪的櫻花,飄飛,旋轉(zhuǎn)……漫天飛舞,最后依依不舍地飄向遠方。若有似無的香氣浮動在空氣中,引人遐思;船艄上,韋山青輕搖船櫓,吱吱呀呀,輕和著水鳴相映成趣。
顧子瑤醉了,這次不是酒醉,而是被此情此景熏染的醉了……更是不敢相信這個晚上發(fā)生的一切,從小苦出身瘦弱單薄的他,歷經(jīng)了多少凄風(fēng)冷雨和人情白眼,曾幾何時,覺得自己將會與苦難相伴一生……而今晚他沒想到能與一個秉性相投的好大哥結(jié)拜成異姓兄弟,也更不曾料到竟能看到眼前這如此攝人心魄的美景和美人……這恍若隔世的感覺讓顧子瑤甚至有些眩暈!
韋山青悠悠道:“真沒想到這流云城中竟然有如此美景,我自幼就有個游歷大好河山美景的愿望,可惜父親管教嚴(yán)苛,總是不愿讓我邁出大門半步。好多見聞都是聽下人們講起,我每次都追問個不停。還有……我十八歲那年自己就立下了誓愿,如果有一天哪個男子能舍命相救于我,我就……”韋山青突然語頓,面頰微微泛紅,不再言語。
顧子瑤大惑,心念:“這姓韋的總是讓人覺得怪怪的,怎么形容好呢?用小伙伴們說的那句話叫“娘炮”?!毕氲酱颂幉挥X壞笑了起來。
韋山青放下船櫓,任由這小舟飄蕩,從懷中取出一捧沉紅色的花瓣,灑在水面之上……
二人默不作語,相互對望了……良久,顧子瑤開口道:“很晚了,我們什么時候回去?”
韋山青道:“你我在一起的時日可能不多了,就在這小舟之上觀景至天明吧!”說罷眼含無限惆悵,傷感?
顧子瑤心底莫名一動,沒有做聲,默認了這個決定。
漸漸的,東方升起了魚肚白……這小舟也不知飄到了何處。突然,眼前景色一換,進入了一片寬闊的水域,周邊船只一下多了起來。大部分是烏篷船,也有不少裝飾華麗的游船穿插其中,堤岸兩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商鋪林立、客來商往,一派繁華熱鬧的在眼前舒展開來。
顧子瑤二人棄舟登岸,那韋山青更是滿臉的好奇和喜悅之情,拉著顧子瑤在琳瑯的商鋪中穿梭往來,把玩著各種飾件飾品,甚至連女孩子用的胭脂水粉和頭簪都要看上一陣,弄得顧子瑤苦笑不得……
走到一處賣頭巾的地方,韋山青突然眼前一亮,挑出一塊水粉色頭巾在顧子瑤的面前晃了晃,道:“看看,怎么樣?漂亮嗎?”
顧子瑤無奈道:“嗯,漂亮。很配你?!?p> 孰料那韋山青卻是努嘴道:“這是給你挑的啦,人家尋思著送你的,再怎么說,你也算是救過我啊!”
顧子瑤一咧嘴道:“什嗎?送我?這……這顏色,我戴不好吧?這,是不是有點娘???”
韋山青繼續(xù)努嘴失望道:“你這是不領(lǐng)情嘍?”
顧子瑤立刻收起面容道:“不是,不是,兄臺誤會了,在下喜歡,就是有些受之不公?!?p> 韋山青聞罷,當(dāng)即掏出銀錢付給那商販,把頭巾取了下來。遞到顧子瑤手中道:“那就別啰嗦了,收好吧?!闭f罷轉(zhuǎn)身向前方繼續(xù)行去。
顧子瑤收好頭巾緊隨其后,口中高喊:“韋兄弟,你且慢些……”
顧子瑤二人閑逛了好一陣,突然想起時間不早,應(yīng)該早些回李漫城的府邸了,不然李城主肯定擔(dān)心。于是又輕車熟路的找回那小舟,按原路返回了去……
路上,韋山青頻頻抿嘴偷笑,也不知喜從何來!
顧子瑤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道:“韋兄弟,時才我在那里的商鋪買了這塊玉佩,覺得與你的氣質(zhì)很是相配,我娘親從小就教導(dǎo)我:來而不往非禮也!剛才你送我頭巾,我這也算投桃報李吧,望兄弟不要嫌棄,收下吧?!?p> 韋山青大喜,扔掉船櫓急忙把玉佩搶到手中,仔細看了起來,只見這玉佩:晶瑩剔透,內(nèi)有虹光縈繞,上面刻有兩行小字“雕琢復(fù)雕琢,一生良苦心;塵緣天注定,濃情可比金”
不由得愛不釋手,眼神迷離婆娑的望向顧子瑤……
顧子瑤見狀,有些不適,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自己撐起船櫓,向李漫城的水榭進發(fā)……
回到李漫城的府邸,全府的人就因為不見了二人已經(jīng)忙得焦頭爛額,只聽那李漫城怒罵道:“一定是你們這些頑劣的敗類,怠慢了我家賢弟和韋公子,今日如果不將他二人尋回,我定將你們重責(zé)……”咆哮之聲不絕于耳。
顧子瑤聞聽知道下人們?yōu)樽约汉晚f山青背了黑鍋,慌忙飛步向前,賠罪道:“大哥息怒,是小弟二人不懂事,夜間玩性大起,乘船出游了,與這些下人們毫無干系,請大哥饒了他們吧?!?p> 李漫城轉(zhuǎn)怒為喜道:“賢弟,你可算回來了,今早我就不見了你們二人的蹤跡,讓我驚出一身冷汗,為兄已經(jīng)打定主意,如若在下人處實在尋不得你們的蹤跡,我就殺上天罡宗去尋,定是那天罡宗的雜碎們擄走了我兄弟……”李漫城雙手一直按著顧子瑤的肩頭。
韋山青好似沒有聽見二人那一個焦急一個歉意的談話,自己呆呆的撫摸著那塊玉佩。
李漫城道,正好你二人回來了,為兄有事要與二位詳談。
顧子瑤道:“愿聞兄長其詳……兄長請……”
李漫城頭前帶路將顧子瑤二人引至自己的書房,又命親信弟子在門外把守。
三人落座,李漫城飲了口茶道:“賢弟,你此番去天罡宗是何打算?”
顧子瑤道:“不瞞兄長,小弟此次去天罡宗誓要救回父母,并一定要給這宗派好看……”說罷,情緒激動起來,手中茶杯突然被一股強悍的真氣震碎。
李漫城道:“賢弟,你此行而來一路上的心情,為兄可以體會,定然是下了殺心,這無可厚非,但你想過以怎樣的方式去那天罡宗要人嗎?且你知道此事牽扯到天罡宗以外的強大勢力嗎?”
顧子瑤一愣,詫然道:“兄臺的意思是,小弟此行過于唐突魯莽?兇多吉少?”
李漫城道:“正是,據(jù)為兄所知,此次天罡宗上下嚴(yán)陣以待,誓要活捉賢弟。給某個大宗派一個交代,賢弟可記得自己在齊云宗所擊殺之人嗎?你知道那人的身份嗎?”
顧子瑤淡然一笑道:“小弟不知,難不成他是玉皇駕下的天命童子?”
李漫城很沉重的道:“賢弟的狂傲,為兄理解,年輕人得有些傲氣,但是那個死去人的來歷,讓這件事變得很是棘手啊……”
棒僑峻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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