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爺款款走下樓梯,在眾人驚艷的目光中走向高臺中央,站在鳳笛公子旁邊,鮮艷的紅襯著冷艷的紫,實在耀眼地讓人移不開眼。
十二爺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眼里是極致的媚態(tài),眉角自帶萬種風(fēng)情,幽暗的雙眸冷冷掃過臺下的人群,讓人背脊發(fā)涼,而十二爺并沒有把剛剛那個出言不遜的男子放在眼里,掠過他的時候只是輕蔑一笑,那似帶鋒芒的眼神掃過人群的時候卻微微停留在梓柔與北宮瑛的身上,隨后眼角一轉(zhuǎn),表情突變。
“想必剛剛那位公子是初次來我們這鳳易樓,所以壞了這兒的規(guī)矩?!笔攲⒛抗馔qv在男子身上,故意拖長了音,而那個剛剛還氣勢凌人的男人似乎意識到自己處于了不利的處境中,那個女子強(qiáng)大的氣場以及眾人的反應(yīng)讓他不知所措,于是立馬轉(zhuǎn)了語氣。
“在下初來鳳易樓,不懂規(guī)矩,不知道一句話壞了貴閣的規(guī)矩,在下愿將這九千金雙手奉上以表歉意?!蹦凶右姴焕约赫Z氣變地卑微,討好道。
“噢?可是壞了規(guī)矩就是壞了規(guī)矩,區(qū)區(qū)九千金,也太小看我們這鳳易樓了,傳了出去也壞了我們鳳易樓的名聲?!笔斠稽c(diǎn)也沒退讓,語氣變得咄咄逼人盛氣凌人。
“你區(qū)區(qū)一介女子,別欺人太甚,我已經(jīng)很給你面子了?!蹦凶右妼Ψ讲活I(lǐng)情氣急了破口而道,用手指著臺上的居高臨下的女子。
“阿尋,你看這事兒怎么辦?”十二爺沒理臺下的男人,而是轉(zhuǎn)而向旁邊一言未發(fā)的鳳笛公子征詢地問道,聲音溫柔如水,與方才判若兩人。
“鳳易樓是十二爺?shù)镍P易樓,十二爺想如何便如何,與我有何關(guān)系。”鳳笛公子依然面無波瀾沒看身邊的女子一眼,風(fēng)輕云淡冷冷說道,似乎這風(fēng)波與己無關(guān),敢這樣和十二爺說話的人恐怕只有他一人。
“那…”眾人只聽見十二爺說的這一個字隨后眼前白光一閃便聽見那男子的一聲凄厲慘叫,男子剛剛指著十二爺?shù)氖种副銢]了,地上一截血肉模糊的手指讓眾人不禁都掩面而退。
“??!我的手!你這個女人太狠毒了!”男子縮回手指,用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斷指,鮮紅的血從指縫流出,痛得表情都扭曲了。
“狠毒?只念在你是初犯,所以只是略施小懲而已?!笔斴笭栆恍?,慢慢收回袖中的銀線。
“這也太過分了?!币姶饲榫?,梓柔不禁有點(diǎn)不滿說出了聲欲上前,人群中無一人出聲,一些人更似乎是司空見慣般,雖然那個男人也是咎由自取,但這未免也太過分。
“哎!”北宮瑛眼疾手快拉住梓柔,向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插手,這女子著實手段毒辣,出來打抱不平恐怕自己都難以全身而退,而且看那女子的身手想必也是高手,出手極快,一般人根本不是對手。
那女子眼睛瞥了一眼人群中的梓柔和北宮瑛,笑容更加魅惑動人。
“這京城之下還有沒有王法?”男人不甘心地質(zhì)問道。
“王法?亂世才生出這腥風(fēng)血雨沒有王法的江湖?!迸右蛔忠痪?,似乎說得句句在理,隨后又忘了一眼人群中沉默了的北宮瑛。
“你給我等著!我今天記住了!”男子拋下狠話之后便跌跌撞撞匆忙離去。
“只要這鳳易樓在這一日,我十二爺定恭候你的大駕!”看著男人狼狽離去的背影,女子高聲道。
“如果多見幾次十二爺,我恐怕都要轉(zhuǎn)了性情喜歡女人了?!?p> “如十二爺這般絕色女子卻是世間少有?!?p> “有此美人,只可遠(yuǎn)觀,無福消受?!?p> 人群中有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掃了眾人的興,實在抱歉,今日大家的消費(fèi)算我十二爺?shù)?!”十二爺收回剛剛的血腥凌厲,隨后一派溫和招攬生意的老板般說道。
“不知鳳笛公子今日落誰家?”人群中突然有人問道。
“為了補(bǔ)償今日讓大家的受驚,今日特許鳳笛公子為大家公眾演奏一曲。”十二爺大方開口道,這對許多人來說是件極幸運(yùn)的事。
所有人只知道鳳易樓的鳳笛公子笛音一絕,有幸聽過的人卻是極少,那些聽過的人都說那是天上仙樂,無人能與之匹敵,而今日有幸一聽,確實是可望不可求的事。
“好好!”
“好!鳳笛公子!”
“…”
人群一陣沸騰騷動,似乎完全忘記了剛剛發(fā)生的事情。
“那各位慢慢欣賞,就不打擾大家的良辰美景了?!笔斦f完眼角帶笑看了看鳳笛公子,便緩緩?fù)讼铝恕?p> 小廝們布置好高臺,一個年輕的十五六歲的少年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質(zhì)地扎實外形精致的鑲銀邊木盒子走到鳳笛公子面前。
鳳笛公子打開盒子雙手取出長笛,修長的手指襯著碧色的玉笛,甚是好看,燭影搖風(fēng),做工流暢外形圓潤的玉笛即使不是內(nèi)行人一眼也能看出這是價值不菲的上品。
場下一片寂靜,都靜靜地期待著鳳笛公子的一首繞梁曲。
鳳笛公子玉手輕抬,薄唇微啟,一股氣流穿過碧色的玉笛流瀉而出清脆悠揚(yáng)的曲調(diào),手指輕移慢滑,笛音一聲一調(diào)奏成連貫的曲子,仿佛這每一個音律能深入骨髓般,讓人的毛孔都似乎都張開著將這曲調(diào)融進(jìn)了血液中。
笛聲時而悠遠(yuǎn)如在空曠的高山水澗中,時而清揚(yáng)婉轉(zhuǎn)如繡房深閨中傳出的嘆息,時而如塞外萬馬奔騰的恢弘急促,引人入勝,讓人一點(diǎn)點(diǎn)沉浸其中。
一調(diào)一曲,勾人心魄,似仙樂入耳,不可自拔,仿佛靈魂脫離了塵世一般。
最后一個音符,漸行漸遠(yuǎn),一曲終了,眾人卻還沉迷在剛剛耳畔的樂聲之中。
北宮瑛和梓柔也完全為之所吸引了,聽得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