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你要如何?”
風天諾的臉湊近了,與她近距離對視。
“你……”,她很惱,一顆心卻無來由的惶恐。
她根本無法思考要怎樣說服或威脅,完全是依靠著本能在反抗。
小月正不知如何應對,風天諾卻將她放了下來。
脫了控制,小月迅速向門口跑,卻被風天諾一把拽住。
“哪也別想去,給我老實呆著……”
風天諾一句話還沒說完,一巴掌就又甩了過來。什么滋味呢?是心被寒風刺痛了嗎?
冷,有些窒息。疼,卻感覺不到。眼里涌動著的是什么呢?竟然和心底里翻涌著的,一樣酸澀。
風天諾一步步逼近,小月一步步后退。退無可退,終而跌倒在地。
與小月對視許久,憤怒、悲哀、心痛、終化作一抹自嘲。
小月怔怔的望著摔門離開的風天諾,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又說不清是什么。直到聽到門被從外邊鎖上,這種不知名的情緒才又轉(zhuǎn)為憤怒。
他憑什么要這么對我?他難道不知道只有彼此相愛的兩個人才可以這樣的嗎?他憑什么?他又不是我的誰?真令人討厭!可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在他眼里,我到底是什么?
軟弱可欺的婢女?還是一心想要攀龍附鳳的那種?還是說……
“我是不是昏頭了……”,她不可思議自己的思緒竟然跑了那么遠。
她聽見那熟悉的腳步聲傳來,有些凌亂,好像還有小廝跟著。
小月迅速坐起,剛站起來,門就被打開。
“不許……不許任何人進來?!?,風天諾似乎是喝醉了,語調(diào)里都是醉意,“給我鎖……鎖上!”
“這……”
“鎖上!讓你……亂跑……”,風天諾搖搖晃晃的向屋里走了兩步,就跌倒在地上。
機會難得,小月跑向門口就使勁的敲門,“快把門打開,快開門呀!”
“月兒姑娘,我們可不敢。二少爺醉了,好好照看著。”,門外的小廝回了一句就再不理會小月了。
“誰在哪?吵死了……再敲……我……”,話沒說完,風天諾就嘔吐起來。
屋子里霎時充斥著難聞的氣味,小月剛還怒氣沖沖的,這會也生氣不起來了。
“快開門?。M屋子的酒味,總得要換換空氣吧!你們怎么做奴才的,也不知道幫二少爺換身衣服……喂——”,小月捏著鼻子拍了半天門,可門外就是鐵了心不開門,同時裝著聽不見般一聲不吭。
“月兒……”
“叫我干什么?”,小月沒好氣的皺緊了眉。不把你踢出去就不錯了,還想讓我照顧你?想的美!
“什么味道……好難聞……”
小月聽見風天諾無限嫌棄著自顧自的站起身,想要躲遠一點。無奈那氣味卻跟著他,于是有些郁悶的嘀咕,“好難聞……”
“你還嫌難聞?”,小月差點吐血,狠踢了緊閉著怎么也敲不開的門幾腳,終于絕望的向著搖晃亂撞的風天諾走過去。
“臟死了!都濺到衣服上了!”,小月三兩下將風天諾外衣脫下來,扔到地上遮住了那氣味,又惡狠狠的將風天諾床上的被子也扔到地上又蓋了一層,然后將屋子里所有能找到的熏香點著,才稍稍好些。
主屋是沒法呆了,只有去守夜的偏屋忍一晚了,真該死!
夜里有些涼,被脫掉外衣扔到床上的風天諾不自覺的蜷縮著身子,手不停摸索著,似乎是尋找被子,那樣子真有幾分可愛可憐。
可被子要是給他,自己豈不是沒的蓋了,且將他丟在這酒味沖天的主屋,確實有些不人道。
最終,小月將醉的不醒人事的風天諾扶到了自己的床上,又將自己的被子給他蓋上。
“不許吐我床上,要不然真將你踢出去,才不管你是不是少爺,有沒有受傷哩!”,是啊,傷還沒養(yǎng)好,竟然喝這么多酒!
“月兒……為什么……為什么……”
“你還有理了?你還委屈了?”
“為什么……”,風天諾不斷重復著,聲音嘶啞,伸手來拉小月,被甩開。
“醉了都這么不老實……真是……”,得把他捆起來才行,不然別想睡了。這樣想著,小月動手剪掉了衣服,制成了布條將風天諾的手反捆到身后。
風天諾不停的掙扎,小月很費了一番功夫,才將他捆好。
終于老實了。小月背對著風天諾,扯了點被子蓋在身上,準備休息。
會不會捆的太緊了?看風天諾一動不動,安靜的過分,小月有些于心不忍。將他身子翻過來,才發(fā)現(xiàn)那張被抓傷的臉上掛著兩行淚。
“你哭什么?我又沒怎么你?捆的太緊了?好了,給你解開就行了嘛!一個大男人家的,不害臊……我說,你可不許……”
話沒說完,就被風天諾抱住。
這一次,她沒有推開,感受著跌落在自己臉頰上的熱滾滾的液體,她沉默了。懷抱過于溫暖,就像,就像那個在她生死邊緣緊緊抱著自己的懷抱一樣,那溫暖的氣息是那么讓人貪戀……
小月?lián)崃藫釀偙蛔约鹤哪?,竟然生出幾分?nèi)疚,這樣一張完美無瑕的臉,實在不該受傷。自己該是有多害怕,才把人抓成這樣?可是,他實在可恨。
懷抱很暖,小月放棄了掙扎,緊貼著這溫暖迷失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一睡過去,小月就開始不停的做夢。就在身邊躺著,她卻奇怪的還夢見了風天諾。
半夜,她突然驚醒,已然不見了風天諾。地上顯然已被收拾過,不知何時門鎖也開了。
小月準備拿自己的被子給風天諾蓋,可一轉(zhuǎn)身的功夫風天諾就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何時醒的?或者根本就沒睡?小月突然有點別扭,不知要如何面對,好在風天諾壓根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他坐著,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發(fā)呆。眼睛似乎盯著臉頰和脖頸的傷處,又好像沒有。
這時每日負責伺候梳洗的小丫頭敲門進來,她將熱水放在凳子上,將熱毛巾遞過來,動作小心翼翼的。直到梳洗完,那丫頭一抬頭才看見了風天諾臉上的傷。
“二少爺......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