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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里見過。圓圓便跟著楊媽媽和顧媚逛了逛各處,供了香,擺了果子和時(shí)新花卉,恭恭敬敬拜了幾拜。三人這才回轉(zhuǎn)。
甫一落了轎,楊媽媽帶著顧媚、陳圓圓便要進(jìn)了迷樓,門首斜旁竟閃出一個(gè)文生公子,面目清秀,舉動(dòng)溫良,先向楊媽媽拱手一拜,說,“晚生張芹,見過楊媽媽。”
楊媽媽打量了他一番,并不是相識(shí)的人,便笑而言說:“張公子今日可是有事?”
“正是?!蹦菑埞哟鹧?。
“先進(jìn)來吧。”說著話,楊媽媽便帶著那人進(jìn)了迷樓。
顧媚與陳圓圓仍跟在楊媽媽后面,隨著一起進(jìn)了正廳,待楊媽媽落了座,兩人一左一右侍立在旁邊,那張公子也坐定了,又有人捧了茶來,互相寒暄幾句,楊媽媽便等著那人先開口。
“是這樣的,楊媽媽,晚生家居鎮(zhèn)江,祖上乃販茶為業(yè),至今仍沿舊習(xí),張某往昔曾與貴處的方菲姑娘相識(shí),今念及方菲處境,不勝嘆惋,便想能否由我為其贖身?”
楊媽媽沉吟片時(shí),微然一笑,“只是贖身,然后呢?”
“在下愿娶其為妾,一生照料她周全。”那張公子言辭懇切的說道。
陳圓圓看看顧媚,兩人心下想的卻是一樣的,“怎么拜月老的是我們倆,卻求來的是方菲的姻緣呢?!?p> 楊媽媽聽了張公子的話,只問道,“張公子現(xiàn)下住在哪里?要不要我來安排?方菲的事兒倒也不急于這一時(shí)?!?p> 那張公子點(diǎn)頭答說,“晚生就住在不遠(yuǎn)處的客棧,勞媽媽多費(fèi)心,今日這就暫且告辭,明日我再過來吧?!闭f完了話,他便告辭離開了迷樓。
“顧媚”,楊媽媽喊道,“你看這張公子說的話有幾分真?”
顧媚略一思索,只說,“還得再看,這張公子跟方菲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還得問了方菲才知道,此人說話雖是滴水不漏,可看情形也太緊迫了些,總是有什么瞞著咱們呢?!?p> “圓圓,你看呢?”楊媽媽略轉(zhuǎn)了身,看著陳圓圓問道。
“張公子看起來人挺好的,”陳圓圓順口胡說,“不過,.......”
“怎么?”楊媽媽看圓圓緊鎖眉頭深思熟慮的樣子,便有些好笑,只問著她繼續(xù)說。
“不過這個(gè)人看起來性情有些軟弱,怕是壓不住方菲那個(gè)脾氣,做不得主。”圓圓也是亂猜,只是不怎么喜歡那張公子。
“好,我知道了,圓圓你先下去吧,順便把方菲叫過來,我得好好問問她?!睏顙寢尫愿赖?。
“是?!睉?yīng)了聲,陳圓圓便出了屋子徑直去找方菲。
掀了簾子進(jìn)去,只見方菲正在擦箏,一抬眼,看到陳圓圓,這才停了手中的事兒。
“你來干嘛呀?”
“楊媽媽叫你呢。”陳圓圓一臉笑意的說。
方菲聽了卻是一愣,“怎么?什么事兒???”
“嗯,不知道哦,你去了不就明白了么?!标悎A圓倒是一點(diǎn)話也不敢提前說,只敷衍道。
方菲略整理了一下衣飾,又將頭發(fā)認(rèn)真攏了攏,這才出了屋子,一扭身,圓圓已然走了,方菲心下多少便有些忐忑,不知楊媽媽為了什么要叫自己。
卻說圓圓自要回房,心下雖有些好奇,也懶得去管別人的閑事,正走著,對(duì)面忽閃出一個(gè)人,鄒樞。
一看到陳圓圓,那鄒樞便笑嘻嘻的往上湊,“圓圓,可找著你了?!?p> 陳圓圓倒是一句話沒應(yīng),扭頭就走,沒走出兩步便被那鄒樞趕上去一把拉了回去。
“怎么,這又是哪個(gè)不長(zhǎng)眼的得罪了圓圓姑娘?。俊编u樞一手?jǐn)堉悎A圓一面笑說。
“我可不敢招你了,只管往人的屋子里鉆,就帶累我受氣。”那陳圓圓一面說,一面又想起了楊媽媽的兩個(gè)耳光,恰逢這鄒樞話語溫存,舉動(dòng)親熱,便沒忍住心里的委屈,稀稀落落哭了起來。
“楊婉也真是,圓圓,都是我的錯(cuò),下回絕對(duì)不這樣,你放心,一會(huì)兒我去找她?!编u樞心里多少也猜得出楊媽媽的脾氣。
“算了,你只要以后別做這犯忌諱的事兒,我就謝天謝地了。”圓圓止了淚,輕聲說。
“知道了,那我今天就不煩你了,過兩天抽空帶你去個(gè)好地方。”鄒樞笑言。
“你......”圓圓有些猶豫,但還是看著他,說,“你這就要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