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長生點頭稱是,道:“明晦你可能飛縱?”
明晦點頭道:“可”
“那好,你幫我上到高處查看一下哪里有人家?!?p> “喏”
明晦腳下一踏,化作一團黑色云煙騰空而起,直上到半空,四周觀望一番降下黑色云煙道:“四周荒無人煙,不過一里外有四人拖著車行走,似乎是車夫行商之人?!?p> 聽了此話,厲長生道:“有人便好,我們跟過去看看,我這手再不處理怕是不行了?!?p> 說罷明晦便領(lǐng)著厲長生往哪一行人而去,遠遠的在密林中張望,卻叫厲長生大大吃了一驚,因為眼前這四位,竟然都穿著粗麻衣,頭上扎著發(fā)髻,手中拿著蒲扇,正在喝著皮囊里頭的水,靠在路邊陰涼處歇息,一看就不像是現(xiàn)代人。
“這挪移時空竟然就是穿越。。。?!?p> 厲長生見到那些人,頓時想起雙龍奪日佩的威能便是挪移時空,竟然就是穿越,厲長生原本還以為是挪移到別的地方,沒想到一挪移就到了古代。
看了一眼身上衣服,雖然只是短袖長褲,但是厲長生一向喜歡麻料的衣服,穿在身上覺著通透,也就是顯得奇怪一些,但是他那一頭短發(fā)在古代人看來就是離經(jīng)叛道的存在。
此時明晦似乎察覺到了厲長生的猶豫,低語一聲道:“主人不用擔心?!?p> 只見明晦化作黑煙席卷而上厲長生周身,不過片刻為厲長生續(xù)上了一頭烏黑的長發(fā)。
“主人放心出去,明晦這變化只有修行至煉精化氣之人方能察覺。”
厲長生頭發(fā)抓抓,跟自己的頭發(fā)一般模樣,根本看不出來什么。
準備了一下說辭,厲長生大呼小叫的奔出密林,倒是嚇了那些個車夫行商一跳。
“何人在此。”
那些個車夫行商身上都帶有家伙,掏出武器虎視眈眈的看著厲長生。
“各位兄臺不要動手,小生是來求諸位救命的?!?p> 厲長生指著自己骨折了的手臂以及身上上的傷口道。
這時候倒是民風(fēng)相對淳樸,一黑面漢子開口道:“小兄弟可是遇著山賊了?”
旁邊白面漢子道:“聽小哥口音可是建寧府人,最近有九山王造反,怕是遇著反賊了吧?!?p> “是了是了,小生乃是建寧府人,路過此處,卻遇著一支亂兵,趕的我與同伴散去,跌落山間,以身上衣物撕作繩索,這才爬將出來,遇著諸位?!?p> 厲長生順著白面漢子的話解釋道,心頭有些疑惑,什么建寧府,什么造反的“九山王”聽得似乎有些耳熟。
那些個商人聽完厲長生的話,略微放心一些,看了眼厲長生的手臂紅腫,道:“小哥這手臂可是折了,這可不得了,來吧上車,我們正要去信陽載貨,便搭上小哥一程?!?p> 這些車夫行商也是有經(jīng)驗之人,取來筆直的樹干將厲長生手臂墊上衣物綁上,扶著厲長生上車,便順著道路而去。
話說這馬車速度頗為緩慢,走了大半天才到了離開信陽縣城五六里的一處喚作蔡店的地方。
停在蔡店一旅店之前,那些個車夫行商開口道:“小哥,今天怕是到不了信陽,便在此處住上一宿,我們?nèi)枂栍袥]有大夫?!?p> 說罷黑面漢子便上前詢問店家。
這店家卻是一老者,厲長生看去這老人面容有哀色,眉宇間有黑氣籠罩,似乎是剛剛死了親人模樣。
黑面漢子詢問一番,那店家老人道:“我隔壁便有一位醫(yī)術(shù)高超的大夫,對付這些事手到擒來?!?p> 說完黑面漢子安了下心道:“店家可還有住宿之處?”
那老人沉吟片刻不說話,似乎害怕面前客人不滿意。
見著老人模樣,黑面漢子連忙說:“但求一席廈宇,更不敢有所擇?!?p> 聽了這話,店家老者方才說出實情。
果然如厲長生所看,這老人的兒媳婦剛死沒有多久,尸體還停在屋內(nèi),兒子外出去采辦棺材還沒有回來,老人覺著擺靈床的屋子很安靜,就提出可以讓四人暫住一晚,卻又怕客人不滿意。
四人聽了面面相覷,嘀咕了一陣道:“靈堂便靈堂吧,我們行商來往,便是亂葬崗也是住過,不過還得先安排小哥去找大夫?!?p> 厲長生躺在車上,看著眼前的一切,忽然想起了什么,心頭一驚,暗道:“信陽?蔡店?這不就是《聊齋志異》里頭第三篇《尸變》的故事么么?”
回想起之前在老廟中,閑來無事通讀之《聊齋志異》,其中《尸變》這篇故事,講述的便是四個車夫行商住在蔡店老頭兒媳婦靈堂中,夜里兒媳婦起尸,將其中三人吹死的事情。
在看《聊齋志異》時候,厲長生便覺得這就是起尸吸人陽氣的故事,沒想到自己通過雙龍奪日佩挪移時空來到地方,竟然是這個故事之中。
回想了一下這個故事的細節(jié),厲長生忽然想起這個故事雖然在原著之中并沒有說明是明代還是清代發(fā)生,但是此時想起此乃聊齋世界,便一并想起了之前漢子們又說九山王造反,可是九山王造反是在清朝順治年間,看附近人并沒有如同清人般剃頭,心里覺著有些怪異。
正在心頭想著,那黑面漢子走來,看著厲長生道:“小哥,這便帶你去大夫處?!?p> 說罷漢子上前扶起厲長生,領(lǐng)著厲長生往店家指點的大夫處而去。
一邊走著,厲長生方才想起,自己受了人家?guī)椭?,竟然還不知道人家姓名,便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多謝哥哥,小弟喚作厲長生,還不知道哥哥如何稱呼?”
那黑面漢子聽了撓撓腦袋,道:“小哥名兒真好聽,咱便是個粗俗漢子,家中行四,都喚我一聲杜四?!?p> “杜四哥這次還多謝你們仗義相助,回頭定然重謝?!?p> “小哥這話就見外了,出門在外,見著人不幫,回頭自己糟了難,還有誰會幫忙?!?p> 厲長生聽著點頭稱是,這杜四雖然沒啥文化,但是說出來的話倒是有一種古代人民樸素的思想哲學(xué),想著現(xiàn)代社會,街頭有老人跌倒都要衡量一下是否攙扶,當真是人心不古。
很快便來到一豎著醫(yī)館旗子敞開大門的屋子前,入了屋子,里頭卻是藥香濃郁,一眼看去藥材齊全,倒是不像鄉(xiāng)間醫(yī)館。
厲長生在屋子內(nèi)看去,卻見一粗布衣裳漢子正立于柜臺之前,與一位穿著干凈利落的老人在閑聊什么。
見著兩人入來,那粗布衣裳漢子回頭瞧了厲長生兩人一眼,低語一句道:“十只好羊你也收下,按照之前所說當結(jié)算了吧?”
那大夫模樣的人也瞧了兩人一眼,從懷中掏出什么塞在漢子手中,漢子瞧了幾眼便將那東西收入懷中,道:“我這幾日便在蔡老翁店中住宿,有需要便來尋我?!?p> 說罷漢子起身拱手,便出了屋子。
那大夫模樣老人見著漢子出門,方才擺出一副笑臉迎了上來,道:“二位對不住,方才一些事兒耽擱了?!?p> “不礙事,大夫,我這小哥摔斷了胳膊,還請恁老瞧瞧?!?p> 那大夫聽了上前瞧了一眼厲長生胳膊,開口道:“這有些嚴重,小哥還請隨我來?!?p> 說罷大夫上前攙扶了厲長生便往后堂而去,杜四也就跟了上來。
在后堂坐下,大夫便開始為厲長生治療,厲長生這手臂骨折的頗為嚴重,大夫也是細心料理,直直料理了小半個時辰,看著旁邊的杜四有些不耐煩,厲長生開口道:“杜四哥,此處便不必您在這里看護,您還先去休息。”
杜四聽了也不推辭,他也是趕了一天路,腹中饑渴,便開口道:“我們便在店中,小哥好了便來尋我們就是。”
說罷杜四拱手而出。
又過了好些時候,大夫方才將厲長生胳膊處理完畢,還將厲長生身上傷口處理了一番,并開了幾副藥,乃是治療內(nèi)傷之藥。
忙活了大半天,大夫歇手之后方才送了口氣,彭云瞧著被固定好了的胳膊,道謝到:“多謝大夫?!?p> 大夫聽著,拱手道:“應(yīng)該的,無需多謝?!?p> 厲長生起身而來,才想要支付藥費,卻想起自家哪里有這個時代的錢貨,頓時有些尷尬。
見著厲長生模樣,那大夫微微一笑開口道:“小哥可是有些不便,哎,這些小事兒也不值幾個錢,無需記礙?!?p> 聽了這話厲長生更加不好意思,忽然想起自己身上還有一塊銀墜子,分量還不錯,便從胸口掏出銀墜子,從紅繩上解下。
見著厲長生動作,大夫頓時知道厲長生是要以銀器抵債,便開始推辭起來,厲長生執(zhí)意要給,推辭了一番,大夫才接過銀墜子,在手中略微掂量一下,道:“小哥,這卻是多了?!?p> 說罷大夫起身來,便要去找錢給厲長生,厲長生開口按下大夫道:“大夫,還不知道恁老怎么稱呼,我還需要一些朱砂,不知道恁老這里可有。”
聽了這話,大夫有些怪異的看了厲長生一眼,道:“老兒姓唐,我這朱砂有是有,不過朱砂平日里所用不多,備的不多,我這便去為小哥取來?!?p> 說著大夫往那藥房而去,不多時大夫取了一個包裹而來,放在厲長生面前攤開道:“我這兒也只有這么些朱砂,這些便是找給小哥的錢?!?p> 說罷大夫?qū)|西退給厲長生,厲長生看了一眼,大概有半斤朱砂,便開口道:“有便好,謝過唐老,不過恁老這真是客氣了,今日還多虧您妙手回春,才治好了小子這手臂,這錢確實不用。”
說罷,厲長生將眼前二三百枚銅錢退回給唐大夫,唐大夫推辭半天方才答應(yīng)收回一半,還口中稱呼占了厲長生便宜。
與唐大夫告別,厲長生便背著包裹出了屋子,確是沒有發(fā)現(xiàn),唐大夫正皺著眉頭,以一雙老邁的眼神瞧著厲長生離開的背影,開口低語道:“這小子一身精血旺盛,晚上徒兒卻是得了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