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晦見著少女劍術(shù)出彩,并想到之前差點斬殺自己的一劍,不由夸贊道:
“好俊俏的劍術(shù),傳說中的劍仙就是如此吧?!?p> “粗通劍術(shù)爾,哪敢妄稱劍仙,這孩兒就是心性未定,喜歡在人面前顯擺一手不入門劍術(shù)?!?p> 老嫗謙虛的道,明晦連稱不會,旁邊少女聽了老嫗的評價,哼了一聲,難得的撅了撅嬌艷欲滴的嘴唇,輕輕一跺腳,從身后包裹中取來一個水囊,輕輕托開厲長生嘴巴,將半枚丹藥送入?yún)栭L生口中,再喂厲長生喝了些水化開丹藥。
只見厲長生在丹藥入口化去之后,竟然發(fā)出了一絲舒服的低吟之聲,再看面色,似乎有了一絲血色,呼吸也逐漸正常平穩(wěn)起來。
見著丹藥管用,明晦方才松了口氣,道:“多謝前輩賜藥大恩,明晦做牛做馬無以為報。”
老嫗聽了微笑道:“何須如此客氣,這孩子為了救人方才如此,何惜一丹藥。”
說罷,老嫗將半顆丹藥放回玉石瓶子中,將那匣子又不知道收回哪里。
少女在厲長生面前細細瞧了片刻,道:“師傅,他臉上皺紋好像少了些嘿,好像看起來年輕了一些。”
老嫗聽了上前拍拍少女的腰間道:“你這孩兒大驚小怪,百花朝露丸也是我們千霞宗一門秘藥,效果當然不錯,不過這就是治標不治本之道,這孩子去了大半精血,就算有這丹藥救治,也至少折了十年壽元。”
聽了這話在場都嘆了口氣。
此時老嫗方才看到馬車之上的棺槨,道:“百年陰沉木棺,這可是養(yǎng)尸之物,看來你所說那幾人便是要養(yǎng)僵尸了,這孩子情況也穩(wěn)定住了不再惡化,今夜老婦便走一遭,去將那些為禍世間之人斬殺吧?!?p> 說著,老嫗一拍雙手,萬千霞光騰然自身后出現(xiàn),卷起在場所有人,甚至連那馬車都一并卷入,與這霞光對比,之前少女的霞光那真是螢火比之皓月一般,不可同日而語。
只聽到一陣清脆響聲,那往前霞光瞬間破空而起,正是朝著那北邊遠處蔡店而去。
不多久后蔡店之內(nèi),那為厲長生接了手臂的醫(yī)館內(nèi),一個聲音響起:“不好,有高人到來,這萬千劍氣,怕是東海千霞宗高人到來,定是今日之事爆發(fā)。”
低語一句,從那醫(yī)館地下暗間之中忽然飛出一黑影,肩上扛著一人,飛快的朝著往前霞光來到的相反方向逃遁而去。
只見那黑影拋出一只黑色東西,那東西在半空中化作一葉黑色小舟破空而起,飛縱速度無比快速,片刻便離開醫(yī)館,到了蔡店邊緣。
“好賊道,還想走?!?p> 聽得老嫗一聲怒喝,幾人落在地面,那萬千霞光瞬間加快速度,趕上了那一葉黑舟。
那黑影在萬千霞光之下,卻是被照耀的纖毫畢現(xiàn),明晦細細一看道:“是那唐大夫?!?p> 只見唐大夫此時肩上正扛著那道人,見著霞光來勢兇猛,只得咬破舌尖,逼出一口精血,從懷中飛出幾十道黑影,在半空之中化作幾十個三四丈高矮鬼物,模樣卻是與之前道士以泥偶招來的一般。
那幾十個鬼物與霞光一接觸之下,片刻便被霞光卷成漫天碎片,只是阻礙了這片刻,那唐大夫腳下黑舟已然飛縱出一二里外。
那霞光去勢不弱,速度比之黑舟還要迅猛,再次追上唐大夫黑舟。
“前輩何必趕盡殺絕。”
那唐大夫開口哀求道。
老嫗冷哼一聲,道:“爾等所做之事,人人得以誅之?!?p> 只見霞光一下席卷那黑舟,將其卷成碎片,并在唐大夫身上斬了不下數(shù)十劍,瞬間叫唐大夫如同血人一般,身上沒有一塊好肉,周身傷口中還散發(fā)著絲絲黑氣。
那唐大夫一咬牙,一把扯斷自己一只手臂,撒下漫天污血,略微阻礙了那霞光一毫,周身便被那污血卷住,化作一道血光頃刻四散而去。
那血光四散而去,就是那霞光也只來得及阻攔一些部分,便叫其他部分走脫,空中只留下一句話:“今日仇怨,來日必報?!?p> “便是來一百個你,老婦也一劍斬之?!?p> 老嫗見走了唐大夫,并聽得唐大夫留下言語,心頭有些不痛快,開口罵道。
老嫗抬手一招,那往前霞光便收斂而去,回飛而來,不見一絲一毫蹤影。
明晦哪里見過如此大神通,對老嫗這劍仙般的手段,那是嘖嘖稱奇。
老嫗在背著厲長生的明晦帶領(lǐng)下,入了那唐大夫醫(yī)館,查看一圈發(fā)現(xiàn)了那唐大夫之前所躲避密室。
入到密室之內(nèi),正面墻上祭拜一無生老母像,旁邊書著“真空家鄉(xiāng),無生老母”兩行大字。
祭壇前竟然是以活生生的血食祭拜,旁邊放著一尊大鼎,角落里還綁著十只羊,不知道為何。
“魘昧之術(shù),此人竟然以小兒心煉藥,真是后悔之前沒有一劍斬了他。”
老嫗見到那十只羊,一眼便瞧出了那十只羊的底細,吩咐少女給那些羊喂下了水,只見那些羊就地一滾,竟然化作嚎啕大哭的十個白胖孩兒,神情無比驚恐。
“魘昧之術(shù),好熟悉的名字?!?p> 就在幾人義憤填膺之時,一個虛弱的聲音傳來,幾人回頭一看,卻是明晦身上的厲長生睜開的雙目,面容依舊虛弱,聲音中氣不足,開口出聲。
“孩子你醒了?”
老嫗見著厲長生醒來,上前為厲長生把脈,厲長生看著眼前面容蒼老慈祥的老嫗,開口道:“定然是前輩救下小子,小子無以為報?!?p> “無需開口耗費氣息,你體內(nèi)傷勢已經(jīng)基本穩(wěn)定,但是你可知道,你就算是受了老婦我救助,也折了十年陽壽,你修為不深,甚至不入煉精化氣,何須如此?”
聽了老嫗這話,厲長生苦笑一聲道:“遇到這般事,容不得小子不出手,以小子十年陽壽換來更多人活命,便是再來一次,小子也會如此?!?p> 說完一句長話,厲長生便有些氣短,伏在明晦身上。
看了一眼厲長生,發(fā)現(xiàn)厲長生雖然依舊虛弱,但是剛才那一番說出之時,目光清澈,老嫗一瞧便知道他說的乃是真心之話,不由開口道:
“好孩子,心性當真不錯,要不是我千霞宗不收男徒,老婦都想收下你作弟子了,你這傷想要恢復(fù),天下間一手可數(shù)之人可以做到,老婦正熟識其中一人,此間事了老婦親自為你引薦?!?p> 老嫗說罷,上前扶起那些孩兒,各自取了一縷頭發(fā),將頭發(fā)搓的粉碎,再次祭起霞光,分出十道,分別將頭發(fā)粉碎撒在其上。
只見那些霞光竟然如同長蛇一般扭動起來,一下卷起十個小孩兒,各自破開屋頂,往四周飛散而去。
“當真是仙人手段。”
厲長生見著這手段不由夸贊道。
老嫗微微擺手,此時明晦忽然想起什么道:“主人你可還記得,今日你進入醫(yī)館時候,有一漢子與唐大夫在交易,怕這些孩兒就是那漢子拐賣而來?!?p> “以魘昧之術(shù)拐賣孩童,還有那店家,引人給僵尸吸收陽氣,都是該殺,我去去便來?!?p> 那少女黎兒聽得這話,不由心頭大怒,之前沒有她出手的機會,這會正好一泄心頭之恨。
“明晦你與這位小姐一道去吧,不要誤傷別人?!?p> 厲長生見著少女模樣,開口道。
少女一拱手道:“還是哥哥想的周全?!?p> 明晦將厲長生放在密室內(nèi)一個榻上,便與少女一并去了。
厲長生靠在榻上,開口道:“前輩,這人祭拜無生老母,可是白蓮教之人?”
“白蓮教曾經(jīng)大盛,民間分支極多,現(xiàn)在天下民間教派大多有白蓮教身影,真正的白蓮教門人現(xiàn)在也幾乎不在世間行走了?!?p> 老嫗坐在厲長生身邊,看著厲長生解釋道。
忽然老嫗開口道:“我看你那鬼將雖然煉化有些偏頗,卻也是道家一脈手段,瞧你一頭短發(fā)也是怪異,不知道你姓甚名誰,出自何門?!?p> 厲長生微微一拱手道:“小子厲長生,祖籍建寧府,生在海外,海外炎熱故頭發(fā)才是這般,所學乃是家傳,至于明晦么,乃是家祖煉制,還不知道前輩如何稱呼?”
“老婦年輕時候名頭早就忘記,現(xiàn)在同道都稱呼我勝雪婆婆,你便喚我婆婆就是,你祖籍乃是建寧府,你所修煉可是《金關(guān)玉鎖功》,那煉鬼法門可是喚作《煉陰訣》?”
勝雪婆婆一開口就讓厲長生萬分驚訝,道:“婆婆如何得知,確實如婆婆所說無二?!?p> 勝雪婆婆聽了微微一笑道:“我之前不是曾說要引薦一人為你救治,你可知這兩門功法便是他百多年前在東南傳道之時傳下,說來你也可算是與他有緣了?!?p> 一聽這話,厲長生頓時覺著,世事奇妙不外如是,自己從另外一個時空繼承的道統(tǒng),在這里竟然也有牽連,或許天地間當真有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力量在主導著這一切。
兩人閑聊片刻,厲長生忽然想起一事道:“婆婆,小子自小便在海外,不久前方才歸得中土,卻是不知道此時皇帝卻是何人?”
勝雪婆婆聽了笑道:“看來你還真是久不出山,就連老婦我海外之人都知曉,此時乃是大周崇德皇帝在位?!?
凡塵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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