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京城北郊外,一座年歲頗為久遠(yuǎn)的老宅子,一年邁老人立在宅子后院,輕輕撫摸著眼前一棵不知道多少年樹齡的老槐樹,低語道:“可探查清楚了?”
老人身后幾個模樣普通,看起來或是農(nóng)人或是苦役之類的人,其中一老農(nóng)模樣之人上前開口道:“我們打聽清楚了,被活捉那人確實(shí)是‘魘門’之人,而死了的那人則是唐老怪的師弟,但不是之前常年駐扎在京城的老三,而是前些日子才來的老二,而動手的人是一個嶗山來的年輕道人?!?p> “唐老怪與‘魘門’之人混在一起我卻是知曉,但是這次魘門的人竟然敢越過大河做買賣,卻不知道是唐老怪不守規(guī)矩,還是那老二不守規(guī)矩了,或者是魘門之人早就看著大河以北這片地盤,且魘門之人送來童男女,這唐老怪必然躲在京城,給我查查他的下落,我要跟他盤盤道,至于那嶗山道人,順便也探查一下,卻不要太過火,我們與他暫時(shí)并非敵人?!?p> “喏”
聽得老人下命令,那幾個漢子便點(diǎn)頭離去,只留下老人一人。
“天下亂象已經(jīng)顯露,這人口買賣在亂世才最興盛,我們這些牙人似乎沉寂太久了,就連這些后期門派都敢不遵守規(guī)矩了,趁著亂世到來之前,還要多做準(zhǔn)備,顯露我牙人威勢,接下來才能在亂世中獲得最大好處?!?p> 說著,老人輕輕一拍眼前的老槐樹道:“許久沒有喂你了吧,回頭找個機(jī)會喂飽你?!?p> 與此同時(shí),東華別院之內(nèi),那幾個之前被巡捕營的人請去“治療”厲長生的家伙,正蹲在東華別院深處最為豪華的房間之內(nèi),眼前放著蓋碗茶,正唉聲嘆氣起來。
其中那要下手暗害厲長生的高大道人開口道:“那小子竟然有飛劍護(hù)體,我之前要害他之事怕已經(jīng)暴露,怕這小子要來找麻煩,說不得還會用飛劍斬了我,這地方我是待不了了,我明日一早便走,天下之大,諒那小子也找不到我。”
另外道人聽了,冷笑一聲道:“便是你么?我們都在那里,那小子要報(bào)復(fù)也是一并報(bào)復(fù),逃走后我們在這里經(jīng)營了這些年的都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說的在理,我可舍不得這里的好日子,想個辦法對付那小子才是真的。”
就在此時(shí),一個咳嗽之聲在門外響起,那高大道人先起身而來,狀入猛虎,喝道:“哪個偷聽?”
說罷,高大道人一把推開大門,卻聽得一聲慘叫,便見著高大道人倒飛入門,捂著胸口慘叫,卻是胸口上有一記腳印,顯然是被來人一腳踢回。
屋內(nèi)諸位之中,就以這高大道人身手最為高明,見著高大道人都被一腳踢飛,哪里還敢出聲,眼睜睜的看著那人進(jìn)來。
眼前這人,卻是一位三十許年紀(jì)道人,著灰袍戴南華巾,面色如金紙,雙眼無神,唇白而干,佝僂著身子,像是身負(fù)重病一般。
“你是?你是半年前來的那個南方病秧子?”
一個道人打量了一番來人,詫異的開口道。
這道人出口,其它道人方才想起,眼前這道人正是半年多錢到來的道人,來的時(shí)候便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樣,看上去像是命不久矣,也不知道是誰介紹來東華別院,他們瞧著這人沒什么威脅,也就沒有出手將其趕走。
平日里這病秧子也就深居簡出,沒什么存在感,諸人也早就忘記了有這么一號人,只有真的打了照面才會想起,見著的時(shí)候也不由的心里頭罵一句:“病秧子怎么還沒死?!?p> 此時(shí)這病秧子走入進(jìn)來,聽得高大道人的哀嚎,沒有一人敢出聲,眼睜睜的瞧著這道人落座,自顧自的端起一茶杯喝了一口。
幾個道人面面相覷一番,由一個最資深的道人上前拱手見禮,恭敬的問道:“道友到來,不知道有何指教?”
那道人斜視了那道人一眼,道:“你們可是在商量,怎么對付那嶗山小道?”
幾人聽了互看一眼道:“道友有何指教?”
道人聽得,哼了一聲道:“我與那嶗山小道先前有嫌隙,正好聽著你們要對付他,正好可以合作一番?!?p> 說罷,道人大手一揮,便是一道異香撲鼻,那依舊在地面上哀嚎的高大道人忽然將覺著胸前不甚疼痛,似乎還神清氣爽,力氣也比之前要大了一些。
旁邊道人聞著,也是一陣舒爽,心里頭便知曉眼前這人卻是有真手段的高人,互相看了片刻,噗通的倒頭就拜,齊聲道:“任憑道友吩咐?!?p> 這幾人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倒是顧不得什么臉面了。
那道人見著這情況,笑道:“諸位何須多禮,起身吧。”
說著,道人一揮手,那跪拜在地上的諸位便覺著一股大力托著自己,身子不由分的便起身而來。
見著這手段,這些個家伙更加信服,立在道人身邊聽候道人吩咐。
道人又抿了一口茶水道:“諸位無需這般拘束,我喚作病道人,一起坐下吧?!?p> 說著,病道人招呼諸位坐下,見著諸位端著茶杯并不言語,開口道:“那嶗山小道手段可是頗為高明,想要對付他可是不簡單?!?p> 說著,那些家伙都起了精神,附耳過去,病道人在那些人耳邊低語一番,聽得那些道人眉開眼笑,連連叫好,一時(shí)間倒是氛圍火熱。
次日一早,那旅社掌柜便來叫厲長生,安排厲長生用過早膳之后,便牽來一馬車,載著厲長生而去,于翰主仆二人卻是要訪客,便不跟厲長生一道。
掌柜親自掌著馬車,厲長生坐在馬車之內(nèi),頗有興趣的看著路邊繁榮的京城景象。
“掌柜的,卻還不知道你如何稱呼?”
厲長生見著掌柜有些拘謹(jǐn),開口問道。
掌柜聽了,有些憨厚的笑笑道:“小的喚作趙北,大家都喚我作老趙?!?p> “老趙掌柜,你昨天說你家不安寧,可否跟我說說?”
“哎呀,這怎么說呢,道長一瞧便知曉。”
見著掌柜不好開口,厲長生也就不多問。
行了一會兒,便來到一處四合院之外,瞧著院子頗為老舊,占地面積還是不小,院子中央還有一顆老桂樹,枝葉繁茂。
下車瞧了一眼院子,厲長生眼中卻沒有任何異常,反倒是來自于自己簡單的風(fēng)水學(xué)習(xí),看著這院子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人家,卻也是小康無災(zāi)之人家,便道:“老趙掌柜,你這院子我瞧起來還是不錯,雖然不能讓你家大富大貴,卻也是無病無災(zāi)?!?p> 聽到厲長生這話,趙掌柜開口道:“道長喚作老趙便好,道長看的真切,我一家在此院子已然住了四代了,卻是沒有大富大貴,卻也是無有災(zāi)病,正如道長所說,但是前個月來,哎,道長還是進(jìn)來看看吧。”
入到院子之內(nèi),卻發(fā)現(xiàn)趙掌柜一家人丁興旺,見著趙掌柜身后做道人打扮的厲長生,連忙迎了上來,圍著厲長生二人。
“老爺,這位便是你說那位斬殺妖邪的高人吧?”
一位與趙掌柜一般年紀(jì),應(yīng)該是趙家夫人的婦人開口道。
趙掌柜聽得罵道:“無禮婦人?!?p> 厲長生見著,笑道:“無妨?!?p> 就在此時(shí),厲長生斜眼瞧去,西邊廂房外卻有一些如同被野獸撕咬后殘破的,滿身鮮血的死雞死鴨之類。
再看去那西邊廂房,卻也沒有異樣,就是門窗緊閉,卻不知道是發(fā)生了何事。
厲長生指著那一地的死雞死鴨道:“老趙掌柜,那邊的便是?”
趙掌柜聽得,看了西邊廂房外一眼,面色有些不好,開口道:“便是了”
“西邊廂房住的何人?”
“老兒膝下長子?!?p> “帶我去瞧瞧”
說罷,厲長生便在趙掌柜的帶領(lǐng)之下來到西邊廂房,趙掌柜支開了旁人,一咬牙下才推開了西邊廂房之門。
才推開房門,厲長生便聞著一股陰沉穢氣,那穢氣并非說是什么妖邪氣息,而是那種久不見天日又陰潮之地,加之有東西腐爛之類的味道。
看了眼西邊廂房,并非是見不得陽光之處,有這般氣息倒是叫厲長生覺著有些奇怪。
捂著鼻子入了房間內(nèi),卻聽得里頭有一陣男子呻吟之聲,接著開門后的光線,厲長生瞧見屋內(nèi)榻上,卻有一男子赤著身子,手中竟然摟著被褥正在做茍且模樣,口中發(fā)出陣陣呻吟,模樣極為不堪入目。
瞧那榻上之人,卻是一三十許的男子,披頭散發(fā),雙目無神,黑眼圈濃重,雙頰凹陷,面色如土,一副縱欲過度虧空了身子的模樣。
見著男子模樣,趙掌柜罵道:“這不孝子,真是敗壞門風(fēng),我,我。。?!?p> 說著趙掌柜抄起旁邊一根搟面杖來,作勢要打,見著男子的模樣,卻又停下了手,老臉無光的來到厲長生身旁道:“道長,求您為我這孩兒瞧瞧,前個月起,這孩子就開始說胡話,說什么有仙女,先是整夜整夜的不睡覺在做這般丑陋之事,后來便是連白日里也是這般?!?p> 厲長生瞧見那男子,看了一下四周,并沒有任何異常,心里頭便有了大概。
凡塵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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